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心裡是踏實了,可劉皇后卻看着昏迷在牀的兒子齊歡瑋一籌莫展,這都回來小半個月了,二皇子齊歡瑋未見半點氣色。
要是素問子在宮中的話,也許二皇子還能好的快一些,可自打齊佑做了皇上,這素問就去了南邊,說是去尋什麼故人,這一去就已經好幾個年頭了,除了偶爾的書信,素問的消息倒是少了。
連白猿都常叨唸這素問何時能回來呢,齊佑倒是很尊重素問的選擇,畢竟誰心裡還沒個疙瘩了,這素問不願說,齊佑也就不問,不過臨走前給了素問一塊牌子,至少這南邊的大臣們都會幫襯着些的。
至於皇后嘛,自然是每日守在孩子身旁,而作爲女兒的大公主齊歡天也同樣守在她哥哥身旁。
齊歡天是皇后的小女,比二皇子小兩歲,二皇子今年十五歲,大公主也都十三了,也是經歷從驕橫跋扈到沉穩收斂的階段。
只是因爲皇后慢慢將重心全都放在了二皇子身上,而同作爲孩子的歡天,只是因爲是女孩便受到了不一樣的待遇,雖然照樣錦衣玉食,尊貴無比,可到底受到了母親的冷落,這心裡多少還是怨的。
起初,她也以爲女孩子大都是這樣,她的幾位公主姑姑也都如此,得到的關注是比不過幾位王叔,可後來同爲她父皇妾侍的趙氏喜寶有了女兒後卻大不一樣,趙氏對於她的女兒真是親力親爲,每日都陪着她的女兒一起讀書,一起玩耍,就連父皇也都因爲趙氏的關係更心疼同爲公主的二妹妹。
這讓大公主歡天十分羨慕,甚至暗生妒意,一直到趙氏再次產下皇子,大公主以爲,這次二公主該和她一個命運了,可趙氏對歡言的疼愛竟然絲毫未減。這讓大公主齊歡天心裡甚是不舒服,至此她徹底明白,並不是像皇后或是伺候的宮人所說那樣,是因爲她母后忙碌。所以對她會有所疏忽,而是因爲她母后從一開始就知道身爲皇子的二哥比她這個公主有用多了,所以投在她二哥身上的時間自然多了。
就像現在,二皇子昏迷,皇后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守在身旁。這讓大公主很是不平衡,但是卻也不能表現出來,皇后守一日,她就得陪一日,這都小半個月沒踏出宮門了,外頭是個什麼光景,大公主齊歡天有些晃神了。
就在失神的時候,皇后便厲聲道:“歡天,你做什麼!”
被皇后厲聲質問,齊歡天才收回思緒不解道:“母后怎麼了?”
皇后瞪着大公主歡天道:“讓你端着藥。你晃什麼神,這藥都灑到你皇兄身上了,你是怎麼做妹妹的!”
齊歡天瞧着自個因爲失神不小心濺到錦被上的一兩滴藥汁,心裡委屈:不就濺出一兩滴嘛,而且在錦被上,二哥又沒什麼感覺,母后犯得着嘛。
齊歡天心裡有些委屈,嘴上雖然道着歉,可語氣中還是帶出了埋怨之意,皇后登時就急了怒道:“怎麼。還有脾氣,你皇兄現在昏迷不醒,你作爲妹妹不用心侯在,還想什麼。是何居心!”
皇后的話有些重了,齊歡天本就委屈,這下這更是不行,到底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就是再能忍着,這自個母親這樣說。難免會有些不平,更何況這不平的心裡打小就有了,這會皇后說着,齊歡天心裡早就不舒服了。
大公主委屈地嘟着嘴道:“母后,你眼裡只有二皇兄,我這個女兒您根本不在乎!”
皇后氣道:“說什麼呢,這會了,你二哥還昏迷着,你爭什麼?”
“女兒爭了嗎,女兒什麼都沒說,這些年您事事順着二皇兄,萬事都以他爲先,就連我這個妹妹都要因爲您而遷就他,現在更要沒日沒夜地守着他,我何曾抱怨過,不過是不小心灑了藥汁,而且就一滴滴在了錦被上,母后擔心二哥,但也不必這樣吧,他是女兒的二哥,難道女兒還會害了他不成??”大公主反問道。
皇后這些天心情本就抑鬱,聽着大公主的話,這心情更是不虞,便哼道:“天兒,你也太不懂事了,你二皇兄被奸人所害昏迷至今,你不用心照料,還在這跟本宮犟嘴,呵呵??你可真是本宮的好女兒,瑋兒的好皇妹啊!”
聽着皇后半諷的話,大公主騰得一下站了起來道:“母后說什麼,他是我皇兄,我自然會用心照顧,可母后日日眼裡只有皇兄,到頭來又能怎樣呢?”
皇后愣了:“你想說什麼?”
大公主齊歡天氣道:“母后,皇兄是父皇的嫡子,您怎麼寵着他也無可厚非,可您也得聽聽外頭的聲音啊,再這麼下去您可要把皇兄給毀了。”
“你胡說什麼!”皇后怒道。
大公主齊歡天卻笑道:“母后,您聽聽這外頭都怎麼說,都說二皇兄被您給寵壞了,張揚跋扈,自命清高,這一次就是因爲二皇兄不停勸阻執意妄爲,這才導致最後洪水決堤出了大事,不僅她昏迷不醒,更害得同他一道的幾位大臣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這就是您寵愛的結果,到頭來二皇兄還是比不過大皇兄去?”
“啪!”
“嘩啦!”
還沒等大公主齊歡天說完,氣急敗壞的皇后就直接上了巴掌,一巴掌下去,齊歡天手裡的藥碗也碎在了地上,這小臉也腫了起來,嘴角也隱隱帶了血漬,可見這一巴掌,皇后真是使足了力氣。
皇后本就耐着性子與大公主理論,可大公主偏戳中了皇后的軟肋,這氣話騰騰騰地往出一冒,皇后怎麼會受到了,這邊兒子還在昏迷,本就提心吊膽的,這頭女兒還不理解,甚至有些胡攪蠻纏,兩邊夾擊,這皇后的氣肯寧順不了,這不想都沒想直接揚手給了大公主一巴掌。
這一巴掌真是打碎了大公主所有的期盼和希冀,這也是皇后第一次對自個的女兒動手,打完後,她自個也愣住了。
裡頭一傳出聲音。門口候着的宮人們都趕緊衝了進去,可還沒來得及詢問情況,就見皇后怒指着大公主道:“你個孽障,怎麼同母後說話?”
大公主卻撫着臉頰含着眼淚道:“我是孽障。那母后大可以不要女兒!”
皇后氣急道:“滾,你個孽障,現在就給我滾,永遠不要回來!”
皇后話音剛落,大公主齊歡天推開衆人便委屈地跑了出去。宮人們立刻去追,卻被皇后喊住道:“回來,誰也不準給本宮去追!將這屋裡收拾乾淨,在重新熬藥過來。”
宮人們面面相覷,這皇后果真是偏疼二皇子,這大公主都委屈成那樣了,這皇后也不擔心,哎?
宮人們心裡詫異,可嘴上自然不敢說什麼了,都安生地下去準備去了。皇后看着碎在地上的藥碗,一臉震怒,這話能傳到齊歡天這,看來外頭確實該整頓整頓了。
想到這,皇后宣來了劉嬤嬤問道:“劉嬤嬤,最近本宮一直守在二皇子身邊,這外頭都傳些什麼,本宮倒想聽聽看。”
劉嬤嬤一臉猶豫道:“皇后主子,這都是外頭瞎傳的,不能當真。”
皇后一臉陰鬱道:“叫你說。你就說,本宮自然心裡有數,這外頭都傳些什麼!”
劉嬤嬤有些害怕道:“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二皇子這次昏迷??都??都是因爲二皇子太??太張揚跋扈武斷專橫。不聽勸阻非要??非要一意孤行,不僅害了自個還害了好些條認命”
“還有呢?”皇后攥着拳頭冷着臉問道。
“還有就是說??二皇子是因爲主子您的孽愛所以才才成了這個樣子”劉嬤嬤磕磕絆絆地說着,額頭上都冒起了冷汗。
“是嗎,還有呢?”皇后繼續問道。
“沒??沒??沒有了”劉嬤嬤擔憂道。
“劉嬤嬤!”皇后威脅道。
劉嬤嬤糾結了半天才道:“皇后主子,這都是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故意中傷的,您別往心裡去啊!”
“還有大皇子什麼事?”皇后根本沒理會劉嬤嬤的擔憂道。
劉嬤嬤嘆了一口氣道:“這一次二皇子受傷。外頭都傳二皇子因跋扈妄爲失了皇上的心,反而??反而大皇子一向低調穩重,皇上將來定會委以重任,甚至甚至?”
“甚至冊立其爲儲君?”皇后冷冷道。
“是!,不過這都是外頭的人胡亂揣測的,皇后娘娘您千萬別當真啊!”劉嬤嬤跪地道。
皇后冷哼道:“就憑他們母子,想成爲儲君,做夢去吧!劉嬤嬤,本宮給你三天時間,讓這些流言從本宮的後宮裡消失,否則你自個就看着辦吧。”
劉嬤嬤跪在地上領命道:“老奴遵旨,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辦!”
說罷,皇后一甩袖,劉嬤嬤便心驚膽戰地退了下去,一下去可就犯了難,這消息可是整個後宮都在傳,而且朝前也是一樣,這要徹底杜絕實在太難了,哎,這不是要了她親命了嘛。
沒辦法,既然皇后吩咐了,就是再難,這也要去辦啊
劉嬤嬤下去了,皇后去拉着二皇子齊歡瑋的手說上話了:“瑋兒啊,你快些醒醒吧,你聽聽這外頭都是怎麼傳的啊,在這麼下去,別說你了,就是母后也要跟着失寵了。”
“瑋兒,你是急父皇唯一的嫡子,天之驕子啊,你不能出事,你還要揚名立萬,娶妻生子,將來還要被立爲儲君,最後是要榮登大寶的人??你是母后的希望,是母后的一切,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
皇后一邊攥着二皇子齊歡瑋的手,一邊強忍着眼淚繼續道:“兒子啊,你一定要醒過來,咱們不能讓公孫氏和齊歡真那一對母子得逞了,你是嫡子,你纔是名真言順的繼承者,不能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不然母后和你這些年的苦不就白吃了嘛,兒子啊千萬別讓母后失望,母后在這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你要快點醒來啊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