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記錯的,她此時所在的位置,定是曾經的閨閣!
只是爲何,眼前會是這番光景?
竹易來不及多想,因爲方纔那人突然躥至她面前,手掌就要接觸到她的衣襟。
已沒有閃身的時間,竹易只好後退,快速退至屋外,隨後一個翻身躲開了那人致命的一擊。
那人似是沒有想到竹易竟能躲得開,一時有些慌了神。
竹易此時心亂如麻,根本沒有興趣與這人再戰,只見竹易以驚人的速度來到那人面前,一手擋住他的攻擊,另一隻手以掌狀擊向他的胸口。
竹易沒有停留,快速回到屋內。
待竹易進屋後,那人直直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過。
剛纔還心急如焚的竹易,此時進了屋,卻有些邁不開腳步。
右手撫上心口,竹易強忍住疼痛,一步一步,緩慢而沉重地向前邁去。而竹易每走一步,腦中便有景象閃過,一幕一幕,令她幾近窒息!
“燁辰!燁辰!你等等我嘛,我跑不動啦!”
“童千蕊,你爹好歹也是大將軍,怎麼這麼點路你就累了?這樣下去長大了你還怎麼做我的媳婦?”
“哼!我不管,反正等我們長大以後,你只能娶我一個!”
“童千蕊,雖然你長得醜,但好歹也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不學點武功防身可怎麼行?”
“燁辰,你說誰醜呢?”
“就說你!”
“哼!反正有你在,我纔不怕有危險!”
“燁辰!燁辰!你父皇真的下旨了嗎?我們要成親了?”
“童千蕊,你怎麼不知羞的?”
“羞什麼?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唉,算了,這輩子是栽你手上了!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定不負,相思意!”
屋內正中,有一座靈臺!
竹易走至靈臺跟前時,心已痛得麻木了。
伸手撫上那塊爲自己所豎的碑位,竹易的雙手在顫抖。
吾妻童千蕊之靈位!
而在這塊碑位的旁邊,還豎着一塊碑位。
燁辰之位!
根本不用懷疑,這兩塊碑是燁辰立下的。竹易心中波濤洶涌,她不知道這究竟意味着什麼。
童千蕊跟燁辰,還未舉行大婚,他爲何要說童千蕊是他的妻?
而燁辰自己,爲何又要爲自己立下這樣的一塊碑?他並沒有死!
世人最忌諱的事情,怎麼燁辰做起來還如此的稱心如意?
“哐……”突然,房門猛地被關上了!
竹易定神,她竟然忘了正事了?
轉身,果然看見了四個黑衣人。
“你們是誰派來的?”竹易冷冷地開口。
“在河邊樹林裡等了半天也沒見你的蹤影,便一路追來,沒想到會在屋外見到同伴的屍體。姑娘,我們也是忠人之事,得罪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說完後,其他三人同時動了。
竹易不想與他們在這屋內打鬥,不過一時之間她也無法衝出包圍去向門外,既然這樣,那就只好速戰速決了!
竹易沒
有任何武器,放眼四周,這屋中倒是有不少鋒利之物。
只是,竹易不願意破壞此屋之中的任何一物。
竹易正思索時,四人已逼至身側,四個黑衣人,人手一把利劍,只要沾上竹易身子一分,那也將會是致命的攻擊。
竹易不慌不忙,仰身低俯,似是要向後方移去。於是四把劍其其順着竹易的身姿辭了過去。
竹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身體卻是向着門口的方向迅速劃了過去,躲過四把利劍的攻擊。
竹易趁着那四個黑衣人還還未轉身的功夫,鬼魅般的移向其中一人身後,左手一掌拍在那人背部,右手順勢奪過他手中之劍。
竹易下掌的力度並不猛烈,卻能夠一擊致命,那人當場倒地。
此次派來的四個黑衣人雖是訓練有素,但並未能稱得上是高手,竹易對付起來很是輕鬆。
剩下三人見自己的兄弟又倒下一名,眼睛很快變得血紅,瞪大眼睛想要跟竹易來個魚死網破。
竹易也不多做停留,身形以極快的速度一已經過剩下的三個黑衣人身邊,隨後竹易在靈臺前停住,手中的劍垂落在地,在與地面接觸的瞬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隨後,身後三人應聲倒地。
經過一番打鬥,竹易的心緒逐漸穩定了下來,再次站在靈臺前時,已不再似之前那般震驚。
竹易神色恢復正常,直勾勾的打量起面前的兩座靈位。
燁辰雖出身在皇室,卻從未有過皇家之人的粗鄙之息,他從不穿金戴銀,所以眼前的兩座靈位也是普通的金屬所致。
碑身的個別部位已有了明顯的鏽跡,由此推斷,這兩座碑位確是五年前所立無疑。
心緒沉靜下來後,竹易的頭腦清明瞭不少,很快就對今日這一起突生的變故開始了整理與推測。
本以爲這一切應是燁辰所爲,但方纔從黑衣人的武功強弱程度來看,這些人應當不是燁辰所派。至於爲何她如今會身處將軍府,又爲何會站在自己昔日的閨閣之中,這或許確是巧合。
燁辰這個人,要麼不出手,要麼一出手便要成功。所以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已不做他選。
慕容柳!慕容臻!
突然,竹易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起身便離開了將軍府。
“芊兒!”
回到之前與左芊芊分開的地方,並未見到她的身影,卻在地上看見一隻茶杯。
竹易俯身將茶杯拿起,放在鼻前輕輕一聞,有股淡淡的香味。而那香味正是從這杯身上發出。
這香味很淡,淡到讓人基本上問不出。如果在杯中添上普通的茶水,那麼這個味道就會被完全掩蓋。
竹易皺眉,如果沒有猜錯,左芊芊應該是喝了這杯中之水。
竹易將茶杯收好,快速朝客棧方向行去,她需要確認一下左芊芊是否已回到客棧。
推開房門,屋中空無一人。
果然!
左芊芊出事了!
竹易拿起桌上的琴,迅速離開了客棧。
“自我們帶上這枚戒指的那一刻起,我們這條命都是主的了,請相信我們,我們對主的衷心,天地可鑑!”
幾百號人身穿的黑衣的人齊齊跪在一名
男子身後,每個人的左手食指上都戴了一枚紅色花瓣戒指。
“你們怎麼向我證明?”一聲威嚴莊重的聲音傳出,男子開了口。
跪在地上的幾百號人,將頭埋得更低了。
“主,並非屬下有意替人說話,只是我相信,茲帷是無辜的。”這時候,不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站出來說了這樣一句話。
接着便是沉默,令人髮指的沉默。
但這沉默並未持續太長時間。
因爲接下來,一個又一個身形高大身穿黑衣的人站了起來,他們無不贊成方纔那人所說。
“主,自您選上我們的那刻起,就與我們說過,所有人的生命都是無價的,我們不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您說您最瞧不起的便是那種輕易將自己性命拿出來做抵押籌碼的人。”
有人撞着膽子上前一步,臉上的神情無比堅定,無比臣服。
“所以我們永遠不會選擇以結束自己性命的方式來向您表達忠誠。主,我們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令您看見我們的衷心,令您相信我們的衷心。”
有了這人的開場,剩下的人彷彿都有了底氣般,紛紛站起表述着自己的立場。
“主,茲帷的事情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的,平日裡茲帷與我們相處融洽,我們根本感覺不到他對您有着一丁半點的不從。”
“主,平日裡我們分散在各處,能聚在一起的日子並不多,我們互相之間的瞭解也並不深。但我始終相信,茲帷他不會背叛您。”
“……”。
男子背對着這些人,嘴角微微有了弧度。
“主,其實您心裡是相信我們的,同樣也是相信茲帷的!”
此話一出,再無人敢出聲。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將頭再度埋下,唯獨此人依舊睜大眼睛盯着前方威嚴的背影。似乎在等待着那人的轉身。
然而,明明只是極短的時間,在那人心中卻像是過了千萬年一般。
“好!很好!”男子轉身後剛開口,說的便是這樣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璟落,今日你能有這樣的膽識與氣魄,實在令我吃驚。不過驚訝的同時,也有着些許的讚賞。”
那名爲璟落的黑衣人得到了男子的讚賞,心中懸起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你們給我聽好了!”男子語氣陡然一變,音量雖未有變化,但那口氣卻渾厚了不少,且一身威嚴並未減緩萬分。
所有人黑衣人齊齊下跪,臣服在男子腳下。
“你們皆是我經過千挑萬選而來的,各個都有經過我的嚴格審訊,你們的底細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男子頓了頓,微微皺眉,那神情似是在忍耐着什麼。
“璟落說的沒錯,我從來沒有一刻懷疑過你們的忠誠,茲帷的事情我會派人去調查。暫無他事,你們退下吧!”
黑衣人有片刻的遲疑,怎麼這麼快便令他們走了?但依舊有序離開了。
“阿嚏!”
眼見所有黑衣人盡數消失在眼前,男子終於不再強忍,將這憋得內心發慌的噴嚏打了出來!
男子揉揉鼻子,心中存有疑惑。
莫非自己是得了什麼病?怎麼這幾年來,總是想打噴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