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雪兒……”張子宣突然奔過來擁住她,她想要推開她,可是雙手卻劇痛,藉着閃電,她看到自己的雙手已經一片血肉模糊,原來她剛纔抓的全是荊棘,可是爲什麼……子宣的表情看起來那麼焦急。
“爲什麼……告訴我,子宣,你告訴我……”
“你別說話……先別說話,穩住!!”張子宣的聲音因爲擔心而變得恐懼,他,不,應該是她伸的覆在尹天雪背後不住輸送內力。
而尹天雪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不停的吐血……原來她那麼着急。
她死死抓例證張子宣的手,慘淡的笑:“別管了……死了也好……反正活着也沒意思,我居然愛上一個女子……更可笑的是,在我得知愛上的是女子後,我居然還是愛她……”
張子宣愣在原地,“雪兒……你說什麼。”
尹天雪沒有回答她的話,只低低的笑,“你說……我明明該你的,你讓我愛上一個女子……我應該恨你入骨,你讓我陷入世間不倫之戀,可是爲什麼……我還是不能恨你……我仍是愛你……”
“看到了嗎?我們相執的手……書上說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這手,與子偕老……我們這樣算不算……”
“雪兒……不要說話,保住體力,你只是氣血攻心,我會治好你的。”
“只是不我明白,爲什麼你當初不告訴我……如果你當初告訴我你是女兒身的話,這樣結局就不是這樣的……”
“因爲我也愛上你了啊……”張子宣在低低說完這句話後,俯身抱住尹天雪,向個閃身便進了亭子裡。
她將尹天雪緊緊護在懷裡,用內力替尹天雪撫平體內沸騰的氣血,同時也替尹天雪暖住身體。
“你……說什麼……”尹天雪本來已快要暈過去,然而卻聽到張子宣這句話,生生的將她將昏迷的邊緣拽了過來。
倚在柱子邊。張子宣靜靜看着尹天雪,良久嘆息一聲,“因爲我也愛上你了……我與孃親相依爲命,從小做男子打扮。孃親說,若是不把我當男子養,我必會喪命。一直以來我都認爲自己是男子,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自己其實是女子……我不習慣,做了十多年的男子,我的內心也早就成爲男子……突然之間卻讓我扮做女子,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孃親與父親也任由我……直到我遇到你……”
“我本不想要牽連,可是你太美好,美好得讓我捨不得放開……我想告訴你我真實身份。卻又害怕就此讓你感到噁心,從此不再與我相交,我怕那一天的到來,所以一直隱瞞你……可是……那天你爹爹告訴我不要再纏着你,那一刻我很傷心。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若是我孃親還在的話,我可以問孃親到底該怎麼辦,可是我孃親卻已經去了……”
“我看着你每天來這裡,我想要告訴你不要再來了……我們沒有結果,我不想讓你傷心痛苦,你若是能嫁給喬將軍定會幸福一生……我也在想,我如果不來見你。你就會死心……一定會認爲我是負心漢,但我心甘情願……可是你今晚卻冒險前來……你明明怕得要死,卻偏偏要繼續往前走,我告訴自己我現身只是想要確保你平安,只想將你送回家,不想你害怕恐懼……可是卻沒想到……最終會變成這樣……”
張子宣的聲音很低很低。夾雜着太多複雜的情緒,無奈,痛苦,絕望……
然而這些話落在尹天雪的耳裡卻彷彿是仙樂一般,她緊緊抓住張子宣的手。“子宣……你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你雖然是女兒身,可是卻仍然愛着我是嗎?”
伸出一隻手撫向尹天雪的臉,張子宣的聲音溫醇醉人,“你都不嫌棄我是女兒身,依然愛我,我又有何放不開……蒼天可鑑,雪兒……我張子宣愛你……”
“子宣!”尹天雪眼裡綻放出絕美的笑容,“有你一句話,我死也瞑目了……”
“說什麼死不死的!”張子宣將手放在她脣上,眉羽間有着蘊怒。
尹天雪低低的笑,“子宣,我好高興,我真的好高興……不管你是男是女,我愛的都是你這個人,愛的是那個救我,教我,寵我,戀我的張子宣……”
張子宣臉綻放出眷戀的笑容,磨砂着尹天雪的臉龐,“遇見你我何其有幸……幸好你不嫌棄我……”
兩人好好溫存了一會兒,尹天雪突然道:“子宣,你本來的名字叫什麼?”
“就是這個名字,只不過宣多了一個艹字頭。萱草的萱。不過我父親的姓是方,所以我的是方子萱,然而我之前一直隨着母親的姓,我一直忠愛張子萱這個名字,所以在外我一直延用這個名字。”
張子萱的聲音含着淡淡的惆悵,“只可惜孃親說我是方家的子孫,所以我的姓必爲方,以前的張姓便隨着記憶飄散吧。”
尹天雪伸手緊緊摟住張子萱,“不管你是叫方子萱還是張子萱,我只知道,你都是我尹天雪的子萱。”
“謝謝你,雪兒……”
“子萱,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不許說讓嫁給表哥的傷人話,我絕不可能嫁給表哥,我只愛你,對錶哥我只是兄妹之情……”
“可是……這世上容不下我們的……”張子萱的聲音充滿絕望與悲傷。
尹天雪的聲音也沉了下去,空氣都瀰漫着一股悲傷的氣息,良久,尹天雪突然道:“子萱,我絕不相信這個世界容不下我們!!我們可以去一個陌生的城池,我們建一間小茅屋,種點小菜,拿到街上去賣……只要沒人認識我們,我們一樣可以過幸福的日子!!”
“可是……”張子萱遲疑。
“子萱,你不願意嗎?”
“不是!”張子萱摸着尹天雪因爲在她內力施送緣故已乾的秀髮,聲音緊澀,“我只是覺得這會委屈了你……”
尹天雪使勁搖頭,“怎麼會呢。”她認真的看着張子萱,眼裡的情意一覽無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就算這個世界乾涸,就算這個世界天塌,我!尹天雪也要和張子萱在一起!!此生不渝!”
張子萱緊緊擁住尹天雪,胸口脹得滿滿的,眼裡流露出感動神色,“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愛……”
“子萱,種們私奔吧!!”尹天雪突然直起身,拋出這麼一個震憾人心的話語。
張子萱愣神半天,到了這時候,她卻開始隱約不安起來,她們是女子,她們相愛本就不容於世,而雪兒明明可能有幸福,如果……如果跟着她……她是不是生生的斷了她的幸福。
“子萱!!你還要我怎麼說!我說過如果不與你在一起,這個世界將無任何意義!!你難道真的要將心掏出來你纔信嗎?!”
“不是……”她不是囉嗦的人,她是不想讓心愛的人後悔。
“我先回去與爹爹告別……同時我也要與表哥說清楚,表哥對我很好,我不想讓他太傷心……他應該值得更好的女子……子萱,今天是五月初七,五月初十早上卯時咱們在這裡匯合,好嗎?”
看着那雙期待的雙眼,張子萱輕輕閉眼,最後嘴角綻開一抹笑容,緩緩點頭:“好!”你一無反顧的選擇我……我也絕不負你……此生,將用我的愛來回報你對我的愛……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將尹天雪送回尹府,兩人依依惜別,最後在張子萱深情的注視下,尹天雪在青夏的扶持下一步一步往院子裡走。
走了很遠,也能看到張子萱默默站在街道上身影,那樣深情……
“小姐,已經看不到了,咱們快回去吧,都已經子時了,明天表少爺要回來,您還是想想辦法怎麼對錶少爺說吧。”青夏一臉的擔心。
但是心中卻又爲自己的小姐高興,小姐與公子相見,那麼一切都會朝着好的事情發展吧!
青夏小小的心裡爲小姐裝下祝福。
尹天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不敢告訴青夏真實情況,不管怎樣,子萱是女子的事實都不能暴露出去!
沒有人會理解她的,就算疼她的青夏也不可理解她,如果青夏知道她要私奔,她絕不會同意,若是她知道自己愛的人是一個女子時,她更不會答應,所以……對不起,青夏。
然而她絕沒想到,會在這時碰到喬玉凡!
正當她與青夏步入自己院子,打算回房洗洗睡時,一個清冷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她耳裡,“雪兒……這麼晚了,你去了哪?”
尹天雪與青夏兩人同時大駭,居然,會在自己的院子裡聽到男子的聲音!!
而且這個聲音還如此熟悉……
事隔六年,再度聽到這個聲音時,尹天雪一是以爲自己是聽錯了,然而當看到眼前出現的身影時,她卻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瞬間停止了,那一刻她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表哥提前回來,那麼……他有沒有看到子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