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睛虎顯然是沒有想到陳虎陽會來的這麼快,但是令吊睛虎慶幸的是,陳虎陽的身後,只有七個少年,當下冷笑道:“陳虎陽,你莫不是以爲就憑你們八個人,能拿下我虎門總部?” “你這……不也才七八個人麼?”陳虎陽指了指吊睛虎身旁的幾人,笑道。 “呵,陳虎陽,你莫不是白日夢做多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虎門總部,豈會沒有重兵把守?”吊睛虎下意識的冷笑,看見陳虎陽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弧度,旋即反應過來,“你對我虎門做了什麼?” “虎門所屬,算上那所謂的十三太保,共計一百八十九人。”陳虎陽扳了扳手指,見兩隻手數不過來,也就放棄了,“我「九歌殿」雖然人數不及你虎門,但是勝在出其不意,想必此刻零頭已去,滿打滿算,一百人的樣子吧?” 陳虎陽說的不錯,吊睛虎麾下總管這麼點人,八成還分配給了十三太保,留在虎門總部的,也就四五十人,陳虎陽此刻帶着七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爲什麼? 吊睛虎作爲梟雄,這點腦子還是有的,想必是「九歌殿」兵分幾路已經趕往了十三太保的所在地,而陳虎陽這一招確實是出其不意,想必此刻虎門的兵力已經減半了。 “話說,你借給李宏的那個光頭男呢?怎麼不見他?”陳虎陽掃視了一圈,未見那個光頭男,心裡始終有些不安穩。 “老二沒有先後兩次沒有將你送上西天,真是敗筆啊!”吊睛虎悲嘆一聲,卻也不再焦躁,作爲一堂之主,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就在這個時候,虎門再次迎來了不速之客:“哈哈哈,吊睛虎,看來這場鬧劇是該接近尾聲了。” 衆人循聲望去,是個蕭條中年,手中不斷揉搓着兩顆磨去棱角的核桃,而在那個中年的身後,是一個雙眸渾濁,背脊微微佝僂的老者,陳虎陽不認識這個人,卻也猜得到他的身份,應該是一直躲在暗處的混江龍了。 混江龍的出現,使得吊睛虎的臉色再一次難看起來:“混江龍,你什麼意思?” “虎爺,「白虎堂」明文規定,義子相爭,老一輩是不可以插手的。”說話的是混江龍身後的佝僂老者。 “軒伯……連你也要跟我作對麼?”吊睛虎敢對混江龍破口大罵,卻出奇的不敢對這個老者不敬,“豹門被滅,現在輪到我虎門了,若不是混江龍的手筆,那麼接下來遭殃的一定就是龍門,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老者眯着雙眸,不說話,而混江龍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別的我不管,我只想看到這場內戰的結束,讓「白虎堂」徹底統一,我還不信在H市有人趕在太歲頭上動土。” “混江龍,你狂妄自大,別忘了創建「白虎堂」的那個人!” 陳虎陽在一旁聽得有些不知所謂,覺得吊睛虎是在拖延時間,若是等到那個光頭男歸來,那麼今天自己就真的要無功而返了。 “
彪子,你護着芷晴,那碎石猴和油豬頭交給我,其他六人,各自爲戰!”陳虎陽交代一聲,也不浪費時間,其實一步跨出,虎步龍行,兩個呼吸見便出現在苗芷晴的身前。 碎石猴是距離苗芷晴最近的,見到陳虎陽出手,當下也不再猶豫,閃電出手,碎石猴的身體本就輕盈矮小,這一矮身竟然只有到陳虎陽的腰間位置,陳虎陽一拳打在了空氣中,也不退開,就這麼一個衆星攬月,將苗芷晴擁入懷中。 苗芷晴感覺到自己置身在一個寬厚的懷中,心頭莫名的一陣安全感,但是有些不協調的是那懷抱的主人似乎發出了一聲悶哼聲。 “虎陽,你怎麼了?”苗芷晴下意識的擡頭看去,卻發現陳虎陽的臉色蒼白,額頭上甚至冒出了冷汗。 “不礙事,你沒事就好!”陳虎陽呢喃了一聲,猛然將苗芷晴推向一邊,那位置正是彪子所在的地方,有彪子護着苗芷晴的安全。 當陳虎陽轉過身的時候,苗芷晴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後背,頓時心臟一陣抽搐,從那被抓破襯衫的地方看去,一條很深的傷口映入眼簾,傷口的周圍盡是抓痕,偶爾還有森森白骨清晰可見。 陳虎陽並沒有後悔自己用後背爲苗芷晴擋住攻擊,正是他剛纔那一拳打空,才使得碎石猴有機可乘。正是陳虎陽轉身護着苗芷晴的瞬間,矮身的碎石猴陡然躍起,雙手已經戴上帶有利刃的拳套,毫不猶豫在陳虎陽的後背上一陣撕扯。 “嘖嘖嘖,爲了一個女人,你也是蠻拼的!”碎石猴咂嘴說道。 陳虎陽因爲後背的劇痛,意識一陣模糊,但是碎石猴的聲音卻是清晰的傳到了腦海中,剛想動手,卻發現左手邊一陣殺意襲來,陳虎陽本能的想要退閃,卻還是晚了一步。 別看油豬頭一副二師兄的模樣,動作卻是靈敏的有些可怕,特別是他手中的三棱軍刺,更像是被玩出花來了一樣,正是那軍刺戳進了陳虎陽的右臂上。 鮮血,順着右臂淌下,陳虎陽留給苗芷晴的背影就像是被染紅的人偶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有那格外刺眼的鮮血涓流不止。 “虎陽……”苗芷晴似乎是不忍心看到這個殘忍的畫面,一隻手捂着嘴巴,低聲哽咽。 “請看着他的背影,現在能夠見證一個強者崛起的人,就只有我們兩個了。”站在苗芷晴身旁的彪子聲音沉穩,面沉如水,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也不輕鬆,若是陳虎陽在此落敗,那「九歌殿」的命運可想而知。 陳虎陽站在碎石猴和油豬頭的夾擊之中,雖然臉色因爲失血過多有些蒼白,但是陳虎陽的戰鬥慾望卻沒有因此而枯竭,咬了咬舌尖,使得自己的意識清醒不少,此刻的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脖頸右邊有一絲暖意流至心臟,然後隨着血液行遍全身,背後的傷口也不像剛開始的那麼疼痛了。 陳虎陽知道這是將帥印在自主療傷,心中莫名的產生了一絲明悟
。 右臂輕抖,一截指虎悄然爬上陳虎陽的指縫,輕踩小碎步,見碎石猴和油豬頭左右夾擊,陳虎陽不疾不徐,宛如老僧入定,詠春拳起手。 碎石猴並不是凡武者,卻因爲其狠辣的行爲坐上十三太保的位置,特別是他一雙拳套,被它剜過心臟的人不計其數,可是,他這次面對的是陳虎陽。 同時修煉兩種凡武學和將兩種凡武學融會貫通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就好比陳虎陽,一直以來都是以詠春和太極交替使用,已達到拳路變幻莫測的目的,不得不說這是陳虎陽的悟性極高。 但是現在,陳虎陽因爲心中的那一絲明悟,將兩種拳法徹底結合,打到了水乳交融的境界。 以太極推拿輕而易舉的鎖住了碎石猴那飽含殺意的手臂,一推一攘將碎石猴的下盤打崩,然後以詠春的巧勁在碎石猴的腋下猛擊,頓時,碎石猴的整條手臂僵硬麻木,失去了知覺。 而就在這時候,陳虎陽感覺到身後的油豬頭已經接踵而來,矮身的同時將碎石猴猛得向身後一拉,這一系列動作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 當陳虎陽起身向後看去的時候,碎石猴拳套上的刀刃已經扎進了油豬頭的左肩,而油豬頭的三棱軍刺也不出意外的戳進了碎石猴的臂膀,兩者因爲劇痛而沒有力氣將兵刃抽出,一時間,兩人像是連體娃娃一般。 完成這一切的陳虎陽其實也並不好受,因爲動作幅度過大,扯動了後背的傷口,緩緩癒合的傷口再一次被撕裂,鮮血噴涌而出,比之剛纔似乎更加嚴重了。 留在場的七個太保,除了苗芷晴和蕭衡之外,五人去兩人,此刻護在吊睛虎身旁的,僅有三人而已。 陳虎陽再也忍不住,原地盤膝坐下,緩慢的引動將帥印氣息在自己體內運轉小週天,只是這姿勢有些不堪入目,正是《儒聖十三篇章》裡的各種體位。 彪子帶領七人將陳虎陽護在中間。 吊睛虎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但是因爲軒老和混江龍在場,他本人難以出手,當下對着蕭衡怒喝:“蕭衡,去將陳虎陽的人頭拿下,我讓你做第一太保!” 然而,蕭衡卻是微微擡了擡頭,目光直射吊睛虎。 “你做什麼?”吊睛虎被蕭衡看的頭皮發麻,忽然感覺,原本站在自己身旁的三個太保,也都紛紛站到了蕭衡的身旁。 “吊睛虎,你大勢已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蕭衡淡淡的說了一句,“是誰告訴你,我是你這邊的人?” “什麼意思?”饒是吊睛虎精明一世,也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第二太保騰海蛟至今未出現,對此,你就不奇怪麼?”蕭衡忽然大笑起來,這笑聲猖狂中帶着一絲仿似,“爲什麼笑彌勒被救了出來,而你的兒子鍾濤還在「九歌殿」的大本營,對此,你就不奇怪麼?” “是你搞的鬼?” 吊睛虎臉色蒼白,頹然的坐回了那被拍斷了扶手的太師椅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