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素問風輕雲淡道。
“四皇子,他是救我們的那個……那個俠士沒錯,那他就是……那個……那個你說的神醫素問了?”元寶都激動地有些結巴了。
“嗯!就……就是了。”歡玥也有些驚喜過度。
一旁的貪狼瞧着倆孩子頓時就癡傻了一般,便失笑道:“回神嘍!他是素問,是神醫,可他還是個人,瞧你倆的眼神跟見了什麼神仙似的。”
歡玥嚥了咽口水道:“師……師傅,他那日的銀針用得可真出神入化啊。”
“嗯,就是……就是!”元寶也贊同道。
“那是素問大夫保命的看家本事,若是不使得出神入化,還怎麼行走江湖啊?”貪狼笑着對素問拱手道:“你可是來了,再不來我就得被這倆小子問煩了,他倆恨不得知道你的任何蛛絲馬跡啊。”
素問微微笑道:“給貪狼兄你添麻煩了。”
貪狼笑道:“我倒是隻需多廢些口舌,可你就不好說嘍。”
素問淡然一笑道:“無妨。”
喜寶在一旁也是笑着道:“不是老叨唸着要見見救命恩人的嘛,怎麼今個見到了反而不會說話了呢?”
歡玥愣了好一會才道:“奧,那個……那個素問大夫您快坐,快坐!”說着歡玥趕忙將自個的位置讓了出來。
元寶見狀也讓出了自個的位置道:“四皇子你坐我這裡。”
素問笑着答謝後便坐在了桌子旁道:“我實在沒想到那日順道救的竟然還是兩個世家的小公子呢,瞧着你倆剛剛認真練功的模樣,這是要一雪前恥啊。”
“噗嗤,咳咳咳……嗯哼!”貪狼沒防備這素問還是這麼言語犀利。
歡玥和元寶也是霎時間小臉就窘了,歡玥心裡只嘀咕:這素問大夫說話好犀利啊。
而元寶更是嘴角抽抽,小眼睛還偷偷瞄向歡玥,似乎是在詢問:呃……四皇子,這素問大夫還真是……相當犀利啊。
歡玥許是受到了元寶的眼神,便清了清嗓子道:“呃……素問大夫說的也對,我們倆這也算是知恥而後勇吧。至於一雪前恥嘛,我們也得有機會才行啊。”
“呵呵,小皇子,你倒是有趣。我剛剛那般說話你不生氣?”素問對於歡玥的反應倒是來了興趣。
“啊,生氣啊,那倒犯不上,一來你說的是事實,那次是我們技不如人了。二來嘛,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那般小氣的。”歡玥搖着腦袋道。
“嗯,對對!”元寶也在一旁認同道。
“呵呵,你倆小子還真是有趣,怎麼樣,你們傷都好了吧?”素問想起了他們的傷勢。
“嘿嘿,早好了,不然我師傅這麼嚴苛,我和元寶哪裡能吃得消啊。”歡玥說着還偷瞄了貪狼一眼。
貪狼倒是沒說話。素問便道:“貪狼若再不嚴苛,你倆下回還指不定傷到哪呢,上次是我恰巧路過,你們可不是回回都這麼巧的。”
“嗯,我們自然知道,師傅嚴苛些,我們學得也紮實些嘛。”歡玥笑着應答道。
“那倒是,你們學藝若有長進,那我素問的銀針也算沒有白費的嘛。”素問笑着道。
“啊?白費?”元寶一臉茫然地瞧着歡玥,歡玥也是再次語塞。這素問說話還真不按常理出牌啊。
“是啊,打那幫地痞的銀針是我專門製作用來防身的,每根都萃了藥了,根根都值不少錢呢。更別說爲你倆療傷用的針了,那更是用了極其珍稀名貴的藥材,不然就你倆當時的傷情,別說半個月了,就是半年也不一定能好利索嘍。”素問似乎還很心疼他那一把銀針呢。
“呃……那個……那個銀針真這麼厲害?”歡玥半信半疑道。
“那是當然了,你們那日不也瞧見了嘛。不過銀針厲害也要靠人力的,這每根銀針都是要浸泡在特定的藥汁中淬鍊的,少則半載多則長達數年,這都是需要人親自守護的,你們說這針是不是很珍貴呢?”素問煞有其事道。
“啊?這麼長時間!”歡玥和元寶異口同聲道。
“這算什麼啊,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還屬那些藥汁的淬鍊提取,那纔是最費事的呢,稍有差錯就得全部銷燬,重新來過,所以我的性子爲了這些藥也得極其謹慎冷靜的。”素問裝似平常道。
“呃……”素問一席話似乎徹底毀滅了歡玥心中原本美好的想象,歡玥此刻也算是理解了爲何父皇和母妃會極力反對他拜師素問了,那枯燥乏陳,又極需靜謐之心的事情,他這般火熱的性子看來真是承受不起的,素問越說,歡玥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素問見歡玥臉色有些猶豫了便接着道:“我這活最爲枯燥繁瑣,也最需要耐力和謹慎,我到現在也都沒收下徒弟,不過聽着你母妃說,你倒是有意拜在我門下啊?”
“啊?呃……我啊……我不行……母妃說了我性子急,不大適合學這個,我倒不是怕吃苦,我就是不想連累了你。”歡玥立刻解釋道。
“反正你也不怕吃苦,我與你也算有緣,收了你倒是個好事。”素問繼續道。
“呃……我之前是想拜在你的門下學習銀針之術的,可後來父皇爲我安排了習武的師傅貪狼,我才拜在貪狼師傅門下不足倆月,現在就要改了,豈不是讓人笑話嘛,況且一徒從二師這事也說不過去,這樣吧,等我兩年後學成出師,我再拜您爲師如何?”歡玥先來了個緩兵之計。
“嗯,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我與貪狼情同兄弟,是不大好爭一個徒弟,啊倒是可惜了。”素問還頗爲失望地感慨道。
“不會,不會,兩年過後您不是還有機會的嘛。”歡玥立刻笑着道,那架勢是生怕素問反悔,要立刻收了他。
歡玥態度如此前後不同,倒是讓喜寶心中稱奇,之前還嚷着說什麼都要拜在素問門下的,可現在素問也就是誇張了點他的日常生活,這孩子就徹底變卦了,瞧着素問一臉惋惜,實則微微翹起的嘴角,喜寶不得不承認是她想多了。
她起初還擔心歡玥會糾纏這素問不放,她作爲母親也不好阻攔,可如今素問卻用計讓歡玥知難而退,輕輕鬆鬆就解決了歡玥這小子的盲目崇拜,這下喜寶也算放心了。
歡玥和元寶還沉浸在擺脫了厄運的竊喜之中,在場的三個大人卻極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又彼此笑笑過去了。
這事也解開了,時辰也差不多了,貪狼便拍拍歡玥和元寶的肩膀道:“好了時辰差不多了,咱們該繼續了,跟貴妃和素問道個別吧。”
歡玥和元寶倒是聽話,紛紛放下手中的點心,對着喜寶和素問恭敬道了別,便又投入到練習中了。
喜寶瞧着兒子又回到了武場便回頭無不稱讚道:“素問,你倒是厲害啊!”
素問也只是笑着搖搖頭道:“我不過是將計就計,再說了你家歡玥將來可是要掌管天下的,若是跟了我這個遊方的醫者豈不可惜了。”
“我倒是希望他能活得有你那麼灑脫呢。”喜寶笑着道。
“那你就不會反對他跟着我了。”素問幽幽道。
“我不過是知道歡玥的性子不合適罷了。”喜寶微微笑着望着不遠處已經開始練習的兒子道。
“你不僅知道他不合適什麼,想必也早就清楚他最合適什麼。”素問似乎在打着啞謎。
喜寶卻微微笑道:“那並非我的本意。”
“那又如何?做皇帝難道是齊佑的本意嗎?”素問也望着不遠處的三人失笑道。
貪狼已經開始了下一輪的授課,而喜寶和素問卻就這麼微微笑着望着他們聊着如此重要的事情,遠遠望去還以爲是在聊些什麼風輕雲淡的事呢。
不管如何,齊佑這樣的安排已經使太多人的人生軌跡發生了改變,喜寶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不管是喜歡和無奈,這件事齊佑就這麼堅持了下去。
幾個月後,朝堂和後宮倒是慢慢都平靜了下來,歡玥就這麼一如既往地過着他那極爲充實的生活。
轉眼間一年又匆匆劃過,到了雍帝十三年初夏。
歡言已經十七歲了,各家王公世家都開始明裡暗裡打着歡言這個最得寵的二公主的主意了。
喜寶倒是不着急,可宮外頭的蔣郡王府倒是有些心慌了,畢竟自個兒子和歡言公主也是情投意合,可宮裡始終沒有放話,而這會京城裡的皇親貴胄,世家名門們都已經開始謀劃,蔣郡王府怎麼可能會置之不理呢。
而被齊佑一道聖旨踢去南邊的蔣恆琨已經到了圓滿歸程的日子,說是要回來,可這要真是回來了還不得到了盛夏時節了,畢竟路上的事誰也不好說的,雖然蔣恆琨早已歸心似箭,可到底還是要跟着大部隊一道行程的。
蔣恆琨歸心似箭,可卻鞭長莫及,這也只能麻煩着自個的小弟兩頭跑腿嘍,元寶現在跟着歡玥一道住在華陽宮,見到歡言的機會倒是越來越多了,這時間長了倒也和歡言更加親近起來。
這日,歡言纔到華陽宮來探望歡玥,元寶便立刻着急忙慌地遞上一封信道:“公主姐姐,這是我二哥叫我交給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