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陳藝臉上就露出了痛苦之色,皺着眉頭,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下屁股,李遠之見他臉色難看,關心地問:“陳叔,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
李遠之從剛纔進屋,他就發現陳藝的臉色不太好,蒼白得像鬼,雖然他本來就是鬼,不知道是昨晚找人勞累過度,還是這具新屍體用得不順手,短短十分鐘不到,陳藝跟凳子上有針扎他似的,不停挪動屁股,坐姿婀娜多變,向左側坐也不舒服,向右側坐更不舒服,簡直就是如坐鍼氈,一刻也不消停。
一旁知道真相的李馗突然神秘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怎麼看都覺得猥瑣,聲音奇異地說:“他當然不舒服,他昨晚被人爆菊花了,屁股疼,能舒服纔怪。”
“爆,爆菊?”李遠之被這碎節操的消息嚇得舌頭都打結了,滿臉不敢置信,到底哪個人這麼重口,居然強/暴一朵老菊花?
“呸!老禿驢,不正經!”陳藝惡狠狠地瞪了李馗一眼,說:“在孩子面前盡說些不着調的葷話,還有,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有歧義,什麼叫我被人爆菊花?不是我被人爆菊,是這具身體被人爆菊了,遠之,這纔是真相。”
李遠之瞪着眼睛,看看陳藝,又把視線轉向李馗光亮的腦殼,囧着一張臉,問:“那這具身體生前是做什麼的?”
陳藝現在這具身體,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的,不過身材纖細了一些,臉蛋清秀了一點,皮膚光滑白皙了一些,整體組合起來,那就兩個字能形容對這具身體的觀感:娘氣!
這莫名其妙的觀感不得不讓他多想!
陳藝苦着一張臉,又挪動了一下屁股,側着身體,神色明媚而憂傷,幽幽地說:“牛郎!”
“呃……咳咳……”李遠之被出人意料的答案嗆到了,深深在臉頰上咳出兩朵小紅雲。
站在他身後的白乙忙伸手,在他背上輕拍,彎腰,貼着他耳邊,低聲問:“牛郎是幹什麼的?”
李遠之聞言,脊背彎得更低,老天,這怎麼解釋的呢?白乙不會以爲這牛郎是專門放牛的人吧?
白乙卻不知道李遠之心中所想,視線落在他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上,輕聲說:“遠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遠之快要把肝肺咳出來了的,李馗見他咳得撕心裂肺,很沒良心的又加了一把鹽,說:“還是個極品小受。”
聽到這麼沒有下線的回答,李遠之腦袋都要冒煙了,忙站起身,往外走去,邊走邊說:“我,我上課要遲到了,先走,你們慢聊。”
李馗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有安慰地說:“噯,看來遠之的菊花還是純潔的。”
陳藝麪皮像抽筋了一樣,抖了又抖,站起來,擡腿,就給了李馗一記無影腳,罵道:“老不休。”
匆忙逃跑的李遠之可不知道李馗在關心他的貞操,他一路拐過齋堂,快速地吃完早飯,便帶着白乙往學校趕去,本來今天只有六節課,上午四節,下午兩節,可有一位教授因爲有事,把後天的課調到今天來上,結果,李遠之和白乙從早上一直坐到了天黑。
晚上放學,出校門的時候,剛好遇上沈煜,安倍音彌帶着氣定神閒的安倍吉昌,氣喘吁吁地站在沈煜的車前,張開雙手,攔車,“停車!停車!”
沈煜一腳剎車,車子堪堪停在安倍音彌的面前,腦袋伸出車窗,說:“粉絲,你這是想打劫嗎?劫財,還是劫色?”
安倍音彌忙小跑到他的車窗前,興沖沖地說:“我劫車,我剛收到消息,有人在名爵小區見到那個小偷,我車子還沒修好,你有沒有空,載我一程?”
”小偷?偷你家那塊石頭的小偷?”沈煜見他點頭,回頭,看向緊跟在後面李遠之,大聲問:“遠之,要不要一塊兒去看看?”
李遠之轉頭看向白乙,見他點頭,纔對外面比了一個ok的手勢,其實沈煜不問,他和白乙也想過去的,昨天有鬼說在名爵小區看到季言,不過沒找到他,今天那小偷又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那是不是巧合呢?
況且白乙也想知道那塊殺生石的消息,那石頭和七寶如意石太像,不讓人多想都不行,不管怎麼說,都要去一趟。
安倍音彌拉開車門,上了沈煜的車,三個人兩鬼,兩輛車,快速的往名爵小區而去,名爵小區是今年五月剛落成的新小區,裡面多是單門獨戶的別墅,沒個上千萬,是拿不下那裡的房子的。
“白乙,幫我把那瓶礦泉水的蓋子打開。”李遠之一邊開車,一邊吃麪包,現在去找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晚飯肯定泡湯了,先吃點東西墊肚子才行。
白乙把瓶蓋扭開,遞給他,李遠之接過,說了一聲謝謝。
他記得白乙第一次接觸瓶裝水的時候,曾不動聲色的盯着瓶子看了很久,最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讓瓶蓋自動飛了出去,當時那瓶裡裝的可口可樂,李遠之拿在手上拋着玩。
所以,很悲催,瓶蓋飛出去的瞬間,李遠之被噴了一臉的可口可樂,當時他以爲瓶蓋自己爆了,只是在對上白乙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驚詫眼神時,知道又是這人的好奇心作怪了。
白乙指着那瓶可樂,問:“這瓶子裝的是什麼藥水?”
說着,他伸手,捧着李遠之的臉頰,親吻他脣上的可樂,說:“嗯?甜的!”
“當然是甜的?”李遠之沒好氣地推開他,擡手,抹了一下嘴脣,說:“你以爲是什麼味道?”
白乙卻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說:“我喝一種紅色的水,不過,那水很苦。”
李遠之擦着臉上的可樂,問:“所以你看到紅色的水就像嘗一嘗?”
白乙盯着李遠之細看,片刻後轉開視線,說:“那是毒藥,沒有人想嘗第二次的。”
李遠之當時愣了好久,心想,毒藥和可樂,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喝可樂!
不說這些事,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三人兩鬼好不容易挺過堵車,一路挪到到名爵小區門口,卻被愛崗敬業的保安攔了下來,說他們不是這裡的住戶,不讓進去,安倍音彌急了,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擡手輕輕按了一下保安的額頭,於是那位保安同志就這麼直挺挺地變成了木頭人。
安倍音彌快速的跳上車,催促道:“快,快進去。”
沈煜被這小子出乎意料的一手震住了,激動地說:“沒想到,你小子居然還有兩下子。”
安倍音彌倨傲的昂起頭,笑得見牙不見眼,說:“那是,我們家世代都是陰陽師,那可不是吹出來的……”
話剛說完,安倍音彌就抱着後腦勺,叫了起來,“哎呦,又打我,再打,我的智商就要降到八十了。”
沈煜被他的傻樣給蠢哭了,這種給點陽光,他就能給你開出一片花的性子,簡直誇不得,一誇就犯蠢,式神同志,打得好,打得妙啊。
“是哪棟別墅?”沈煜降下車速,問。
“十七號。”安倍音彌指着前面不遠處的路牌,說:“從那裡過去。”
李遠之跟着他們後面,轉了一個彎,不多遠,便看到了十七號別墅,停好車,三人下車,走到別墅的門外,別墅裡亮着燈,明顯有人在裡面。
“要敲門進去嗎?”沈煜擡手,躍躍欲試。
安倍音彌忙制止他,把他拉到一邊,指着大門牆頭,說:“有攝像頭,被他發現是我們,還不立刻溜了。”
沈煜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牆頭上有一個黑色的攝像頭,紅外線一閃一閃的,心裡暗罵,裝逼的有錢人。
安倍音彌帶着兩人繞到別墅的後門,看着足有兩米五的院牆,李遠之臉都黑了,說:“你不會是想爬牆進去吧?”
安倍音彌驚喜地說:“遠之,你怎麼跟我想的一樣,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英雄所見略同?李遠之一臉黑氣,心想這爬人牆頭怎麼看怎麼像狗熊吧,不過,最後,三人還是爬牆進去的,至於另外兩位鬼先生,白乙和安倍吉昌,自然是直接穿牆而過。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過牆的沈煜,看着從牆裡穿過來,現身的白乙和安倍吉昌,各種羨慕嫉妒恨,說:“我也好想有穿牆的技能啊!”
李遠之拐了他一肘子,壓着聲音說:“等你死了就有了。”
這棟別墅很大,帶一個後花園,不過因爲是冬天,花園裡沒什麼特色,盡是枯枝敗葉,三人小心的踩着落葉,摸到一閃亮着燈的窗戶外面,巴在窗口往裡面看。
按照屋子的佈局來看,應該是書房,屋子裡的人背對着他們,穿着一身黑色的浴袍,頭都埋到桌子上去了,從他們這裡看過去,脖子以上部分根本看不到,也不知道在寫着什麼,不,應該是在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