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牧歌身着官服,梳着雙螺髻,脣紅齒白,俏麗美豔,在這一羣女人中宛如鶴立雞羣,即使來者很美,在她面前也是差了不少檔次。
小若似笑非笑地望着秦牧歌,帶着優越的聲音道:“這是大司馬的千金王小姐,未來的太子妃……你怎麼說是外人?你是內人麼?……”
“王小姐,”秦牧歌適時福身,依然和顏悅色解釋道,“我是說這裡是御書房,除了當值的宮女太監,別人是不能隨意進來的,除非皇上或者監國的允許……”
這個解釋夠清楚了吧?這裡不是花園可以隨意閒逛,對方是官宦之女,這個都應該明白。
王芷若沒有見到秦牧歌之前,對小若說的一些情況並沒有過多想法,畢竟自己的身份和容貌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尤其秦牧歌還是被軒轅澈休棄的女人,聲譽很差,所以根本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
可是現在見了面,才發覺對方竟然美得驚心動魄,自己是個女子,竟然都感覺自慚形穢,可見對於男人來說,秦牧歌的沒根本不能抵抗!
再看看對方,面對自己不卑不亢,甚至有一個女主人的感覺,這讓人不爽極了!
所以,她並沒有按照秦牧歌的意思退出去,而是打量着御書房內的陳設,手搖着宮扇似笑非笑道:“我與監國是什麼關係想必你也知道,我若是來,他也一定同意,你是什麼身份,竟敢來命令本小姐?!”
秦牧歌看對方的表現,心裡不由替慕容暄感到惋惜,他就是要和這個女人成婚?將來要這個女人來母儀天下?還真是有一種好白菜叫豬拱了的遺憾。
她微微一笑,淡淡道:“牧歌現在是司書,專門負責御書房事務,不讓外人隨意進入是我的本分,所以請王小姐離開。若是想見三殿下,請到偏廳去休息,這裡實在不適合您久呆--小若最清楚,若您不相信,請問問她御書房裡的規矩。”
秦牧歌適時將小若拉了出來,御書房的規矩她比自己都知道,卻沒有告訴王芷若,擺明了是給自己使絆子。
“御書房是有這樣的規矩,但王小姐是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小若避重就輕,閃爍其詞。
好吧,既然對方這樣說,那只有自己來處理了。於是秦牧歌再次走到王芷若跟前,斂了神色道:“王小姐,這裡是御書房,請你馬上離開,不然我只能命人請你出去了。”
這回的語氣比之前要嚴肅,並且她也做出了隨時叫人的樣子。
“好啊,你一個卑賤的女官,竟然對我大呼小叫?!”王芷若立刻怒了,她立刻叉起腰來,招呼外面的丫鬟們進來,就愛那個秦牧歌圍住。
另外幾個太監和宮女一看這架勢,忙上來想要進行勸阻,卻被秦牧歌用眼神阻止。
所以她被王芷若的人七手八腳架了起來。
“王小姐這是何意?這裡可是御書房。”秦牧歌並不慌張,依然不卑不亢看着王芷若。
現在的形勢比較明顯,對方的身份特殊,自己和幾個宮女太監是阻止不利他在御書房橫行,而小若明顯是故意爲難自己,所以自己只有這樣,纔可以將責任推開--不是自己不盡責,是對方太蠻橫。到時候慕容暄來,自己也而內心無愧了。
“御書房怎麼了?不久之後三殿下都是我的夫君,別說是小小的御書房,就是金鑾大殿我也去的!你這個狐媚子整天在三殿下身邊出現,仗着他的信任飛揚跋扈,我看着就不順眼,今日就是要給你教訓,看你還敢不敢勾|引他!”
王芷若一聲令下,秦牧歌被衆人拖出了御書房拉到了廊下,開始毆打。
秦牧歌也不還手,只護住自己的臉--對方善妒出名,沒準會針對自己的臉,所以一定要保護好。
王芷若看着秦牧歌被衆人又打又踢甚是狼狽,不由得意地笑着,又發現她護着臉,立刻喊道:“給我撕那狐媚子的臉!破了她的相!”
衆人得到命令便彎身想要抓秦牧歌的臉。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軒轅澈領着七八個新進的官員出現了,他看到御書房外一羣丫鬟正在打誰,有看到王芷若頤氣指使,立刻一頓,隨即吼道:“給我住手!”
說完,飛身掠過去。
丫鬟嬤嬤們有的聽到了這聲穿透力極強的男聲,有的還沉浸在施展暴力的興奮中,所以被閃電一般掠過來的軒轅澈幾腳踢飛,在空中拋出幾條弧線,然後重重落在了地上!
王芷若一看是冷若冰霜的軒轅澈,表情斂了一下,微微福身道:“是大將軍,見過大將軍……”
軒轅澈並沒有去看她,而是彎身扶起秦牧歌,掩住怒火關切地打量着對方,問道:“秦司書,你如何了……”
秦牧歌頭髮凌亂,衣衫不整,手背、手腕都被抓破了,身上被那些人踹的生疼,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有些氣喘道:“大將軍……”
說完,她不再說什麼,只用眼眸看着王芷若,順便還掃了一眼小若。
這時,軒轅澈的冷眸才轉向王芷若,緩緩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御書房撒潑打人?!”
他看對方的樣子和表現,就纔出了來者是誰,但是他故意不認識,這個女人善妒可是出了名的,沒有想到行動這麼快,這三殿下還沒有將他娶進門,她就已經執行主母的權力了。
關鍵是秦牧歌和三殿下還沒有什麼,他雖然對秦牧歌有愛慕之心,但並未挑明,她是如何知道的?
雖然軒轅澈姿容美麗,美名遠播,但現在看向王芷若的眼神卻沒有一絲善意,所以王芷若對軒轅澈的冷淡態度有些不滿,於是她挺直腰板對道:“我是大司馬的獨女王芷若,三殿下的未婚妻。”
“憑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毆打御書房的管事?”軒轅澈薄脣冷冷拋出這句話,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向秦牧歌,呵斥道,“秦司書,你應該不是這麼軟弱的人啊,怎麼會被外人在地盤上收拾?……”
“她是三殿下的未婚妻……”秦牧歌道出了自己不還手的原因,若是自己帶着宮女太監們還手,事情可能就會鬧大了,會波及無辜的人,她似乎就是針對自己來的,那自己出面就好。
她剛說完,慕容暄和慕容輕寒還有冷清風適時出現了。
一看慕容暄和慕容輕寒出現了,王芷若立刻嫋嫋婷婷走到他跟前,福身行禮。
冷清風本來臉色比較歡喜,可是忽然看見秦牧歌髮髻散亂,衣衫不整,手上還有血跡,愣了一下,立刻奔過去心疼得連聲音也變了,連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一會兒不見怎麼成這樣了,誰打你了,告訴我!”
軒轅澈眼眸掃了王芷若一眼。
冷清風立刻會意,馬上轉身朝王芷若走過去,厲聲喝道:“你這個死女人,我姐姐哪裡惹着你了,你竟敢對她?!我絕不容你!”
慕容輕寒一看冷清風發火了,立刻上前攔住他道:“等等,冷靜!--這到底怎麼回事?!”
慕容暄一看秦牧歌那個樣子,心裡就明白了幾分,他的俊臉沉了下來,表情淡淡看相王芷若道:“王小姐怎麼會在這裡出現?秦司書怎麼回事?”
“這個……她對我不敬,我一時生氣才……”王芷若看見慕容暄不高興了,手心裡的錦帕攥的緊緊的,語氣更柔和,還夾着委屈。
軒轅澈用手捏了一下秦牧歌,示意她解釋。
秦牧歌忍着疼,往前走到慕容暄和慕容輕寒跟前,慢慢施禮後回道:“三殿下,今天臣正在御書房做事,小若帶着王小姐一羣人來了,然後進了御書房。臣知這御書房是重地,別人沒有特殊允許是不能進來的,所以陳便告訴王小姐,並且請她出去偏廳等候殿下,但是王小姐認爲我對她不敬,所以便叫人和臣糾纏--臣知道,王小姐久在深閨,對於這個可能不懂,但是,小若是知道這件事的輕重的,但是他卻沒有及時出面想王小姐澄清,最後致使陳被衆人毆打,她卻在一旁坐壁上觀……”
軒轅澈看着秦牧歌,心裡對她的心疼再掩不住,這是一個多麼聰慧的女子,爲了大局,嚥下所有的委屈。她知道這王芷若遲早要嫁給三殿下,成爲太子妃,所以即使明知道對方是故意整她,她也沒有將矛頭直接對準對方--她是真的知道輕重的。
事情稟告清楚了,軒轅澈對慕容暄道:“殿下,臣帶秦司書去找太醫上藥。”
慕容暄神色複雜的點點頭。
冷清風一張俊臉寒氣籠罩,他看了看小若,又看了看王芷若,露出一副“你等着瞧”的表情,跟着軒轅澈和秦牧歌出了院落。
“來,我背上你,這樣走的快些。”軒轅澈微微彎身走到秦牧歌跟前。
秦牧歌一頓,連忙拒絕道:“不可,我自己走就行,不勞大將軍。”
“又不是沒有背過……那夜不是很威風麼……”軒轅澈涼涼地幫秦牧歌回憶着。
一旁的冷清風忙補充道:“姐姐,我來揹你好了,我知道你看不上大將軍……”
什麼?軒轅澈沒好氣地一個轉身,先斬後奏將秦牧歌打橫抱起,然後居高臨下一字一句問道:“真的麼,秦司書,你看不上我了?”
秦牧歌滿臉黑線,立刻解釋道:“沒有,我哪有?--你還是揹我吧……”
冷清風眼看着秦牧歌爬上軒轅澈的背,嘟着嘴淡淡道:“那個王芷若怎麼能當太子妃呢?三殿下命不好……”
秦牧歌全身有點散架的感覺,她將頭擱在軒轅澈的肩頭,低聲道:“真爲三殿下不值,她根本就配不上那麼優秀的人……”
“以後遠離三殿下,這是我的忠告……”軒轅澈舊事重提。
秦牧歌悶悶道:“我知道,我對三殿下又沒有什麼想法,幹嘛老提醒我?”
軒轅澈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你沒有想法,不見得他沒有想法。”
“姐姐,不如你和我去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絕不會讓你受委屈……”冷清風討好地緊跟着軒轅澈,朝秦牧歌獻殷勤。
“你在長大幾年好了……”秦牧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冷清風一頓,彷彿被霜打了一樣呆在原地,片刻纔回過身來快步跟上急切地拉住秦牧歌的手道:“什麼呀,我都十六了還小呀!我我我該長全的地方都長全了,還長什麼?!真是……過分……”
他這句話讓秦牧歌和軒轅澈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到了太醫署,秦牧歌上好了藥,軒轅澈又將他送到宮外的馬車上,不厭其煩地囑咐冷清風照顧好秦牧歌,他則回去御書房繼續處理一些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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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軒轅澈回了府,帶回來慕容暄處理這件事的消息。將冷眼旁觀客觀引起這件事的小若打了三十板子,而王芷若的行爲則被告知大司馬,勒令好好教育,至於婚期,暫時延後。
等軒轅澈和冷清風走了,秦牧歌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淤青片片的後背,肩頭一朵金色的桃花紋身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白天軒轅澈對她說的那句“你沒有想法,不等於他沒有想法”的話,讓她思慮很多。
軒轅澈不是那種無中生有的人,他這樣說,一定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而三殿下對自己呵護有加,從中倒也能夠窺探一些端倪。
客觀的說,三殿下人很好,無論哪方面,但是他註定是天子,是至尊,他的身邊不會是一個兩個女人,而是三宮六院都要具備,自己若是被他選中,那只是他衆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會過上寂寞、孤單等待的日子。這樣的日子自己不想要。
自己只想找那麼一個人,他可能不是最好的,甚至可能是普通的,但是他真心待自己,無條件的喜歡自己,願意和自己舉案齊眉,白首偕老,除了自己他的眼中在沒有別的女子。
這樣的男人才是自己的歸宿。
冷清風太小了,自己不喜歡,況且他來歷也不明,所以排除,三殿下不可能,所以也排除,至於那慕容輕寒也同樣排除,他*多情,嫁給這樣的男人,只怕自己會被氣出病來。
那麼現在開來,自己的交際圈實在太小了,認識的男人一隻手都可以數過來。
看來自己要調整自己的人生計劃了。
秦牧歌躺在*上這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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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秦牧歌都沒有再去御書房,並且寫了一封信交給軒轅澈,讓他轉交給慕容暄,信裡的大致意思就是由於自己身體原因,還有對王小姐的愧疚,所以辭去秦司書的職務,請慕容暄另安排更適合的人等。
慕容暄收到信箋的頭天傍晚便隨着慕容輕寒一起到了大將軍府。
秦牧歌正半躺在踏上看書解悶,看見慕容暄進來院子,忙起身準備迎接。
“身子可好些了?我這幾日實在太忙,也沒有抽出時間來看你,聽大將軍說你恢復的很好,我也放心一些--你在生我的氣麼?”
慕容暄的眼眸溫柔的可以擠出水來,那語調裡的*溺也不怎麼掩飾,他扶起福身的秦牧歌,送她坐到踏上,而他則就近坐在梨木圈椅,仔細端詳着對方。
秦牧歌謙和地微微頷首,回道:“身爲人臣,怎麼敢生氣?可況殿下對我恩重如山,報答都來不及,哪裡會生氣?……”
“我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怪你,完全就是她的錯,”慕容暄說到這裡輕嘆一聲,看着秦牧歌美得讓人挪不開視線的容顏,低聲道,“我沒有保護好你,牧歌……”
一聽對方這句話,秦牧歌馬上做出一個驚慌的表情,坐直身子嚴肅地看着慕容暄道:“殿下,是牧歌不好,沒有照顧到王小姐的臉面,所以自請離職,着和殿下沒有關係,求殿下不要這麼說,秦牧歌愧不敢當。”
忽然,慕容暄抓住了秦牧歌的素手,聲音有點暗沉,輕聲道:“牧歌,到我身邊來,好麼?做我慕容暄的女人,高昌的江山萬里如畫,我希望有你陪着我守護……”
秦牧歌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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