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輕寒給冷清風派了任務,然後帶着其他人依次上了船。首先上去,然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趙曉婉往後縮了一下,秦牧歌正好跟上先於對方一步上了船。
她慢慢走上去,正想着怎麼坐時,慕容輕寒將一隻手伸扶住了秦牧歌的手,幫助她安穩地坐好。這樣秦牧歌就坐在了緊挨慕容輕寒的位置上。
趙曉婉隨後慢慢上來,因爲慕容輕寒離她遠了一些,當她的身體隨着船身搖晃而驚慌的時候,軒轅澈不動聲色的撫住她的胳膊沉聲囑咐道:“側妃請小心……”
“謝謝大將軍……”趙曉婉的俏臉微微紅了,她低着頭忙坐下。
軒轅澈跟在趙曉婉的身後坐在了船尾。
秦牧歌的心不由跳了幾下,她悄悄看了看慕容輕寒,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在意,而是滿是欣喜地看着河水飄蕩的江面,雙眸完成了新月狀,緩緩道:“秦小姐,喜歡這樣的景色麼?……有沒有和別人出來遊玩過?”
“沒有,沒有人陪我出來玩過……”秦牧歌實話實說。
趙曉婉不由望了軒轅澈一眼,眼底的情緒*又複雜。
慕容輕寒也含笑朝軒轅澈望了一眼,意味深長地揶揄道:“看來大將軍真是不解風情呢,和這麼美的一個人過了一段日子,竟然都不帶她出來看看……”
軒轅澈眼眸不由瞟了秦牧歌一眼,隨即又低下去,看着眼前的河水,帶着自我解嘲的語氣道:“是我不解風情……”
“大將軍比較忙,沒有時間,當然,我也不是很熱衷這些……”秦牧歌伸手去觸摸清涼的河水,看似不經意地替軒轅澈解圍道。
慕容輕寒看秦牧歌這樣一說,只笑了笑,道:“寄情山水休養天性,又鍛鍊身體,秦小姐應該多嘗試一些,高域山川秀美,物華天寶,有興趣的話,秦小姐可以隨我一起去看看。大將軍是爲國事奔忙操勞,本王有的是大把的時間呢……”
秦牧歌看着慕容輕寒溫柔似水的眼眸,笑靨如花的俊臉,很想問問他後院一共有多少個女人。找自己的判斷,他這個對那個女人都溫和友愛的性子,只怕後院的女人少不了。
“多謝王爺的盛情,等有時間了民女會考慮的……”她很客氣地表示感謝,高域可能是好地方,但是自己不感興趣。
“你現在不做官,又沒有夫家,時間應該有很多了,本王很快就會回去,你願不願意前往?”慕容輕寒這次說的比之前更明晰一些,眼神也帶着明顯的期望,似乎,他很希望秦牧歌可以答應自己的邀請,和自己一起回高域。
趙曉婉看着慕容輕寒目不斜視地盯着秦牧歌,好像要將對方吸進身體裡一般,眼眸不由冷了冷,轉頭看向軒轅澈,水眸盈盈暗含了很多的情意。
軒轅澈匆匆掃了前面慕容輕寒和秦牧歌不住地套近乎,眼角餘光有看見趙曉婉看着自己,他不由對上了對方的眸光。
趙曉婉欲言又止,紅潤的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被軒轅澈冷冷暗示了一下,及時閉上了嘴,但是眼角的笑意並沒有因爲軒轅澈的冷淡而消失。
秦牧歌忽然感覺船上的空間逼仄了不少,小的連慕容輕寒的呼吸自己都可以感受到——熾熱得讓人難以躲開。
“能夠得到王爺的邀請,牧歌真是受*若驚,只是您可能有所不知,最近牧歌正在盤一家布莊,基本洽談成功了,所以往後一段時間都會比較忙——畢竟牧歌要生活……”
慕容輕寒的眼眸深沉了,他看着對方嫩白修長又纖細的玉手,淡淡道:“太辛苦了,秦小姐——你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
軒轅澈眼看着清澈碧綠的水流,耳朵裡卻一字不差地聽着慕容輕寒和秦牧歌的對話,默不作聲。
腦海裡卻一幕一幕閃現着以往的很多畫面。
她悲愴無語被家丁推出門外,彷彿被雨水打落的花朵,淒涼無助;她被逼入困境賣身救僕的孤單落魄,她不顧一切衝到自己面前,爲那馬瘟患者求情的執着;不計形象開藥方治病人的那份努力,爲自己名譽智鬥另兩個女人的自信與睿智,深夜遇刺客,她奮不顧身擋在自己面前的忘我……
不知不覺,她在自己心裡已經有了這麼多記憶!那夜她說“在我認識的人當中,我最希望你快樂”讓自己輾轉反側,半夜無眠!
而夫妻一場,自己給了她什麼?——似乎除了冷漠傷害,什麼也沒有。
生活中有再多的不公平,有再多的困苦,她都一個人面對、承受、解決,沒有什麼人心疼她,雖出身官宦,卻不是嬌嫩的花朵,而是如野草一般,堅韌的活着!
秦牧歌隨即將雙眸完成了新月,看着慕容輕寒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牧歌不覺得,相反,牧歌覺得自己的生活在越來越好呢……
那美豔的笑望時間最美的花都黯然失色了,在慕容輕寒眼前,除了秦牧歌,似乎所有的事物都成了模糊的背景,臉趙曉婉和軒轅澈都是一片模糊,然後漸漸的,秦牧歌和另一個記憶中的女人合成了一個。
容顏未變,笑容未改,只是神態眼眸有了改變,眼底再沒有對自己的愛意,也沒有對自己的哀怨,有的只是一片清澈,一片客氣的疏離。
慕容輕寒眼眸忽然有一點點溼潤——是不是這就是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覺?
就在此時,他忽然發覺河水前面出現一道分叉。
“我們走這裡吧,本王帶你們去看‘七彩虹霓’……”慕容輕寒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平靜,又像平常那樣笑靨如花,指着前面道。
軒轅澈一頓,不由提醒道:“王爺,那邊河水湍急,有危險……”
“美景常常就在險處,軒轅,你怎麼忘了呢?……呵呵……”他轉頭對船工道,“拐彎,去看虹霓!”
那語氣彷彿將軍一般不可反駁。
軒轅澈很詫異地看着和平時不一樣的慕容輕寒,目光更加深邃起來,他看着秦牧歌明顯地將身子繃緊了——她害怕了!
軒轅澈的手不由緊緊攥着船舷,心急如焚卻因爲隔着趙曉婉而無法靠前。
趙曉婉看着軒轅澈眼神時不時就掃向前面的秦牧歌,有些驚詫,也有些不甘,她帶着哀求對軒轅澈求助道:“大將軍……”
軒轅澈一頓,目光回籠轉到了趙曉婉身上,看着她也渾身緊張,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出去扶,可是手剛到半空就停住了。
猶豫了又猶豫,他想要將手收回來。
正好一個浪過來,秦牧歌驚叫了一聲,身子跟着一晃,慕容輕寒毫不猶豫地將對方攔在懷裡,堅定地大聲安慰道:“秦小姐莫怕,有本王在!”
不知怎麼的,軒轅澈感覺秦牧歌倒在慕容輕寒懷裡的畫面格外刺眼,他的手情不自禁攥緊了,正要繼續往回收,忽然趙曉婉也驚叫了一聲,撲道他跟前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臂!
河流波濤洶涌,大浪花一個接一個地過來,船身搖晃的越來越厲害。
“其實這個船不適合到這裡來,若是看‘七彩虹霓’需要做另一種船……”船工大聲的給所有人解釋原因。
可是現在晚了,已經進來只能往前走。
秦牧歌想要離開慕容輕寒的懷抱,可是心有餘力不足,她的心裡恐懼之外,便是對趙曉婉的不好意思——對方的夫君現在自己只好先借用一下,好在她那邊有軒轅澈,應該也是她希望的,這樣自己也沒有多對不起她了,情況特殊,沒有辦法。
慕容輕寒寒眸一片深邃。
又一排浪衝擊過來!小船終於在顛簸中陡然一斜!
秦牧歌想要緊緊抓一下船舷,可是來的浪很大,她竟然像一條游魚,從慕容輕寒的懷裡滑出落盡了水裡!
事情的演變讓秦牧歌一時不能適應,她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等回神過來已經發現自己在河水裡了!
“秦牧歌!”軒轅澈臉色都變了,他大吼一聲伸出手來想要抓住她,可是他另一隻手裡還緊緊攬着趙曉婉,讓他根本探不出多遠。
秦牧歌向他的手的方向夠了幾次,沒有成功,隨着水流,她離船一瞬間就遠了。
慕容輕寒對軒轅澈道:“替本王照顧一下側王妃!”
說完,義無反顧地躍進水裡,朝秦牧歌全力游過來!
秦牧歌雖然會游水,但是現在環境不熟悉,前面的情況未知,所以她心裡很恐懼,水流巨大,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顆浮萍,沒有方向,渺小到心涼的地步。
“秦小姐!”慕容輕寒容顏冷峻如冰,目不轉睛地朝秦牧歌全速前進。
“澈……”趙曉婉看着慕容輕寒朝秦牧歌奔去,也大膽地雙手緊緊抱住軒轅澈,伏在他的懷抱,嬌聲顫道,“我怕,抱緊我……”
軒轅澈並沒有迴應趙曉婉的話,他心急如焚地看着秦牧歌終於被慕容輕寒抓住了,懸掛的心才稍稍落了下來,隨即回頭命令那船工道:“快!靠近!”
那船工很努力的划動着試圖朝慕容輕寒靠過去,可是水勢很大,慕容輕寒和秦牧歌被水衝的速度很快,所以一時難以靠近,加上浪頭大,船上的人還必須得避着一些,所以一時船和人難以靠近。
一個大浪過來,秦牧歌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那水浪的力度讓她和慕容輕寒又分開了!
慕容輕寒出於條件反射,伸手猛一抓,試圖拽回秦牧歌,但他抓住的是秦牧歌的後衣領,那衣衫一滑,露出了秦牧歌裸露的後背!
猛然,慕容輕寒呆了一下,滔天的大浪裡,他看見秦牧歌的肩頭一朵金色的花朵紋身,燦然盛開!
一瞬間,彷彿天地都明亮了起來!
“秦小姐!若兒!”慕容輕寒幾近瘋狂地再次朝秦牧歌全力游過去!
秦牧歌努力保持平衡,可是身體不怎麼聽腦子的指揮,所以很勉強,好在慕容輕寒動作夠迅速夠敏捷,所以秦牧歌再次被他抓到了。
這次抓緊秦牧歌后,慕容輕寒開始用力撕扯秦牧歌的下襬衣裙,看着秦牧歌驚訝的表情,他快速解釋道:“除去這些我們會更自由一些!”
秦牧歌瞭解,所以也配合着將褙子除去,又將外衫除去。
這個解衣的過程很艱難,但最後還是做到了,慌亂中她高聲朝慕容輕寒提醒道:“不能脫了,裡面沒有了!”
慕容輕寒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麼危險的時候,她還記得不能露得太多!
就在他們還沒有喘過氣來的時候,那邊船上忽然出了狀況!
一排排大浪排山而來,挾着千鈞的氣勢,小船最終沒有挺過去,軒轅澈和趙曉婉也雙雙掉進了水裡!
那船工抱着船槳順流走了!
波浪滔天,四個人像四顆小草,隨着波浪一對一對掙扎起伏。
“王爺也脫掉外衫吧!……”秦牧歌在忙亂中提醒慕容輕寒,這樣在水裡也從容一些。
慕容輕寒聽了,一邊抱着秦牧歌,一邊開始解衣帶。
秦牧歌義不容辭地幫着對方解衣寬帶。
一番費力後,慕容輕寒只剩了褻褲,上身露出了健壯的肌肉線條。
兩人都穿的少了,肌膚摩擦緊挨不可避免,雖然現在是非常情況,秦牧歌的身子還是止不住地酥麻——這個該死的感覺!
趙曉婉是徹底不會水——大家閨秀平時訓練的內容裡沒有這一項,所以軒轅澈格外費力。
趙曉婉雖然驚慌,但是有軒轅澈在身邊,還不至於失措——他的能力她從不懷疑。所以她看見秦牧歌和慕容輕寒已經將身體露出了大半,也以牙還牙開始撕扯自己的衣衫。
軒轅澈全力在水裡努力遊弋着,想要和慕容輕寒會合——對方是青陽王,絕對不能出什麼岔子,不然高昌只怕又會陷入複雜甚至混亂!
前面是一段更湍急的河流,加上半空中還有若干掛巨大的瀑布降落,氤氳的水汽在空中飛濺、騰躍,一道道絢麗的彩虹在半空中懸掛!
“彩虹!”秦牧歌儘管在水裡,依然高興的提醒慕容輕寒,這廝可是來看這個的,現在也算達到目的了吧?!
慕容輕寒擡眸看去,嘴角不由勾出一個淺淺的笑,他緊緊擁着秦牧歌,目光堅定道:“不要擔心,有我在!”
秦牧歌用力點點頭,她看着軒轅澈有些吃力,但卻努力往這邊靠近,便對慕容輕寒道:“側王妃似乎不會游水,王爺……”
慕容輕寒一邊奮力保持主動的游水狀態,一邊看向軒轅澈,吼道:“軒轅,我們要會和!”
他的聲音基本被水聲淹沒了,但是軒轅澈似乎瞭解,朝這邊打着手勢,表示自己明白。
雙方努力靠近着,經過一番艱苦卓絕,四個人終於靠近了,秦牧歌伸手將軒轅澈的手用力拉住!
軒轅澈彷彿久別重逢一般,用力將秦牧歌的一直胳膊抓住,隨即身子也靠過來,和她挨近,欣喜又安慰地看了她一眼。
“婉兒,你可好些了……”慕容輕寒這時用手攬過趙曉婉,關切地問候道。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排巨浪衝過來,衝向四人!
秦牧歌會游水,所以她手穩穩地住着軒轅澈的手。
軒轅澈看慕容輕寒將攔在秦牧歌身上的手,很難得得鬆開去幫趙曉婉解衣帶,他立刻緊緊攬住了秦牧歌的腰肢。
就在這時,巨浪衝過來了,秦牧歌只感覺到無邊的浪將自己推進水裡,而一支胳膊有力的將自己送上了水面——她知道是軒轅澈。
當她露出水面時,表情立刻變成了雕像!
原來不止怎麼弄的,慕容輕寒和他們分開了!自己和趙曉婉以及軒轅澈三個人在湍急的河流快速往前,而慕容輕寒恰好拉住一支橫在水面的樹幹!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很快一個山路迴轉,慕容輕寒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