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它的故事

“墨公子?”洛清塵顯然沒有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會這樣告訴他。究竟,是不是他待在這雲中山太久了,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想法,他終究是將世間的情誼看的太過於單薄了吧!看來,這個世間,還是有情深似海的男子的。

“清塵公子,請你告訴我吧!”南宮墨再次說道。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放棄檸兒的,怎樣都不行!

“哎,”洛清塵低低的嘆了口氣。終究,他還是要把這個辦法告訴眼前的這個男子吧!他這般執着的樣子,他還能夠說些什麼呢?他也只有如實相告了吧!“這魂潁草,如果你想要讓它有生命力的話,那就必須要用你的血來保住它的生命力。”洛清塵輕聲說道。

“用自己的血來保住魂潁草的生命力?”南宮墨似乎是有些驚訝的反問道。這個方法,他似乎也是從未聽說過的。

“是的,需要用自己的血才能夠保住魂潁草的生命力。”洛清塵很是肯定的點點頭,當初他在研究這一種毒的時候,看到這一味藥草竟然還需要這樣才能夠保住生命力的時候,也是着實很驚訝的。因此,他纔不想告訴眼前的這個男子保住魂潁草生命力的方法。然後,洛清塵繼續說道:“而且,如果是中了毒想要用這個藥草解毒的話,那就必須要那中毒之人的心上之人去採這藥草,還必須是用那人的血來護住這魂潁草的生命力,這樣方能有效。”洛清塵說完,就看向自己身側的男子,看着他似乎是跟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一點兒驚訝的反應都沒有,忍不住的,佩服起了眼前的這個男子。

“多謝清塵公子告訴在下這個方法,”南宮墨亦轉頭,看向身側的男子,與他的目光對視,然後他清清淡淡的笑了笑。

“墨公子客氣了,”洛清塵亦笑了笑,對着眼前的男子笑了笑。

“清塵公子,那在下現在就去採摘那魂潁草吧!”既然已經知道該如何保住那魂潁草的生命力的方法,那就可以即刻動身去採摘了。早點讓檸兒醒過來,他的心裡纔會安穩。

“墨公子,莫急。”洛清塵看着眼前依舊是剛纔那副淡淡的表情的男子,可是眉眼之間卻帶着深深的憂愁,便對着他如此說道。

“清塵公子,這是爲何?”被洛清塵這樣的話給打斷,南宮墨再次不解的皺了皺眉宇,然後問着洛清塵。

“墨公子,”洛清塵笑笑,才繼續道:“這魂潁草在現在這個時候,即使你把它採摘回來,也是沒有任何的功效的。所以,墨公子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洛清塵安撫道。他看的出來眼前的這個男子心裡的焦急,怕是對那個中毒的女子很是深愛吧!因此纔會甘願如此冒着自己的性命危險,也要讓那個女子醒過來。這份情誼,想必任何人看到了都會感動的吧!

“清塵公子的意思是?”南宮墨聽着洛清塵的這番話,雖然心裡已然已經猜測到了什麼,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就是墨公子所猜測的那般,”洛清塵自然是看到了南宮墨眼裡的那一絲瞭然,他淡淡的點頭,對着南宮墨道。

“原來,這魂潁草採摘還是有特定的時間的,”南宮墨似是驚訝,似是疑惑的語氣道。然後,他又有些奇怪了,問道:“清塵公子,那什麼時候纔是那採摘魂潁草的時候呢?”

“明日清晨,是採摘魂潁草的最佳時候,”洛清塵輕輕道。

“嗯,在下知道了,”南宮墨點頭。

“嗯,而且,”洛清塵再次把目光望向遠處,對着南宮墨道:“有了這一味草藥之後,還需要藥引。”

“藥引?”南宮墨疑惑道:“還需要什麼做藥引嗎?”

“是的,還需要藥引,而這藥引,就是那中毒之人心上之人的手腕之血。”洛清塵的聲音,似乎帶着淡淡的嘆息,甚至夾雜着淡淡的怒意。

南宮墨有些不解,眼前這男子在說這藥引是手腕之血的時候,爲何會有着這樣的語氣的,似乎是有些憤怒的樣子。只是,這憤怒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如洛清塵這般的男子,通透的心思,自然很快就看到了沉默着不言語的南宮墨眼底閃過的疑惑,他道:“這藥引,是我聽先師提起才知道解這種毒還需要這樣一味藥引的。”

這樣說着,洛清塵轉身,陽光在他的身上投下片片陰影,彷彿他的周遭一下子就變得瑩亮起來了。

站在洛清塵的身邊,南宮墨亦轉過身子,只是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他看了眼洛清塵的背影,隨即撇開眸子。

然後,南宮墨聽着洛清塵似是平和的聲音繼續說道:“我從未曾聽說過,解哪一種毒還需要這樣一味藥引的。而這種毒,確實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洛清塵輕輕的訴說着,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的樣子。“先師曾經和我講過那研製出這種毒物之人的故事。墨公子,你願意聽它的故事嗎?”洛清塵說到這兒,就轉頭看了眼南宮墨。

南宮墨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聽眼前的男子講述那一個故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研製出這樣的一種毒物,竟然還需要這樣一味讓人匪夷所思難以猜測的藥引啊!他心裡已然對研製這毒藥之人有了很大的好奇心。他在心裡猜測着,那人應該是經歷過什麼吧,纔會這般費心研製出這樣的毒藥,需要那中毒之人的血做藥引,是想要試探那人心上之人對自己的感情嗎?可是,如果僅僅只是試探的話,那又何須要研製這般的毒藥?或許,那人是在感情的受了什麼挫折吧!南宮墨這樣想着。

洛清塵看着南宮墨點頭的樣子,就繼續說道:“很早以前,有一叫步非韌的男子,是曾經江湖上聞名的解毒高手,而且也是一位宅心仁厚的醫者。幾乎每一位學習醫術的人都會看他的事蹟的,對他的事蹟都會了如指掌的,那人心地善良,是我們這些學習醫術的人最尊重的榜樣。”洛清塵說着,他的眸子裡及透露出淡淡的讚賞,那個男子,確實是值得他們這些後輩值得學習的榜樣的。

洛清塵說到這兒,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些難以開口的樣子。南宮墨可以很清晰的從洛清塵的語氣和眼神中看到他對那個名叫步非韌的醫者的尊重。南宮墨想,洛清塵在這兒停頓了,還微微的嘆了口氣,應該是那個男子最終陷入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境地吧!他想,接下來的事兒,他是多多少少能夠猜測到一點兒的。

洛清塵繼續說道:“只要百姓中毒或者有任何的不適找他求醫,他都會竭盡全力爲他們救治。而且,凡是經過步非韌救治的百姓,無論是何疑難雜症,他都能夠救治。因此,當時江湖上那些受過他的恩惠的百姓就編了一段話來形容那個在他們心中萬分尊重的男子。醫者步非韌,不但醫術高超,而且還心地善良,實乃難得的至善之人啊!後來,那些百姓似乎都不約而同的把‘天下第一神醫’的稱號給了那個男子。”說到這兒的時候,洛清塵又停頓了一下。

爾後,洛清塵繼續補充道:“我相信,這樣的一個男子,一定會是後人的榜樣的。而之後,人人都會用着崇拜的目光看待這樣一個廣受好評的男子的,而他的那些助人的事蹟以及他所編纂的草藥集,都會爲後來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的,卻不料······真的是世事難料啊,不料會發生那樣的事兒。雖然,直至後來,那個男子還是得到了世人的尊敬和愛戴,而他費勁一生著作的那些草藥集,卻最終還是沒有流傳下來。”洛清塵的聲音裡似乎帶着淡淡的尊敬之意,他的眸子裡,似乎也帶着這樣的意思。然後,他似乎是想到了接下來要說的內容,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宇。

他的眉宇之間帶着深深的愁緒,道:“果然,自古以來就有着這樣的一句話,還真的是沒有錯呀!“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步非韌遇見了當時江湖之上這有‘江湖第一奇女子’之稱的柯婧謠。而也就是那樣的一個偶然的機會,那個女子就在他的心上紮了根。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洛清塵似乎是帶着淡淡的嘆息,低低的說道。而也就是這樣的一次機會,竟然會改變了那個男子的一生。這,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吧!

隨即,洛清塵又繼續說道:“只是,即使步非韌再怎麼喜歡那個女子,可是,那女子心裡已然有了喜歡的女子了。而那個女子心底的人,怕是也在她的心底烙下了深刻的印記吧!以至於,儘管步非韌再怎麼對那個女子訴說愛意,可是,她卻是始終都不爲所動。而江湖上,關於步非韌和那個女子的謠言也不知是哪個有心人故意而爲之的,竟然一時間就謠言四起了。其實,那個‘江湖第一奇女子’柯婧謠長的倒並不是如何的絕美,只是她的性格倒是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有些冷淡的性子,似乎對任何事兒都是那般的無所謂。也許,也就是那個女子的這樣的性子,才吸引住了步非韌吧!那段時間,百姓甚至懷疑,步非韌對那個女子只是純粹的有興趣兒而已。畢竟,那個女子這樣的姿容,在百姓的眼中,還是並不足以配得上他們心中的神的,儘管那個女子有着‘江湖第一奇女子’的稱呼。步非韌在他們的眼中,是相當於神一樣的存在的,他長相俊美,醫術了得,能夠與之般配的,在當時的百姓心中,就只有一個女子,那個有着‘江湖第一美女’之稱的水沐漣。”

說到這兒的時候,洛清塵又是停頓了一下。南宮墨看了他一眼,然後,猜測道:“只不過,百姓們的猜測應該都錯了吧,那個男子的確是真真實實的喜歡這那個有着‘江湖第一奇女子’稱號的並不算絕美的女子吧!”南宮墨接着那男子之後猜測着。

“是的,”洛清塵一點兒也不訝異南宮墨能夠猜出他接下來要講的內容,畢竟,如眼前這般有着智謀的男子,怎麼可能會猜不出來呢?“而那個叫水沐漣的女子,也是喜歡步非韌的。在當時的百姓眼中,他和這個叫水沐漣的女子,纔是最絕配的。她雖是女子,但是氣勢卻是不輸於男子的,她曾多次向步非韌訴說愛意,卻都被步非韌婉言拒絕了。那個男子,卻當真是很深刻的喜歡上了那個外貌並不是非常出衆的女子。”

洛清塵有些不知道接下來的話應該怎麼告訴給眼前的這個如墨一般的男子,那個叫步非韌的男子,最終,卻陷入這樣的境地,讓人忍不住的爲之惋惜。那樣的一個男子,怎麼會如此呢?百姓們有些想不通,卻最終,還是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情之一子,果然是難以猜測’呀!

“後來,”他繼續說道:“後來,那個叫柯婧謠的女子終於贏得心愛之人的心,她最終決定要嫁給這個在她心中紮了根的男子。畢竟,無論怎麼說,那個女子畢竟在江湖中有着讓人都知曉的身份的。所以,很快的,她的親事就被江湖上的人知曉了,甚至還廣爲傳之。而步非韌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在那個女子即將要嫁於她心愛的男子的前一日,約了那個女子在穹山相見。那女子也許是本着要和步非韌說清楚的心意而去赴他的穹山之約的。卻沒有想到,也就是那一場穹山之約,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步非韌約柯婧謠在穹山相見,也不過是想爲自己做最後一次的努力罷了。他想着,這一次,就是他爲自己做的最後的一次努力了。如果,這一次,他再也無力改變這個女子的決心,那麼他就只能主動放棄這個女子了。畢竟,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子獲得幸福,這纔是他最想要看到的。如果,她真的覺得那個男子能夠帶給她幸福的話,那他也會送上最真摯的祝福的。”

洛清塵的目光望向前方,彷彿是看到了那樣真實的場景似的,他說道:“他們的交談很是順利,兩人在最後竟然出乎人意料的成爲了好友。最終,步非韌還是決心要放棄眼前的這個他深深愛着的女子,因爲,她的心沒有在他的身上,這一點,他很清楚,而他也相信,那個能夠擁有這個女子的男子,他一定會好好對待這個女子的。所以,在今日的這一場穹山之約之後,他終於可以告訴自己,要放棄了。從今以後,他會看着這個女子幸福的。因爲,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了。原本,這一場穹山之約結束之後,他是打算和這個女子一道離開的。卻不想,柯婧謠竟然拒絕了,她說自己想在這兒再呆上一會兒,讓步非韌先離開。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前腳剛剛離開,那水沐漣派來刺殺柯婧謠的殺手就從暗處鑽了出來,讓那個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的女子離開了這個世間。那女子,也就在那一刻,離開了這個世間,而步非韌的頹廢,也是在那一刻開始了。步非韌才走了沒有幾步,聽到身後的動響,轉身往回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柯婧謠飄落的身子,劃下輕輕的弧度,隨後落地。他甚至都來不及接住那個女子的身子,就讓她這樣倒在了地上。他的眼中,是深深的後悔之意,如果,他不曾約這個女子來穹山相見,那麼她又怎麼會遭受到如此的傷害呢?這一刻,步非韌的眼中除了對這個女子的深深的愛意之外,只剩下了濃濃的恨意。他發誓,他一定會找出那個殺害柯婧謠的幕後之人的。”

“所以,後來,步非韌終於找到了那個刺殺柯婧謠的幕後之人就是水沐漣。那他是怎麼對那個女子的?”

“在柯婧謠剛剛離開的那段日子裡,步非韌一直待在屋子裡研究着藥草,無數個日日夜夜,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一個勁兒的埋頭研究這草藥。”

“所以,這個毒藥,是這個男子在這段最頹廢的日子裡研究出來的嗎?”南宮墨終於懂得了這個毒藥的來歷。他忍不住的在心中嘆道,原來,這個毒藥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讓人忍不住心酸的故事呀!“那後來,他在知道那幕後之人是水沐漣的時候,是給她服用了這個毒藥嗎?”用自己心愛之人的手腕之血做藥引。那個水沐漣的心愛之人,就是步非韌,而依着步非韌對這個女子的恨意,又怎麼可能會願意救她呢?他並沒有讓這個女子離開這個人世,反而是用了這樣的一個方法,是想讓這個女子嚐嚐鑽心的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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