入夜。
透過大開的窗子,看着天空掛着的圓月,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說起來,南宮敬一案,自從上次之後好像就沒有線索了,照這樣下去,等找出真兇,恐怕百獵宴都結束了吧。
但是,她一個人着急也沒用啊,想着,目光流轉間,沈洛棲將目光放在了薛仁給的拿把傘上。或許,大理寺會有消息。
……
翌日清晨,沈洛棲起身的時候,徐嬤嬤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就等着蘇傾城過來了。
不得不說,這個徐嬤嬤用起來還是挺得心應手的。
等蘇傾城過來,沈洛棲便讓青桐拿着傘,三人一同出了府。
看着青桐手裡的傘,又看了看萬里無雲的天,蘇傾城有些不解:“小五,這又沒下雨,爲什麼帶傘啊?”
沈洛棲淡淡回答:“哦,那不是我的,是薛宗仁的,我想反正都要出來,待會兒就繞些路,去大理寺還給他。”
蘇傾城點點頭,想想也是,便沒有多問。
“對了姐姐。”沈洛棲道:“待會兒你先去祁靈殿後山,我還了傘,便去與你匯合。”
蘇傾城點了點頭,答了聲“好”,兩人便分頭走了。
大理寺。
隔着一段距離,青桐便快步上前,向守門的侍衛說明了情況,侍衛並未阻攔,而是領着沈洛棲直接去了大廳。
“五姑娘稍等片刻,”那侍衛道:“我已經讓人去通稟我們家大人了。”
沈洛棲點點頭,沒有多言。
不多時,丫鬟便上來一壺茶。沈洛棲坐在一旁安靜的等待,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卻依舊不見薛仁的蹤影,只有幾個丫鬟陪着。
青桐不經疑惑,附耳道:“小姐,這薛宗仁怎麼還沒來啊?會不會壓根兒沒打算見咱們?”
聞言,沈洛棲回眸瞪了她一眼,嚇得青桐立刻閉了嘴。
“急什麼?”沈洛棲端起茶杯,輕茗一口,道:“又不趕時間。”
青桐低着頭,不敢說話,怎麼能是不趕時間呢?明明就約了二小姐在祈靈殿後山匯合的啊,這眼看就快晌午了呢。
心裡雖然這麼想着,可面上是萬萬不敢說的。沈洛棲雖然從未打罵過她,可不知爲什麼,青桐就是挺怕她的。
正想着,突然外頭的管事高呼一聲:“薛宗仁到!”
可算是來了。
青桐微微鬆了口氣。
沈洛棲緩緩站起身來,微微行禮:“蘇明月見過薛大人。”
薛仁似乎心情頗好,這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
“好好好。”薛仁趕忙虛扶了一把。
沈洛棲擡頭,才發現,原來薛柏青也在。
看來大事不妙啊。
薛仁看了一眼傘,笑道:“難得蘇丫頭有心。剛纔老夫確實是有些公事未處理完,這纔來晚了。”
沈洛棲笑笑,道:“薛大人這是哪兒的話,突然造訪,本就是我唐突了。”
“蘇姑娘言重了。”薛柏青忙接過話茬,道:“你能來,我薛家自是歡迎的。”
薛仁也是笑着,道:“對對對。哦,這也晌午了,丫頭還沒吃飯吧。”
沈洛棲搖搖頭,可算是知道爲什麼薛仁要拖這麼久纔來了,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薛仁聞言,點了點頭,道:“那成。柏青啊。”
薛柏青上前:“祖父。”
“聽說上回你與蘇丫頭聊的挺來。”薛仁道:“回頭替我好生照料,倘若你這混小子惹得蘇丫頭不高興了,看老夫不打折你的腿。”
瞧着這薛仁的架勢,不像是說笑的,薛柏青乾笑兩聲,立刻回答:“是是是,孩兒自當不會怠慢了蘇小姐。”
“好。”薛仁滿意的哈哈哈大笑,接着道:“丫頭,可別怪老夫招呼不周,老夫手頭上確實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處理。”
沈洛棲自然是識趣兒的,雖然已經知道結果了,無非就是又白跑一趟了,可沒辦法,這裡畢竟不是凌月城。
她笑笑道:“無妨。薛大人去忙便是了。”
薛仁點點頭,臨走前還給薛柏青遞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目送薛仁離開,薛柏青便邀請沈洛棲去了花園。
“上次,蘇姑娘不辭而別,”薛柏青有些尷尬的提起此事,神色間還略帶一點愧疚:“我還以爲是蘇姑娘生氣了呢,嫌我怠慢了姑娘。”
沈洛棲淺笑:“並沒有。那次,我只是突然接到府中下人的來信,說是二姐姐找我有急事,才走的匆忙,沒來的及跟薛公子說。”
聞言,薛柏青笑道:“原來如此,不是生我氣就好。”
沈洛棲沒再回話,她轉眸,看向滿塘的荷花,忍不住稱讚道:“這荷花,開的倒是嬌豔。”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薛柏青也道:“是啊,每到這個季節,大理寺的花兒就屬這滿池荷花開的最豔麗。”
沈洛棲點點頭,她記得以前,在岐衡宗的時候,月師兄喜歡帶她到後山去修煉,那裡有個看不到盡頭的湖,湖裡開滿了荷花,四季如此。
“對了蘇姑娘。”薛柏青忽的開口,瞬間拉回了沈洛棲的回憶,他道:“不如留下來吃過中飯再走吧,我已經命廚子……”
“不用了。”沈洛棲出言,打斷了他的話。她道:“有勞薛公子費心了。今日確實不太方便,我約了人在外面,去晚了恐怕會惹她不高心的。”
“哦,這樣啊……”薛柏青的眸子緩緩暗了下來,可思量片刻,他最終還是道:“行,那蘇姑娘什麼時候走,去哪裡,薛某送你去如何?”
“不用了。”對於薛柏青的熱情,沈洛棲只想婉拒,畢竟她也不想讓對方誤會什麼。
“我此次前來,只是爲了還傘。”沈洛棲一句話,讓薛柏青心裡有些難受,沈洛棲看的出來,但卻接着道:“並沒有其他意思。薛公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沈洛棲微微行禮,領着青桐繞過愣住的薛柏青便朝外走去了。
只是但願這段孽緣就此結束。
看來,想從薛仁身上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是不大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隻能自己去找線索了。
她第一個懷疑的對象,自然就是蘇鳳溪,準確的來講,是蘇鳳溪身邊的那個櫻姬。
她到底是病了還是受傷了這可還未可知,還有那次蘇鳳溪邀請她去院子裡做客時,藏在屏風後面的人到底是誰,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企圖刺殺秦若敏卻被沈洛棲重傷的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蘇鳳溪倒是有點本事。敢做這種事的人,可都不是什麼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