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佑趕忙過去扶住齊文帝道:“父皇,你醉了,還是躺下休息吧。”
齊文帝扶着齊佑的手道:“坐下,陪父皇說會話。”
齊佑道:“父皇,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你個您喝了不少,還是先休息吧,不然明個頭會痛的。”
一旁的薛公公也道:“主子,您喝醉了,夜也深了,還是先休息吧。”
齊文帝卻笑道:“朕的酒量,朕自個知道,不會像哲兒那樣的。”
聽齊文帝這麼一說,齊佑回頭看去,果真,齊哲已經坐在地上抱着一旁的柱子睡着了。
齊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剛剛明明是五弟跟兒臣一起扶着您回來的,怎麼會,五弟怎麼會這麼快就睡着了。”
齊文帝道:“薛公公,你扶着哲王到偏殿去睡吧,這孩子,坐在地上也不怕着涼。”
薛公公知道這是皇帝主子要和雍王爺說說話了,於是笑道:“是,奴才這就去。”
說罷,薛公公便扶着已經睡糊塗的齊哲挪到偏殿去了。
寢殿內,就留下似醉非醉的齊文帝和一頭霧水的齊佑了。
齊文帝笑道:“好了,人都下去了,你坐着陪父皇聊聊吧。”
齊佑愣了一下道:“父皇,您想說什麼?”
齊文帝道:“說說你,朕的兒子啊。”
齊佑道:“父皇,兒子有什麼好說的。”
齊文帝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你可有好多事呢!”
齊佑突然覺得心中一緊。然後便掩飾地笑道:“那父皇先說說您想知道什麼?”
齊文帝笑道:“你這小子,想套朕的話是不是,好,那朕問你,你可是真心喜歡上了趙家丫頭?”
齊佑笑了出來道:“父皇,您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兒臣的家事了?”
齊文帝道:“你小子,別給朕打馬虎眼,你就說是不是吧?”
齊佑笑道:“父皇,您爲何非要問這個問題?”
齊文帝有些不耐煩道:“朕先問的,你先回答朕!”
齊佑看着似醉非醉的皇帝如此堅持。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很堅定地回答道:“是,兒臣是真心喜歡雲傾的。”
齊文帝聽完一巴掌拍在齊佑肩膀道:“你小子,朕就是知道你動心,不然也不會爲了救她違抗朕的命令。更不會那樣失態甚至不惜性命。佑兒啊。這趙家丫頭真那麼好嗎?”
齊佑不好意思道:“父皇?”
齊文帝道:“怎麼了,害羞,你小子不會的。你當朕沒看出來啊,這幾日,你雖然陪在朕身邊,可你小子時而恍惚,時而走神的,能讓你這麼失魂落魄,牽腸掛肚的,怕是隻有那個小丫頭了吧,都這麼明顯了,你小子還害羞什麼。”
“父皇!”齊佑被齊文帝的說的有些掛不住。
齊文帝卻像是真醉了一般點着頭道:“說說吧,這丫頭有多好啊!能讓朕一向穩重的兒子都失了分寸。”
齊佑苦笑道:“父皇,兒臣那日也是一時情急,您怎麼還揪着不放啊。”
齊文帝有些無賴道:“朕總得知道被那丫頭比下去的原因吧。”
齊佑無奈道:“父皇,您真是醉了,您是兒臣最敬重的父皇,雲傾是兒臣最心愛的女人,您和她是兒子最重要的兩個人,這怎麼能比呢?”
齊文帝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能比就不能比,但是朕也得知道這丫頭到底哪裡好啊?”
齊佑嘆了一口氣笑道:“倒不是說雲傾她有多好,而是她對兒臣來說真的很特別。”
齊文帝道:“特別,怎麼個特別法?”
齊佑釋然一笑道:“她是很嬌氣的丫頭,但是卻不蠻橫,也只有對着她在乎的人才耍耍小脾氣;她很挑剔但卻隨性,只要吃得合胃口,住得舒坦,再有個畫本看就能在屋裡窩上一天;她雖然年紀小,但卻很聰明,不該問的從來都是裝糊塗的;她看起來沒心沒肺,可是對於在乎的人她卻掏心掏肺地在乎,甚至愛屋及烏,她有着很多很多的小毛病,有起牀氣,挑食,護犢子,脾氣倔,懶骨頭???可是這一切兒臣卻都很享受???覺得這纔是真正的相處,正真的過日子???”
齊佑也有些微醺,說話有些顛三倒四,可是談論喜寶時他臉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卻那樣自然,沒有任何掩飾。
齊文帝看着笑得有些傻的齊佑道:“佑兒,爲父已經好久沒看到你這樣發自肺腑的笑容了,你這個樣子還真讓朕懷念啊,看來趙家這個丫頭還真有本事啊。”
齊佑彎着嘴角道:“讓父皇見笑了。說實話,之前您賜婚的時候兒臣還有些不大情願呢。”
聽到這一句齊文帝來了興致道:“怎麼說?”
齊佑笑道:“父皇,您也知道,趙將軍是個什麼樣的脾氣吧,耿直倔強,時不時還有些五大三粗的,兒臣當時就想,趙將軍這樣的粗獷彪悍,怕是女兒也會耿直彪悍吧,一想到這兒臣確實有些不大情願。”
齊文帝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這小子,要是讓趙宗鎮那驢脾氣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齊佑有些窘迫道:“這不是兒臣當時的想法嘛,誰知道當時一掀了蓋頭才發現,粗獷如趙將軍這樣的人,竟然能養出這麼水靈靈嬌滴滴的絕色姑娘來,不怕父皇笑話,當時啊,兒臣的心還真有那麼一剎那漏跳呢。”
酒勁上來了,齊佑說話倒是多了幾分真心和隨意。
齊文帝笑道:“趙家丫頭的樣貌倒是真夠出衆的,說實話。朕都沒想到呢,之前不過是想着你子嗣不豐,瞧着畫像想着趙宗鎮的身板,覺得趙家丫頭該是個不錯的,至少身子骨該是好的,也沒多想就賜婚了,沒曾想這倒是做了件好事。”
齊佑笑道:“是啊,是要多謝父皇的無心之舉,才成全了兒臣和雲傾的,兒臣也沒想到那個嬌氣嬌憨的小丫頭會成爲兒臣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齊文帝悵然一笑道:“這就叫緣分吧。哎。只要你能開心,父皇也就放心了。”
齊佑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問道:“父皇,您?”
齊文帝笑着笑着便嘆道:“佑兒,既然你認定了趙家丫頭。以你的性子定是要不管不顧的。可是朕就只想提醒你一句。自己心愛的女人,你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莫要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齊佑總感覺皇帝是話裡有話。有些擔憂道:“父皇,您沒事吧?”
齊文帝笑道:“沒事,不過是見的多了,提醒你一句罷了,守護一份真心很不容易,尤其是在天家,你們註定要揹負更多的使命和壓力,也註定要經歷更多的風風雨雨,這樣一路走來,能有個相愛之人陪伴左右實乃人生幸事,實該珍惜啊。”
齊佑還是有些擔憂道:“父皇??您??”
齊文帝不耐煩道:“朕怎麼了,不過是好心提醒你小子,既然上心了,就要好好珍惜,不然趙將軍的臭脾氣上來,朕可都護不了你啊。”
看着齊文帝轉了話題,齊佑也只好苦笑道:“父皇,知道了,這一次就已經讓兒臣嘗過了失去的苦楚了,這就夠了。”
“就是這次見你如此失魂落魄,朕纔多說幾句的”齊文帝道。
齊佑不解道:“父皇??您???您這個問題是不是憋了好久了?”
齊文帝白了齊佑一眼道:“混小子,瞎說什麼呢,不過是看你這幾日都有些心不在焉才隨便問問的。”
齊佑笑道:“那就好,兒臣還當父皇的氣沒消呢。”
齊文帝呵呵笑道:“朕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咯
你小子又套朕的話???”
齊佑笑道:“好了,父皇您真的醉了,早些歇息吧。”
齊文帝突然轉了話風道:“等等,老三的事,你對朕有所隱瞞吧?”
齊文帝問得好生隨意,齊佑卻聽得好生驚心!
齊佑看了一眼齊文帝道:“父皇?”
齊文帝笑道:“緊張什麼,朕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齊佑道:“父皇,驚馬之事確如同刑部尚書王大人所言,至於三弟那裡,兒臣也還沒弄清楚,所以並沒有告訴父皇您,還請父皇見諒。”
齊文帝嘆了一口氣道:“朕雖不太清楚你跟老三之間的恩怨,但是朕相信你會處理好的,你和他同樣都是朕的兒子,朕不希望你們兄弟不合。”
齊佑恭敬道:“父皇放心,只要不傷及國之根本,兒臣也不願傷到兄弟之情。”
“國之根本?老三的事已經這麼嚴重了?”齊文帝問道。
齊佑有些無奈道:“父皇,說實話,兒臣也不想的,只是三弟確有牽連,不過事情還未弄清楚之前,兒臣也不會貿然行動的。”
齊文帝點點頭道:“那就好,朕知道你自有分寸就放心了,至於其他的事,朕也不願過問了,夜深了,朕也累了,你也回去吧。”
齊佑有些不放心道:“父皇,兒臣叫薛公公進來伺候吧。”
齊文帝道:“不用了,還是讓薛公公看着老五吧,他比朕醉得厲害。”
齊佑笑道:“那兒臣還是在這裡陪着父皇吧。”
齊文帝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淨拿話哄朕,你這心早就飛到趙家丫頭那去了,留你在這做什麼,回去吧,朕不過是多喝了幾杯,一覺醒來就好了,你回去吧。”
齊文帝再三催促,齊佑才起身道:“那,父皇您歇着,兒臣先告辭了。”
齊文帝道:“回去吧,替朕向那個小丫頭問好,怕是這幾日她心裡也不痛快吧。”說罷,齊文帝便合上了眼睛
齊佑知道齊文帝心中的氣是消了,便笑道:“是,謝謝父皇,兒子告辭了。”
說罷,齊佑帶着滿心的疑惑轉身輕輕出了皇帝的寢殿。
而仰躺着的齊文帝突然睜開了眼睛,笑了笑,又閉了回去,一滴淚默默地滑過眼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