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心中已充滿了瘋狂和憤恨。
他已經不計後果。
李天面色猙獰,掏出電話,用力地撥打了一個常常撥打的號碼。
可是,關機。
李天一怔,這在以前是從未發生過的。
他迅速又撥打了另一個號碼。
還是關機。
李天微微有點慌亂,他撥打了第三個號碼。
依然是關機。
李天真的有些慌了,他不停地在電話簿裡找着電話號碼,連續着撥打着。
關機,停機,無法接通。
所有的電話全部失去了聯絡。
“這……這……是怎麼回事?”李天滿頭大汗,手指已然不停地哆嗦。
在撥打了十幾個電話後,終於,有一個電話通了。
聽到電話接通,李天如同抓住了一個救命的稻草,連聲詢問:“豹哥,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所有人的電話全部關機了?”
電話那頭傳來慌亂的聲音:“不要問了,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李天瘋了一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他媽最告訴我!”
“我只告訴你,七大幫派全部完了,全完了。”電話那頭剛要掛斷電話,可是,聽到李天瘋狂的叫嚷,又扔了一句話。
一句話說完,電話那邊立即掛斷。
“嘟嘟——”電話中傳來忙音。
“都完了……”李天抓着電話的手慢慢垂下,呆呆地重複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誰有實力消滅七大門派?流羅灣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天同樣也想到,七大幫派的滅亡也許與姜億康升任署長有一定的關係,但是他不敢相信姜億康有這個實力,也不願相信。
瘋狂的執念讓他很快將這個想法拋在了腦後,爲了得到蘇玲,爲了以後的榮華富貴,李天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想到這個人後,李天眼睛一亮,他立即跳上車,猛踩油門,紅色跑車飛一般衝了出去。
轉過幾條大道,紅色跑車轉上一條僻靜的小道,在小道的盡頭,一處幽靜的院落前,紅色跑車在院落鐵門前停住了。
李天下了車,走到門前,伸手去按門鈴。
就在手還未碰到門鈴時,突然從鐵門的兩側的佈滿愛蔓藤的院牆後閃出兩個人影。
“幹什麼?”兩人皆是壯碩的大漢,穿着筆挺的西裝,戴着墨鏡,特別是腰間鼓鼓,隱約間是手槍的形狀。
“我找虎老闆。”李天恭敬回答道。
“你找錯地方了,沒有這個人。”西裝大漢面無表情回答道。
“我是京都市警察局李作傑的兒子李天,我有事請虎老闆幫忙,虎老闆一定會見我的,他在京都的發展我可以爲他提供幫助。”李天急忙說道。
“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沒有這個人。”西裝大漢依然面無表情,機械地重複着同一句話。說完後,兩人走回兩側的院牆後。
“我要見虎老闆,讓我見他。”李天叫道,同時雙手抓住鐵門,不停地搖晃。
可是,兩個西裝大漢如同消失一般,任李天如何叫嚷,不再現身。
李天搖晃着大門,見沒有任何作用,擡頭四處查看,當他看到鐵門不是很高時,手腳並用,爬上鐵門,準備翻身入牆。
當李天剛剛爬上一半時,兩個西裝大漢再次出現,說道:“如果我是你不會向上爬,因爲門頂的高壓電會在一秒鐘把你電成灰。”
李天爬到一半時本就吃力,一聽到兩個大漢的話,手一軟,掉了下來,摔到了地上。
兩個大漢依然面無表情,再次轉過身走向院牆後。
“你……你不讓我進去,我就開車撞開大門。”李天從地上站起來,忍着屁股的痛楚,狂叫道。
“你以爲你能夠撞上大門嗎?”西裝大漢鄙夷地說道。
“這……”李天一怔,立即想到了此處的傳聞,想當初曾有人開着裝甲車向裡面進攻,結果也無功而返。
就在李天就要絕望的時候,西裝大漢突然神情一變,按了按耳朵中的對講耳機,點了點頭,接着西裝大漢打開了門,對李天說:“進來吧。”
李天一喜,跑進了大門,依然不相信事情突然有了轉機,興奮地問道:“虎老闆願意見我了?”
兩個西裝大漢沒有說話,而在兩個西裝大漢身後,走出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子,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用一個簡單的手勢,指令李天跟在他的後面。
李天立即嚴肅了神情,放緩了速度,默默地跟在白色西裝男子身後。
兩人的行走在一段幽靜的小路上,這條小路綠樹成蔭,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只在樹葉縫隙中,斑斑點點的陽光投入落在地上,綠樹中流水潺潺,樹後隱隱見到假山,山、樹、水環繞穿梭。人走在這兒,如同置身於森林中一般。
以景度人,此處的主人定是位極爲文雅的人。
走了大約十分鐘,兩人終於走出了綠樹林,眼前一亮,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座極爲古老的三層小樓。
三層小樓外爬滿了爬牆虎,將整個小樓變成了綠色。
李天剛想再往前走,突然停住了。
因爲他看到,在小樓的進門外,趴着兩隻壯碩的老虎。這兩隻老虎眯着眼睛,似醒非醒,聽到人的腳步聲,兩隻老虎慢慢睜開眼睛。
更可怕的是,兩隻老虎根本沒有被約束。
李天立即站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因爲他想到了,傳聞中虎莊園老虎吃人的消息。
可是,白色西裝男子卻徑直往前走,越過兩隻老虎,來到了入口正門處,回頭看了一眼李天,沒有任何語言和表情。
兩隻老虎就那麼似看未看地盯着李天,眼中閃過一絲絲寒光,偶爾張開血盆大口,打一個哈欠,口中傳出陣陣血腥之氣。
李天猶豫不決,戰戰兢兢。
他想到了傳聞,自然也想到了,虎老闆豢養的這兩隻老虎酷愛吃人。
李天看了看在門口站立沒有任何舉動的白色西裝男子,咬了咬牙,一步一步,慢慢地捱過去。當走到老虎近前時,李天聞到老虎口中傳出血腥之氣,兩腿甚至都有一種癱軟的感覺。
好不容易走到了白色西裝男子身後,李天感覺自己全身已被汗水打透了。
白色西裝男子好像見慣了李天的這種來客,見李天走了過來,擡手打開了門,門內,早就站好了兩名身着虎紋皮裝的少女。
兩名少女對李天微微一笑,也是沒有說話,僅作了個請的手勢,讓李天跟在了後面。
看到了兩名少女,李天才感覺魂回到了身體裡,跟在兩人後面,李天忍不住盯着兩個少女翹起的臀部,狠狠地看了兩眼。
三人走過樸實無華的大堂,再次來到一個木門前,兩名少女打開門,分立木門左右,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天走進木門,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空曠的房間內,房間內除了有幾塊石頭作成的桌椅,再就是滿屋的綠植,屋中,站着着一個健壯的大漢,圓臉、稍黑、絡腮鬍子、身着一身唐裝,隔着衣服可以看出,此人全身肌肉盤錯,整個人全身充滿了爆發力。
李天一驚,眼前這個人,正是名震京都的虎老闆。據說這個虎老闆腳跨黑白兩道,又富可敵國,在京都極有權勢。可以說,虎老闆跺跺腳,整個京都也要晃一晃。
李天曾遠遠的見過他,所以一見此人,立即認了出來。
李天急忙快走兩步,來到虎老闆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虎老闆,您好。”
雖然在外面,李天大喊大叫,自報是李作傑的兒子,但是李天知道,就算是他爹親自來了,也不會被虎老闆看在眼裡。
可是,虎老闆看也沒看李天,手持一把銀色剪刀,站在一棵鳳尾竹前,專心致志地修剪着鳳尾竹過多的枝葉。
李天見虎老闆的反應後,並沒有再多言,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虎老闆。
屋中只聽到銀色剪刀咔嚓咔嚓的聲音。
“咔嚓、咔嚓。”清脆的剪刀聲一聲聲響起,片片綠色枝葉掉落在地上,虎老闆如同一個專心的園丁,整個眼睛中只有面前的那棵綠植。
這就樣,一直過了一個小時。李天一言不發,恭敬地看着虎老闆。
半個小時後,虎老闆終於修剪完了面前的綠植,他放下剪刀,抓起身邊的一塊毛巾擦拭着手,這才轉頭看了一眼李天。
李天連忙微微躬身,陪着笑臉。
“年輕人能有這樣的耐力,算是不錯的了。”虎老闆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李天急忙陪笑着說道:“在虎老闆面前,任誰都要恭敬。”
虎老闆說道:“我能讓你見我,一是你有膽量,竟敢放言爬我大門,二是陪着我修理綠植,一站就是一個小時,跟你的爹,可沒有一點關係。”
李天急忙卑微地說道:“是。我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局長,自然無法入虎老闆的法眼。”。
虎老闆在藤椅上坐了下來,十分滿意李天的回答,說道:“你還算懂事。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李天說道:“在虎老闆面前,我也不敢藏着掖着,我就實話實說了,我想請虎老闆幫我殺一個人。”
虎老闆說道:“殺人倒是簡單,不過,我憑什麼要幫你?”
李天知道,正題來了,虎老闆不會無緣無故幫助自己,必須要等價的東西交換才行。想到這兒,李天忍痛從手腕上摘下一塊金錶,雙手一遞,說道:“虎老闆,這是我送給您的,請您收下。”
虎老闆僅僅是掃了一眼,說道:“瑞士金錶,價值不低,恐怕憑你老子的薪水買不到這塊表吧。”
李天見虎老闆認識這塊表,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最怕表送出去了,對方反而不知道這塊表的價值,說道:“虎老闆果然識貨,這塊表是正宗的瑞士原裝。”
虎老闆冷冷一笑,伸手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房屋側面立即打了一個小門,走進了一個身穿筆挺黑色禮服的中年男子。
“虎老闆。”中年男子進門後,輕聲叫了一句後,就雙手垂立站在虎老闆身側。
虎老闆說道:“這是我的管家,姓方。方管家,把你的你右手擡起來,讓這位李少爺看看你的手腕。”
“是。”方管家擡起右手,露出手腕,在他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塊鑲鑽的金錶。
李天看到了這塊金錶,瞳孔一縮,他立即認出,這位方管家手腕上的那塊表的價值不僅絕對在自己的價值之上,而且是自己的十倍以上的價格,正是自己曾夢寐以求卻又無力購買的,是瑞士出產的頂級腕錶之一。
而自己的那一塊金錶,跟這一塊相比,簡直就是路邊貨了。
更荒唐的是,這樣一塊表不是戴在虎老闆手腕上,而是戴在他的一個管家的手腕上。
李天臉色一下子羞得通紅,捧着金錶的雙手不知是該放下還是繼續擡起。
虎老闆看出了李天的窘態,微微一笑,說道:“不要灰心,年輕人。”
李天看到虎老闆的神情,一下子頓悟過來,連忙說道:“虎老闆,請您教我該怎麼作?只要是我能作到的,一定會答應你。”
虎老闆眼中露出一絲欣賞的表情,說道:“不錯,年輕人就應當有這股勁頭。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不僅可以幫助你殺人,還能幫助你完成其他心願,甚至幫助你飛黃騰達,成爲人上之人。”
李天眼睛一亮,連忙說道:“真的,虎老闆你讓我作什麼?”飛黃騰達是李天一直的夢想,如果虎老闆能夠幫助自己,自己成功絕對就是順手拈來。
虎老闆說道:“很簡單,認爲我主,一生追隨我,遵從我的所有命令。”
“什麼?認你爲主?”李天臉色一變。認虎老闆爲主,相當於自己要完全聽命於他,不論虎老闆的任何命令,都要無條件遵從,甚至是他命令自己殺死父母。
這個條件,實在是太難。
太難。
但是誘惑也是同值的。
虎老闆的威名在整個京都甚至****都是赫赫有名的。
如果答應了這個條件,自己就等於和虎老闆綁在了一起,以後虎老闆必會不遺餘力幫助自己,他所說的飛黃騰達,也一定會實現。至於殺死姜億康,那更是簡單之極,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而那對自己一直不屑一顧、嗤之以鼻的蘇玲,更是要她跪在自己腳下,讓她來仰視自己。
李天心內猶豫不定,臉上現出掙扎。
虎老闆看出了李天的猶豫,沒有多說一句話。
而站在虎老闆的方管家開口說道:“認虎老闆爲主並不是多麼可怕的事,我就早已認主,現在虎老闆待我如同自己親人,百般照顧。”
李天擡起頭,疑道:“真的?”
方老闆說道:“當然是真的。而且不僅是我,整個京都,認虎老闆爲主的人並不在少數,只是這只是個秘密,除了認主的本人和極個別人外,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不過,我卻可以告訴你,芙蓉就是認虎老闆爲主的人之一。”
“芙蓉?!”聽到這個名字,李天神色再次一震。
這個女子向來平淡無奇,容貌更是低下之品,扔在人海里根本就不會有人看她一眼。但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芙蓉突然人氣大爆,接連幾年不間斷在全國各大媒體上了頭版,更是名揚大江南北,直到現在成爲一線明星,大紅大紫。而她的容貌更是脫胎換骨,從一個臃腫的醜女人變成苗條的美女。
箇中秘密,無人可知。
原來,這竟是虎老闆的手筆。
李天震驚之色還未退出,方管家口中又輕輕說出了另一個名字。聽到這個名字後,李天臉上更爲濃重的震驚之色再次涌出。
因爲這個名字,是京都政界一個赫赫有名的大佬。
而且這個大佬的發跡史,與芙蓉極其相似,都是之前默默無聞,突然之間橫空出世,一路猛進,達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
此時李天才明白,原來他們這些突然發跡的人,根本不是什麼像他們自己口中所說的,憑的是自己的努力、汗水、機遇,而是他們之後有虎老闆的身影。
李天立即拋棄了猶豫,張口堅定地回答道:“我答應。”
虎老闆大笑道:“哈哈哈,好,痛快。我看你是可塑之材,所以纔將你收到麾下。認我爲主,虧不了你。既然要認我爲主,就要履行一個儀式。”
答應以後,李天反而鬆了一口氣,說道:“儀式?什麼儀式?”
方管家說道:“請李少爺跪在虎老闆面前。”
李天一怔,但是想到既然拜師都是下跪,這認主下跪也不足爲奇了。
一怔之後,李天立即走到虎老闆面前,跪了下來。
虎老闆探出右手,輕輕着按在李天頭頂之上,輕聲說道:“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主人之命不可違抗,否則主人一念之間,你即瘋癲而死,你明白嗎?”
李天張口答應:“明白。”
話音未落,虎老闆右手食指突然一伸,指向李天腦門,食指指甲驀然變長,且鋒利如同匕首,插入李天額頭之上。
李天痛叫一聲,感覺額頭要裂開一般,可此時偏偏整個身子動也不能動一下。
好在,這痛楚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虎老闆已縮回了手指,手指的指甲也同時消失不見,而李天的額頭光滑無二,根本看不出任何傷痕。
只不過,在虎老闆的手尖上,多了一滴紅色的鮮血。
李天看着這滴鮮血,感覺極爲熟悉。
虎老闆一張嘴,將這滴鮮血吞入口中,而李天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裡感覺空蕩蕩的。
虎老闆說道:“從今而後,我就是你的主人,我的話就是聖旨,不能違抗。剛纔你也看到了,被我吞入口中的,是你的三魂七魄中的半魂。如果我想讓你死,只在一念之間,你明白嗎?”說到後來,話語中已帶有絲絲寒意。
“我明白。”李天已然失了半魂,後悔已經晚了,此時此刻,也只能低頭答應。
方管家走上前兩步,將李天扶了起來,親切地說道:“虎老闆待我們親如子嗣,只要我們不違揹他老人家的意願,絕不會有事的,而且日後飛黃騰達,易如反掌。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是,是。”李天唯唯諾諾,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虎老闆問道:“好了,現在你說說要殺什麼人,辦什麼事吧。”
李天一聽此事,立即來了精神,將剛纔的悲喜拋在了腦後,連忙說道:“是,我要殺姜億康。”
虎老闆一皺眉,問道:“姜億康?是什麼人?”
方管家見虎老闆問,立即回答道:“此人是剛剛上任的流羅灣警署的署長,據說與軍方、警察部都有些關係,在上任之前就清理了流羅灣八大幫派中除定軍幫以外的七大幫派,並因此由一個小小警員升爲署長。”
虎老闆稍稍提起了點興趣,問道:“哦,七大幫派雖然都是些小門派,但是一舉清理了他們卻還是有些手段的,他是怎麼辦到的?”
方管家稍有愧赧疚地說道:“這個還不清楚,因爲是小打小鬧,所以我沒有派人詳細打探,我現在立即派人去查探清楚。”
虎老闆一擺手,說道:“算了,也不必查了,既然李天想要這個人的命,就讓他帶着真相到陰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