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三天之中,衛無忌觀察到對方,身上傷勢發作的次數,一天比一天多。
每次傷勢發作,柳師兄痛苦難當,只能吞服藥丸,閉目盤膝,壓制傷勢的擴散。
“他不找個隱蔽的地方,而是當着我的面,貌似毫無戒備地閉目調息,其中也有試探的用意。”衛無忌知道這個柳師兄心思歹毒,只管守着柴火,裝出順從的樣子。
柳師兄看衛無忌的樣子,戒備之心也有些緩解。
他將所有的藥水全部倒入釜中,取出幾包粉狀的藥粉,白的、紅的、黃的都有,依次放入藥水之中。
藥液泛起一陣氣泡,咕嚕咕嚕地,彷彿沸騰一般。
柳師兄凝神看着藥水的變化,眉頭皺在一起,最後他掏出一個小瓶,將裡面的**,全部倒在了釜中。釜中的藥水生起氤氳之氣,漫過釜沿,垂落地面,向四方流淌,最後漸漸消散而去。
須臾之後,釜中的氤氳之氣全部消散,柳師兄鬆了口氣。他用木瓢舀了少許藥水,來到草地邊上,輕輕地灑在毒草之上。
毒草蠕動,彷彿糾纏在一起的蛇形一般,但卻沒有散出有毒的霧氣。
柳師兄看着毒草,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將藥液收入自己的納物空間,吩咐衛無忌準備,即刻通過這片毒草之地。
兩人準備停當,來到草地邊上,柳師兄取出一些藥水,灑在毒草之上。
毒草如蛇一般地扭動,柳師兄吩咐衛無忌在灑了藥水的毒草上,鋪上準備好的木板。衛無忌依言而行,將木板鋪在草地上。
兩人踏上木板,柳師兄向前繼續灑出藥水,衛無忌隨後鋪上木板。
踏上前面的木板,柳師兄繼續灑出藥水,衛無忌則取了後面的木板,放在了前面。
如此這般,兩人重複施爲,灑上藥水,鋪上木板,向毒草地中央的孤島山坡而去。
一路順利,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兩人配合着,行到一半的距離。
這時,孤島山坡上空,本來晴朗的天氣,突然風起雲涌,烏雲密佈,不時有電光在雲層深處閃爍。
咔嚓!一道雷霆落下,閃爍的電弧怪異,並非尋常的樹枝形狀,而是垂直的直線,向地面而來。看上去彷彿雲層中有流質溢出,匯成一縷,從空中垂落下來一般。
“這種異狀的雷霆,不但從未見過,聽也沒有聽說過。”衛無忌看着高空的雷霆閃電,心中猛然覺得一陣驚心動魄。
柳師兄擡眼看着天空的異象,神情變得激動起來,渾身都在哆嗦,“這個異象……昊天流雷,昊天流雷!果然不假……呵呵……”
他急忙加快動作,將藥水灑在草地上,回頭吩咐衛無忌趕快。
天空中的異象,突然生成昊天流雷,只存在了二十息的時間,便在空中消散。天空重新恢復常態,依舊是藍天白雲,晴朗的好天氣。
“快!速度再快一點,不要給我偷懶歇息!”柳師兄盯着前方,眼神露出無盡的貪婪之色,神情的亢奮,攀上一個新的高度。
衛無忌也加快手中的動作,心中卻暗暗警惕。越接近最後的密藏,自己也就越危險,對方隨時都有可能,向自己出手。
兩人都加快了動作,一起向孤島山坡方向而去,很快就穿過了草地。
柳師兄神情亢奮,沒有對衛無忌說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向前飛奔而去。
衛無忌暗自戒備,保持一段安全距離,跟在對方的後面。
不一會兒,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山坡的中央位置。
“這是!?這是什麼地方啊?”
衛無忌被眼前的景象鎮住,山坡中央是一道環形山,四周都是峭壁,高逾百丈,中間凹下的部分,卻是斷垣殘壁的廢墟宮闕!
這片廢墟的宮闕,不知道存在了多少的歲月,殘缺之間透出一片亙古的蒼茫氣息,瀰漫着無法言說的滄桑。
衛無忌眼光掃視四周,廢墟宮闕面積並不大,方圓不過兩裡。
不過,不管他怎麼看,這處廢墟宮闕,與這道山坡,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完全想不到荒野山坡的中央,會有一處這樣的宮闕。
“宮闕原本不是建在此處,看上去……看上去,彷彿是從天上掉落下來,砸出了一個環形山!?”
衛無忌發現其中的端倪,看了看遠處的廢墟宮闕,再看看頭上的藍天白雲,不由得一陣陣地呆滯。
柳師兄的神情,比衛無忌還要誇張,望着這片宮闕,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上古……上古的宮闕遺蹟,傳說中的大戰,天崩地裂,破碎虛空,殘缺的宮闕在戰火中,被神通之力落到此地!”
柳師兄望着廢墟宮闕,自言自語狀若瘋癲,沿着懸崖峭壁的邊緣,疾步而去。
衛無忌看着對方飛似的離開,心中鬆了口氣。離開對方,沒有了危險,自己慢慢搜索,總會有所收穫。
想到這兒,衛無忌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不一會兒,衛無忌就在懸崖峭壁上,找到一條縫隙。順着縫隙而下,衛無忌來到了懸崖底部,前面就是廢墟宮闕。
廢墟宮闕的斷垣殘壁上,到處都是刀劍的痕跡。雖然經歷了無窮歲月,有些已經難以辨認,有些卻依然清晰可見。
“這場上古大戰,很激烈啊……”衛無忌一邊看,一邊向廢墟深處走去。
突然,衛無忌感覺旁邊有人影閃動,急忙側閃,擺出防守的架勢。
柳師兄彷彿幽靈一般,出現在他面前,“你到哪兒去了?我到處都尋你不到?”
“啓稟上人,你走得太快了,我一下子就找不到你的蹤跡,所以現在一個人正四處搜尋呢。”衛無忌躬身回答道。
“嗯,那我走慢一點,你跟在我身後,千萬不要離開了。”
柳師兄臉上表情古怪,幾句話之間,神情數次變話,讓人驚悚發瘮。
他向衛無忌說完,轉身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叮嚀,“千萬別走丟了。”
衛無忌知道柳師兄因爲逆心血針的傷勢,變得神智異於常人,有些瘋癲失常。
瘋癲之人不能以常情考慮,衛無忌跟在後面,心中萬分警惕,時刻準備應變。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到了廢墟的深處。
這是一座大殿,上方的屋頂部分,被洞穿好幾個大窟窿,陽光直射下來,落在中間位置。而在中間的位置,卻是一個巨大凹坑,裡面滿是積水,形成了一個小池子。
水池不大,長不過三丈,寬不過兩丈。
在池水的中央,一朵青色的蓮花亭亭玉立,散發出雷電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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