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惡鬥了數十個回合之後,採花賊心中焦躁起來,陡然使出絕頂輕功,步伐倏忽閃轉,鬼魅般閃到王夜左側,揮刀側攻,王夜手腕一圈,劍圈如影隨形攔截過來。
採花賊臉色陰沉了下來。
王夜輕功雖然還比不上他,但也相差不了多少,再加上自己又身處於守勢,自然是佔下了諸多便宜。
漫天刀影倏然一斂,採花賊倏然倒退數十步,陰冷地看着他。
“好劍術。”採花賊陰鷙地看着他:“雖然你的功力還不如我,但這麼沒有破綻的劍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
他臉上疤痕微微扭曲,手中雙刀挽起兩朵刀花:“你的好運,到此爲止了!”
話音剛落,採花賊忽然輕提起雙刀,一步步向他逼近過來!
他輕盈的步履似帶着一種奇異節奏,輕輕在地面顛動,每向王夜逼近一步,雙刀上青氣就濃郁一層!
一點淡淡精光在刀鋒上面凝聚起來。
王夜臉色微變了。
他已經看出來了,採花賊已徹底摒棄了所有的花俏,準備畢其功於一役。
他這是在通過特殊手法將刀氣凝聚在刀鋒一點上,然後全力爆發。
等到他在靠近自己後,必會是驚天動地的一擊,屆時,自己的太極劍圈恐怕就真的擋不住這一擊了。
不過,王夜也自有他的辦法。
在採花賊靠近他三丈遠時,王夜忽然向後退開了半步,手腕一翻,亮出桃木人偶。
暗紅色人偶上面佈滿紅線與紅點,上面紅光隱隱,似有一顆心臟在跳動。
這幾天的時間裡,賀剛將這隻【詛咒人偶】交給附近廟宇中的一個神婆不斷的祭拜,雖然時間上還有些短,但對付採花賊已經是足夠了。
對面的採花賊看清楚這隻桃木人偶之後,瞳孔微微一縮,失聲道:“不好!”
話音剛落,王夜右手一翻,一支佈滿符文的竹籤狠狠戳在人偶的胸口!
“呃!”
採花賊臉色煞白,悶呃一聲伸手捂住胸口!
手中凝聚刀氣立時潰散。
採花賊痛苦地捂着胸口,他已經徹底明白過來。
這就難怪了,自己這段時間傷勢一直都不見好,原來卻是有這個東西在暗中作祟!
“你身爲堂堂的武者,竟然用這種下流手段!”採花賊怒視着王夜。
剛剛他以特殊心法催動真氣,全身真氣十有八九集中在刀鋒一點上,導致身體其他部位真氣薄弱,這才吃了王夜一記【釘咒】。
作爲一名純粹武者,採花賊同樣也是鄙視這些法術的,尤是這些下三濫的詛咒。
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王夜竟然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他!
“我就喜歡用這種下流的手段,對付你這種下三濫的採花賊!”
對面王夜再次一聲獰笑,竹籤狠狠地戳在草人上!
“呃!”
這下采花賊再也經受不起,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手中雙刀噹啷掉落在地,胸口刺痛令他幾乎暈厥過去!
“你去死吧!”
王夜身形一個弓彈間,運劍一線,如閃電般刺向他的眉心!
“混蛋!”
採花賊驀然爆出一聲驚天怒吼!
關鍵時刻,他顧不得撿起地上雙刀,使出看家輕功,身軀向後一彈,硬生生避開王夜這破顱貫腦的絕殺一劍。
避開王夜劍勢後,採花賊如牛一般喘着粗氣,十分惡毒地看着他。
良久,他發出一陣夜梟般笑聲,他指着王夜怒喝道:“小子,你給我等死吧!從今往後我會死死盯着你!盯着你的家人!我會讓你痛不欲生!”
對着王夜發出連串的惡毒詛咒之後,採花賊再次嘔出一口鮮血,他身形陡然向後飛掠八丈,消失在夜幕之中。
王夜暗嘆一聲,將桃木人偶收起。
低階法術對人傷害終究還是有限的。
桃木人偶雖然陰狠難防,但其效果範圍絕不會超過十里。
況且採花賊的武功很高,各項屬性也很強,自是能夠抵擋詛咒效果,剛剛若不是他把全部真氣集中到雙刀上,自身真氣防禦薄弱,也不會被王夜得手。
看到旁邊被赫郎定住的幾十個匪徒,王夜也不答話,上前一劍一個將其砍掉了腦袋。
這些匪徒的實力不弱,比黑虎幫的幫衆要強多,總共給出他875點經驗。
這回王夜一點也沒有手軟。
因爲他知道,這羣黑衣人比那些土匪強盜更加的沒有人性。
殺完這些巫神教匪徒後,王夜轉身向運糧隊直趕過去。
空曠的原野之中,車隊如蝸牛一般向前行進着,周圍負責拉扯的民夫正在氣喘吁吁。
看到王夜趕回來,負責運糧的軍官苦笑一聲。
王夜走了過來,皺眉道:“怎麼會這麼慢?”
“沒辦法,我已經盡力了。”運糧官攤開雙手,苦笑道:“這些民夫們也都拼命了,一連三天三夜在路上都沒有停歇過。”
“辛苦你們了。”王夜轉頭對旁邊赫郎道:“赫郎,這次要看你的。”
“知道你等着我呢。”赫郎沒好氣道。
堂堂鬼仙竟然被他當成苦力來驅使,這讓赫郎分外不爽。
他身體一擰,已化成一團黃雲縮入地面。
一圈圈黃雲忽然出現在運糧車隊的下面。
鬼仙元神法術:【地御之陣】!
趕車的民夫忽感到身上一輕,沉重運糧車忽然變得輕如麻桿,連自己腳下也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彷彿走路都帶起一陣風!
赫郎以厚土之力成就鬼仙,對於重力掌控不止是加持重力,還能抵消重力!
王夜心中感慨,能夠大範圍加持【地御之陣】也只有赫郎這種專修厚土之力的鬼仙才能做到了,其它就算是元神境的修士也做不到。
“這是……”運糧官感到身上變化,驚奇地問道。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上路!”王夜看着這些面面相覷的民夫,大喝一聲道:“甘州城的數萬流民正等着你們的糧食呢!”
周圍民夫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套上車一聲吆喝之下,賣力向前一路撒腿狂飆!
……
甘州城北,流民大營內,已是羣情洶洶。
無數的流民聚集在城頭的一座簡陋的高臺下面。
一個黝黑高瘦的漢子站在臺上滿臉赤紅,口沫橫飛。
“諸位父老鄉親!我們賴以爲生的土地被兼併,被那些貪婪的官老爺和土豪逼迫到這裡!我們背井離鄉來到這裡,就是爲了能夠求一口飯吃!”
“現在,我們連最後的糧食也沒有了!也許明天我們就會活活餓死!”
在場所有流民都沉默了下來,眼中隱約有火焰在凝聚。
“反正也是個死,我想問你們,你們甘心這樣卑微的死去麼?”黝黑漢子大聲喝道:“你們卑微的死去,那些官老爺們依舊在山珍海味,綾羅綢緞!”
一股股極度憤怒和不甘涌上流民的心頭。
對啊,憑什麼自己要在這裡等着活活餓死,而那些盤剝自己的官老爺卻依舊嬌妻美妾,山珍海味的活着?
“我們不甘心!”一個尖利的聲音忽然在人羣之中響起。
彷彿忽然引爆的火藥桶般,在場所有流民羣情激涌,數萬流民逐漸凝聚成一股巨大的潛流蓄勢待發!
“對,對我們不甘心!”
“憑什麼那些官老爺山珍海味,我們卻連粥都喝不上?”
黝黑男子看到人羣已被煽動起來,露出狂喜神色,振臂高呼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
叮叮咚咚!
一道清越的琴音如淙淙流水般擴散全場,如同當頭一盆冷水,看臺下面的羣情洶洶的流民陡然安靜下來,心神一清。
“大家都不要亂!”一聲大喝從遠遠處傳來。
一道金光忽然劃過夜空,捕神賀剛已站在高臺上。
那名黝黑男子正待開口,捕神賀剛眼中忽然爆出一團金光,彷彿直刺入他心底!
這道金光凌厲,肅殺。
黝黑男子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一個時辰!還有一個時辰!運糧車正在趕來。”賀剛冷冷看着面前這個煽動者一眼:“最多不過一個時辰,運糧車就會到來!”
“屆時,大家就能領取到糧食。”
“現在請大家各就各位。”賀剛神情冷厲地看着爲首的黝黑男子,寒聲道:“誰再敢煽動民心,格殺勿論!”
森冷的聲音震懾的在場民衆心頭一驚,有些驚慌地面面相覷起來。
黝黑男子微微冷笑,眼中閃過一抹陰毒神色。
“好!既然如此,咱們大家就拭目以待!”黝黑男子大聲喝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內如果糧食運不到!那麼咱們就找上官府!跟官府好好理論理論!”
看着黝黑男子眼中閃爍得意神色,賀剛登時面沉如水,手心不由自主浸出冷汗來。
很顯然了,這個該死的黝黑男子是知道其中內幕,所以他有絕對的信心,一個時辰內是無法將糧車押運到這裡來!
如果不是忌憚於這些流民,賀剛恨不得立刻將這個混蛋抓起來,千刀萬剮!
屆時仍然是一場無法阻止的暴亂!
“有鬼仙赫郎在,你們大概也沒有想到吧。”
看着黝黑男子得意的神情,賀剛微微冷笑一聲,盤腿瞑目。
他心中默默祈禱了起來。
王夜,今夜一切全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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