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的聲音很是輕快,聽的出來他的心情很是不錯。
“老祖都提醒成這樣了,我要是再想不明白也枉費老祖的一翻教導了。”
如果不是老祖特意提醒一下梅瓶內壁底部,他也不會注意到那裡的不同,想不出來怪異的地方。
鄭望山輕笑,“那也是你自己的功勞。”
得到老祖的肯定,再加上《賞寶大會》完成了完美亮相,鄭家古玩店的名聲算是徹底的打出去了,鄭三生的心情極好。
他突然間想到老祖特意提到的那呈品字形狀的三個凸起,好奇的在心中問道:“老祖,那梅瓶底部的凸起,您認識?”
“哎,說來話長……”
老祖鄭望山的聲音幽幽的在鄭三生的耳邊響起。
“之前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的死關係到摸寶門早年間的一段舊事。”
鄭三生心中好奇這個梅瓶很明顯是最近製作出來的,老祖怎麼會突然提起百多年前的往事。這二者之間竟有牽連?
“我創立摸寶門之前曾在一位高人手下學藝,當時師傅座下除我之外還有一名弟子,也就是我的師弟,盛博星。盛博星的天分在我之上,嘴也甜,很得師傅的喜愛。師傅教我們鑑寶的知識還有手藝,也教我們習武,我跟他都知道師傅有一門壓箱底的絕學,卻是隻有一人能夠繼承。所以雖未同門,但私下也是有競爭的。”
身爲鄭家人,鄭三生還是頭一次聽說老祖居然還有一位師弟。
“我的資質比盛博星愚笨一些,學什麼都會慢上一些,所以更勤奮些,對需要以衆多知識儲備爲奠基的鑑寶更側重些。而他從小就機靈,反倒對文物修復極爲拿手。只是後來,盛博星受不了紅塵誘惑,迷失在了金錢裡,反倒是用師傅教的手段造起了假,賺起了快錢……”
說到這裡,鄭望山的聲音很是唏噓。
“事情最後被師傅發現了,他老人家一生剛直,怎能容的下門下弟子做出這種事情!一怒之下師傅就要廢了盛博星把他逐出師門,盛博星自然是百般哀求,發誓賭咒的懺悔,師傅一時心軟,就留他在身邊以觀後效。卻沒想到那個畜生……”
老祖顯然是沉浸在過去的憤怒中,緩了好一會兒才接着往下說道:
“那個畜生,一面在師傅面前表現出悔過,另一面卻是悄悄的給師傅下了毒,等到師傅毒發的時候威脅師傅交出壓箱底的絕技!師傅拼盡最後一分力氣將他打成重傷,讓那畜生匆匆逃了。我那時正奉師傅的命令外出,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只看到毒素蔓延到心脈的師傅了……”
“之後師傅將《九品天書》傳給我後就撒手西去,臨終前叮囑我要清理門戶。自那之後我苦修《九品天書》,待到學有小成之後就下山追蹤盛博星的下落。只是那畜生的蹤跡一直沒有找到,反倒是機緣巧合之下建立了摸寶門。後來聽說江湖上有個鬼門,專門從事製假的買賣,只他們製假的手藝太過高超,害了不少人傾家蕩產。”
“我順着這條線摸了過去,果然這鬼門的背後就是那畜生,那畜生也不知從哪兒學來了一身的骯髒手段,我當時雖已是六品宗師卻還是着了他的道吃了暗虧。不過那畜生被我斷了心脈註定是活不長的。到這兒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然而沒多久就出了盜墓賊那件事。”
“當時那批瓷器,裡面絕大部分都是真品,只一樣最貴重的將軍罐卻是假的。當時情況危急,又是在晚上,前面又都是真品,我這才着了道。這一步步算計我心理的本事,除了我那好師弟,再沒有旁人了……”
鄭三生聽到這裡也是不甚唏噓。老祖的死也是被這小人有心算無心的結果。幸好老祖之前已經斷了他的心脈,他必死無疑。
“那老祖這事兒跟那個品字形凸起有什麼關聯?”
就在鄭三生心中疑惑的時候,鄭望山的聲音在他耳畔幽幽響起。
“盛博星自負的厲害,每個造假作品上都會隱晦的留下自己獨特的記號,也就是這種品字形標記……我沒想到,時隔一百多年,還能再看到這種標記出現……”
鄭三生驚的好懸沒叫出聲來。
“老祖的意思是,盛博星還有傳人在世?”
這造假的梅瓶可是近幾年的東西,而且老祖很確定盛博星必死無疑,那出手弄出這梅瓶的只能是他的後人!
“是,而且他的後人與他一樣,用着師傅教的手段在坑人!”
鄭望山很是憤怒的說道:“三生,身爲鄭家後人,身爲摸寶門弟子,你都有責任把這顆老鼠屎給我揪出來!我跟盛博星的恩怨那就在你手上來了結吧!”
聽到這裡鄭三生神色也是嚴肅了起來,他在內心鄭重的說道:“老祖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剷除掉這種禍害!”
二人在心中的這段對話結束的時候,場上最後一個參賽者也已經匆匆走完了活動的流程。
現場還沉浸在鄭三生帶過來的震撼之中,也沒什麼人去關注最後這位參賽者的展品,評委匆匆的給出了81萬的報價就結束了。
自此大會的前三名已經產生。
頭名自然是鄭三生,400萬估價的汪必昌手稿,第二名是溫元河老先生的鄭之珍筆洗,估價112萬。第三名竟是張正山的梅瓶104萬。
只是上臺去領獎的時候,張正山那臉笑的跟哭差不多。
而曹振虎,早就沒有人去在意他究竟去哪兒了……
這場大會就這樣結束了,留給蓉城古玩界的是一大堆談資,以及見證一個傳奇的開始。
在宣佈大會結束之後孫小鹿就想往鄭三生那邊去,結果還沒擡腳就看到鄭三生追着評委中的沈老去了後臺,她只得嬌嗔的咬着牙跺了跺腳,被孫長壽拉着走了。
鄭三生找到沈老的時候沈老正跟李慶賀道別完準備離開,見到鄭三生的時候稍有些詫異。
沈老以爲鄭三生跟其他人一樣也是想找他攀交情的,卻沒想到鄭三生將裝着手稿的木盒鄭重的雙手舉在了他的面前。
“沈老,我知道您跟魔都博物館的館長私交甚好。我想請您幫我把這個手稿捐給他,讓這份手稿跟汪必昌《聊復集》原本收錄在一起。”
沈老驚訝的眼睛都瞪大了。
“這可是價值400萬的文物,你就這麼捐出去了?”
鄭三生輕笑,“這份手稿只有跟《聊復集》原本收錄在一起纔有它本來的意義和價值。再說,雖說價值400萬,但我也是撿漏得到的,總共花了不過5萬塊。這點錢還是捐的起的。”
一番話說的沈老看着鄭三生的眼神越發的深邃。
“鄭三生,你很好。真的很好。下個月在南海有一個古玩交流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陪老頭子一起去見識見識?”
鄭三生聽了沈老的話,眼神瞬間亮了,連連點頭。
沈老參加的古玩交流會,這個級別的古玩交流會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去的。機會難得,不答應纔是傻子!
在交換了聯繫方式之後鄭三生就跟沈老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