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小山包上,滿是枯黃的樹木,有一位少年,揮動着斧頭,熟練地砍着那些枯槁的樹木。這些樹木雖然也有大腿般粗壯,但是少年幾乎是一斧頭下去,樹木就攔腰而斷。
“咔嚓•••”少年快速的舞動着斧頭,背後的樹木一棵棵的沒有方向性的,轟然倒下。
少年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熟練而自然,沒有絲毫的生疏之感,看來做這等事已是有一段時間了。
樹木倒了大片後,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始清理這些樹木枯黃的枝葉,然後又把這些樹木砍成一節一節,堆在一起。緊接着拿出兩根粗壯的繩子,分離出一些木材,把這些木材合成兩堆捆綁在一起,,然後從地上撿起一根似模似樣的棒子,把兩捆木材挑了起來,擔在肩膀上,開始下山。
少年名叫凌凡,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相貌並不是太出衆,不過其略微削瘦的臉龐上缺少透着一股年輕人少有的堅毅。凌凡現在是天靈門普通的外門雜役弟子,每天早上都會到外面的小山包上砍柴,然後把這些木材挑迴天靈門的柴房。早上砍柴挑柴,下午晚上修煉,這就是凌凡一天的生活。
凌凡挑着兩捆木材,沒有絲毫的疲勞感覺,一路上幾乎小跑着往天靈門走。因爲他想盡快的把每天的任務做完,這樣才能騰出更多的時間修煉。
天靈門很大,是一個大門派,一般這時候天靈門很多的弟子都在練武場上修煉,所以凌凡並沒有走正門,因爲他不想讓一些人看見,所以他走的是人比較稀少的後門。
“喲,這不是我們的絕世天才凌凡嗎?咦,我們的天才怎麼挑着木頭啊?”凌凡選擇走後門雖然是想躲避一些人,但是這時候還是有一道不和諧而略顯尖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凌凡停下腳步,循着聲音望去:“陸高!”凌凡看着說話之人,聲音壓的很低,略顯冰冷與沙啞。
陸高長的是白麪星眉,模樣倒也有幾分人樣,走出去絕對是屬於那種讓塗脂抹粉的“妙齡少女”們高分貝尖叫的男人。陸高身邊跟着一羣帶着戲謔笑容的圍觀羣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喲,沒想到我們的絕世天才竟然還認得到我們這等小人物啊,在下真是倍感榮幸啊!”陸高繼續着他那略顯尖利的聲音。
“知道就好!”哪知凌凡冷不丁的說道,而後不再理陸高這羣人,挑着柴,繼續往柴房走。
陸高吃了這麼個啞巴虧,怎麼肯就此罷休,瞄了一眼旁邊的人,那人立刻會意,聲音提得老高道:“真奇怪,我們的絕世天才怎麼還會挑柴呢?難道他是以這種方法在修煉,難怪他會成爲我們天靈門的絕世天才,原來修煉的方法這麼不同尋常。天才就是天才,修煉的方法跟我們這些普通人果然是大不一樣!”
後門雖然人比較少,但是零零落落的還是有那麼一些,經這人這麼加大嗓門的一吼,立刻開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也開始圍觀起來,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那個人看着怎麼挺眼熟的?好像在什麼地方看見過。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笨吶,兄弟,你什麼時候來的,這人都不認識。這人可是我們天靈門曾經最爲璀璨的新星,天靈門的絕世天才凌凡。當年的他可是天靈門的寵兒,被掌門和各大長老看好,蓋過了同時期所有天才的光芒。可是兩年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實力一直停步不前了。所以現在成爲了天靈門的外門雜役弟子。”
“哈哈,你看,天靈門曾經的天才現在竟然在挑柴,活該有今天,廢物就是廢物,也只能做挑柴的活兒!”
“那個人不是陸高嗎,那可是長老弟子啊,也是天才級人物啊,在天靈門地位尊貴。以前就是凌凡的死對頭,現在凌凡可是倒黴了。”
“哈,這廢物真是把本門的臉都丟光了,竟然還有臉活在這世上,這勇氣?果然不一般那。”
“要不是他有個親如父親的長老師父,早就被驅逐出本門了,現在能在本門當雜役弟子,算是便宜他了•••”
“這種人早該死了•••”
周圍傳來的各種嘲諷與不屑,落在那挑着木材的凌凡耳朵裡,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地扎進了凌凡的心裡,讓得凌凡的呼吸也略微急促起來。
陸高聽着周圍的議論之聲,心裡自然是笑開了花兒,看着凌凡那細微變化的面部表情和呼吸,更是得意的大笑了起來。凌凡越這樣,他越開心!
“這些人果然都是如此的勢力,昔日我是天才的時候,一個個都是卑躬屈膝的,現在都是想要討還回去吧•••”凌凡嘆了一口氣,這些嘲諷這兩年來他已聽得太多,雖然現在情緒也會因爲這些話有所波動,但是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做什麼都衝動的的少年凌凡了,調整了一下情緒,挑着擔子,繼續朝着柴房邁去。
“天才,你能不能小小的透露下,你是怎麼與柴修煉的,我也想學習一下!”陸高見凌凡就要走,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打擊他的機會,繼續用他那略顯尖利的聲音,話中帶刺兒的道。
“他哪是修煉啊,他根本就是在砍柴,爲我們天靈門做苦力呢!雜役弟子,也只有他這種廢物纔去做,哈哈•••”陸高旁邊的人跟陸高一唱一和。
“噢,原來如此啊,看來廢材也只能在廢柴上找回自尊了!”陸高故意加大分貝,那尖利的聲音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那句“廢材只能在廢柴上找回自尊了!”傳進凌凡的耳朵裡,更是像一根尖銳的利刃般,狠狠的刺進了凌凡的心裡。
“陸高!”凌凡緊咬着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雙掌緊緊的捏在了一起,手上的指甲因爲拳頭捏的太緊,都深深地扎進了肉裡,血液沿着縫隙,慢慢的滲透而出。
可是凌凡沒動手,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這兩年的經歷讓他學到了兩個字:隱忍!
隱忍不是懦弱,也不是說不報仇!隱忍是一個人慢慢走向成熟的表現,他們開始知道衝動並不能解決事端。一個人要想走向成功,最基本的心理素質就是學會隱忍。隱忍是把對一個人的恨意怒意埋在心裡,等到時機到的那一刻再徹底爆發!
凌凡雖然現在很恨陸高,很想現在就把陸高殺了,但是他知道現在時機還未到,他不得不忍!如果他現在就動手,其一不是陸高的對手,他是五星靈者,而陸高是六星靈者,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如果硬要拼,陸高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第二點纔是最重要的,凌凡知道,陸高之所以想盡辦法的嘲諷他、羞辱他,雖然也是想報復,但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陸高想以此來激怒凌凡,逼凌凡跟他動手。
凌凡自從兩年前實力停滯不前,被貶爲最下等的外門雜役弟子後,嘴上凌辱嘲諷他的人數不勝數,那些人都是曾經在凌凡意氣風發之時看不慣他的人或是他得罪過的人,但是這些人也只能在口頭上羞辱,沒有誰敢動手。原因不是因爲凌凡實力有多強,而是因爲在天靈門有一個跟他情同父子的長老師父。他的師父是天靈門的丹藥長老,掌管天靈門的丹藥,地位顯赫。正是因爲有他師父一直照顧他,才免於別人的拳腳凌辱。
就算是陸高,每次也只能在口頭上羞辱嘲諷他,就如現在這般。但是如果是凌凡先動手,情況就不同了。陸高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凌凡動手了,到時候凌凡的師父找到他,他完全可以說個正當防衛。
凌凡正是看透了這點,纔沒跟陸高動手。倒不是因爲怕打不過他,而是因爲動起手來凌凡絕對是九死一生。
因爲陸高一幫人完全可以羣起而涌,這就是身份地位的差別所帶動的不同效應。如果你的地位高,就算別人再不爽你,也會跟你點頭哈腰的卑躬屈膝的,但是一旦你的身份地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些本來看不慣你的人,就會露出本來面目。凌凡就是最好的例子,當他還是天靈門最璀璨的新星時,無數的同門弟子遇到他都會露出謙卑的笑容,每天跟着他屁股後面轉的弟子也同樣是數不勝數。可是當他變爲廢材後,這些曾經每天都跟在屁股後面打轉的弟子,立刻變了張臉,對他只有諷刺、辱罵。
凌凡慢慢鬆開了因爲握的太緊而滲出血液的雙拳,深吸一口氣,不再停留,邁着步子朝着柴房走去。
現在的他必須忍,如果此時忍不住動了手,陸高一羣人就有了跟他動手的理由,陸高一人他不怕,但如果是一羣人,他絕對是九死一生,到時就算是他師父也保不了他。如果連小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報復,還如何在他身上發泄自己的怒意?要做到這些,前提就是必須保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