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李雲生總算醒了過來。
不過最先發現他醒了的,不是趴在他牀邊睡了一下午的許悠悠跟張簾兒,而是他面具中的龍老。
“按照你這說法,這怨力既然能剋制那五鈷鈴,是不是也能剋制其他的陣眼?”
在李雲生向軒轅亂龍講述了昨日在識海中的一番經歷之後,軒轅亂龍突然提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李雲生被這個問題問得沉默了良久。
昨天因爲時間緊迫,他根本沒時間去想其他的問題,現在經龍老這麼一提醒,突發發現自己身上的怨力居然真的跟那陣眼有了關聯。
他再想起煉製出這怨力的斷頭盟,忽然心中冒出一個更加大膽的念頭——
這怨力能夠剋制封印天衍族的陣眼,而天衍族的陣眼又極有可能與那門外勢力有關,也就是說斷頭盟製造出的這怨力,很有可能是用來對付那門外之人的。
當然,前提是那控制着十州的門外勢力真的存在。
李雲生覺得真相可能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也正因爲如此,他想要見玉虛子的心,開始越來越急切。
“雲叔……?”
還沒等李雲生想好怎麼回答龍老,張簾兒忽然睡眼惺忪地爬了起來。
只見她頭髮亂糟糟的,眨巴着眼,一臉疑惑地看着坐在牀頭的李雲生。
“雲叔你醒了!”
正她揉着眼睛忽然反應了過來。
“老師……醒了?”
一旁的許悠悠也一臉懵懵的擡起頭來。
“有水嗎,我有些渴了。”
李雲生笑看着兩人。
“我去倒水。”
張簾兒趕快起身。
“那,那我去告訴小滿姐姐跟東方姐姐你醒了。”
許悠悠則起身一路小跑着出了屋子。
“先不說這怨力跟陣眼是否真的有聯繫,有一件事情我倒是要提醒你一下。”
李雲生正從張簾兒手中接過茶杯準備喝一口,軒轅亂龍忽然又在面具中開口道。
“龍老請說。”
李雲生一邊喝了口茶一邊以神識傳音道。
“你昨天在識海中封印那五鈷鈴時,消耗了無相面將近一半的神魂之力。”
軒轅亂龍語氣十分嚴肅道。
“咳咳咳……龍老您說什麼?”
聞言李雲生險些被口中茶嗆到。
“雲叔你慢些喝。”
張簾兒見狀趕緊上前拍了拍李雲生的胸口。
“簾兒,你幫我去後廚看看還有吃的嗎,我有些餓了。”
李雲生對張簾兒道。
“好,我這就去看看,沒有的話,我就讓他們給你做一些。”
大概是被李雲生昏睡了一天一夜給嚇到了,今天的張簾兒格外地乖巧。
而支開了張簾兒之後,李雲生趕緊向面具中的軒轅亂龍問道:
“爲何會消耗那麼多神魂之力?我以前加起來也沒這麼多吧?”
“其實你醒之前,我也一直在疑惑這個問題。”
軒轅亂龍在面具中悠悠地開口。
“雖然的功法極其消耗神魂,可對無相面中蘊存的神魂之力來說依舊是九牛一毛,但你進入桑小滿的識海之後,神魂之力的消耗便開始不受控制,你剛剛提到你在識海之中是用怨力來封印的五鈷鈴,所以我猜有可能跟着怨力有關。”
他分析道。
“那看來,使用這怨力所消耗的神魂之力,比單純使用神魂之力消耗得快很多。”
李雲生若有所思道。
他以前極少使用怨力,所以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我有預感,你以後需要用到這怨力的地方很多,所以你空閒下來之後,必須儘快補充這無相面中的神魂之力。”
軒轅亂龍道。
“無相面裡面的神魂之力還能夠補充?”
這一點李雲生沒有想到。
“無相面原本就是一件蘊存神魂之力的佛門法器。”
軒轅亂龍道。
“山海會之前應該來不及了,就算是服用藥劑也是杯水車薪,山海會之後你可能要去一趟太虛幻境了。”
他接着道。
“太虛幻境中的魂火石的確是個補充神魂的好東西,但是以我現在的神魂之力進入太虛幻境,只怕會讓幻境坍塌吧?”
李雲生問道。
他最開始修煉畫龍訣的時候,就是靠太虛幻境中的魂火石補充損耗的神魂,但神魂之力強者進入太虛幻境很容易造成幻境崩塌,這也是他之後都沒再進入太虛幻境的原因。
“你去的是太虛幻境的外層吧,太虛幻境內層的空間是不會那麼容易坍塌的。”
龍老淡定地回答道。
“龍老難道有直接進入內層的辦法?”
李雲生有些吃驚道。
“你臉上這無相面,就是一件能夠開啓太虛幻境內層的法器,我倒時候傳你一段口訣跟操控法門既可。”
軒轅亂龍對李雲生懷身懷重寶而不自知感到有些無奈。
“若是這樣倒省去一些麻煩。”
李雲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不過太虛幻境內層兇險無比,這一步也是鋌而走險之舉。”
龍老接着道。
他跟李雲生一樣,也愈發地感覺到,自己離天衍族被滅的真相越來越近,於是有些事情也不準備再對李雲生藏着掖着。
“小師弟!”
就在李雲生還想着跟軒轅亂龍再聊聊太虛幻境的時候,桑小滿忽然破門而入。
“你可算是醒了,差點把我嚇死了。”
她毫不避諱地一把撲向李雲生。
桑小滿很輕,就算這麼被她這麼直接壓在身上,也不會覺得重,不過兩人貼得這麼近,李雲生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五鈷鈴被封印後,師姐你現在感覺輕鬆了些嗎?”
他伸手將桑小滿的腦袋從自己胸口托起,然後問道。
“嗯,昨晚睡了個好久。”
桑小滿隨即也坐了起來。
“這是我二十多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
她邊說還邊伸了個懶腰,笑得很開心。
“你有沒有自己進識海查探過,那五鈷鈴破壞鬼棺的速度如何?”
李雲生問道。
“我今天看過一次,目前它的皮肉還未生出,都沒辦法破壞鬼棺,我覺得這鬼棺支撐兩年綽綽有餘。”
桑小滿認真點頭道。
“那我就放心了。”
李雲生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哎呀,你纔是病人,怎麼反倒都是在問我的事情。”
桑小滿突然驚醒道。
“我只是有些乏了,睡一覺已經全好了。”
李雲生說着便從牀上下了來,活動了一下週身的筋骨。
桑小滿何等聰明,自然清楚沒李雲生說的這麼簡單,但李雲生不願意說,她也不會逼問於他。
“其實這次還有個意外之喜。”
桑小滿突然神秘地看向李雲生道。
“什麼?”
李雲生疑惑地看着她。
“這次雖然沒毀去那五鈷鈴,但終究也算是徹底地將它封印了起來。”
桑小滿開始娓娓道來。
“所以至少在這兩年的時間內,那五鈷鈴的力量已經能完全爲我所用了。現在就是以我一人之力,也完全能撐起覆蓋整個炎州的雲鯨大陣,不用再懼怕那仙盟來犯了。”
她說話時眼中閃爍着光芒。
“那我這一趟山海會,我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李雲道聞言也是長吁了一口氣。
五鈷鈴中所蘊藏的力量之巨大,就算是無相面也有所不如,桑小滿能徹底將其控制,藉着炎州陣法符籙的力量,就算是閻君來了恐怕也有一戰之力。
“不,我想告訴你的不是這個。”
桑小滿聞言卻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