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笑道:“好,好孩子,長本事了,不要我這個師父了。從你十來歲時,我就看出你有出息,總一日會出人投地,成爲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果不其然。”
袁武嘿嘿一笑道:“謝謝盟主大人金口讚譽。”
玄機擺手道:“這是你的本事。只是讓我想不通的是,你爲何不跟着我這個師父,光明正大的作人,卻去創這勞什麼子飛鷹教,教主是你嗎?”
袁武正色道:“盟主大人,你想不通的事多着呢。若說到教主,以晚輩的這點本事,怎能作得來教主?我只是教主座下的一名堂主而已,教主不敢有非份之想。”
玄機道:“不是你,便是那妖女朱可欣了。”說話聲中,已走進樹林來。
飛鷹教衆人齊聲怒喝。
袁武怒道:“玄機,我敬你長我幾歲,讓着你幾句,你怎敢辱及我家教主?”說着,嗆的一聲抽出腰中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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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機哈哈大笑道:“妖魔小丑,也敢在貧道面前手舞足蹈,袁武啊袁武,你真是太沒有自知之明。朱可欣那妖女來了沒有?她若不在,你們這羣夭魔小丑就俯身授首吧。”
太湖一役,玄機折了百餘人,吃了一個啞巴虧,竟連飛鷹教的教主是誰都不知道,早就憋了一肚怒火;更爲可恨的是,袁武乃是他一手帶大的弟子,竟公然背叛了他。
當下一聲大喝,自十餘丈外,斜斜一劍刺來,正是玄都劍法的第五式,紫氣東來。身影一晃之間,已近袁武的身邊。
袁武見他自十餘丈外發招,說到就到,急揮劍擋去。飛鷹教衆人則是齊聲大叫。
就在這時,只聽朱可欣道聲:“着。”欺身近前,擡劍架住。嗆的一聲,玄機手中長劍從中而斷,只剩半截劍柄在手中。
玄機這一驚非同小可,反身縱開。這一縱之下,又在十餘丈外站定。
他這一來一往間,衆人只覺眼一花,他似未曾動過。
玄機一震之間,已知朱可欣到了。
這時,只聽飛鷹教衆人齊聲大叫道:“教主神功蓋世,舉世無敵。”他不覺面上發燒,怒道:“妖女,爲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卻暗中偷襲?”
袁武笑道:“我家教主天仙一般的容貌,豈是你這賊道所能看的?難道你剛纔那一劍,又不是偷襲?”
玄機哼了一聲,向站在袁武身邊的朱可欣一瞥,右手微微一擺,一聲尖嘯飛向天空。
朱可欣將手在臉上一抹,取下面具,露出面容來,冷笑道:“無恥賊道,你不是作夢都想找到我嗎?現在如何卻怕了,要請救兵?”
玄機嘿嘿笑道:“妖女,果真是你,貌若鮮花,心若蛇蠍。你以爲貧道真的怕你,你不過是仗着一把寶劍而已?”
朱可欣笑道:“我不用此劍,亦能取你項上人頭。不過此劍專斬殲邪,似你這等到大殲大惡之人,非此劍不足以當之,納命來吧。”
飛鷹教衆人齊聲叫道:“賊道士,不要再託延時間,推三阻四的,若是怕了,就向我家教主磕三個頭,求教主恩准加入我飛鷹教,或可饒你一條小命。”
玄機一聲清嘯道:“妖女,你就是用那柄劍,又能耐我何?”唰的一聲,從道袍底下抽出一把長劍來。此劍足有四尺來長,寬竟只有二寸。
朱可欣道:“賊道,你爲了對付本姑娘,竟也尋了一把寶劍來。好,咱們今天就好好鬥上一斗。”一招天女飛渡,凌空刺去。
玄機一撤步,長劍在朱可換劍刃上一搭,只見劍身一折,並未斷去,不由縱聲長笑。
朱可欣不料玄機手中長劍竟是軟的,不懼寶劍,微微一怔。
袁武環顧四周,但見隨玄機前來的,只有三十來人,並無無涯子等人在,大喝一聲道:“兄弟們,上。”揮劍衝去。衆人也吶一聲喊,殺了過去。
袁武殺入人羣,如虎入羊羣,長劍顫處,便有二人倒地。正在這時,突聽遠處傳來一聲清嘯,一羣人奔了過來。
玄機大喜,哈哈笑道:“妖女,袁武,你們這番可錯了。”笑聲未絕,驀地怔住。
只見當先一人大袖飄飄,卻是少林寺的本難,其後跟着丐幫的周長老、牛少老。原來這羣人乃是丐幫衆人與少林寺的和尚。
衆人奔近,眼見雙方混戰,並不上前,只是注目觀看。
過不多時,又有一羣人奔近。這次領頭之人方是無涯子。
玄機大喜,喝道:“先斃了飛鷹教。”無涯子聞言,當先衝向袁武。
這羣人到來,形勢頓時逆轉,袁武激鬥中一聲長嘯呼出。
嘯聲未歇,西南方不遠處一聲長嘯迴應過來。袁武大喜,尚一行到了。
哪知尚一行嘯聲剛止,卻聽遠處十數裡外也傳來一聲長嘯。這嘯聲遠非袁武與尚一行可比,直如龍吟,又如海嘯,久久不絕。
衆人只覺雙耳轟鳴,嗡嗡作響。這長嘯持續了半柱香的功夫,方纔止住。
此嘯聲一響,衆人不覺住了手,都知此人必是丐幫的幫主張宣蒙無疑。
卻說玄機與朱可欣二人鬥了上百招,兀自不分上下,心中暗暗煩躁,又見少林與丐幫衆人,在一邊窺視,大有敵意,便想脫身而去。
豈不知他想脫身,朱可欣更想脫身,只是她恨極玄機,不願就此離去,當下劍招一變,一招魚脫於淵使出。
玄機大驚,這妖女怎麼也會玄都劍法,隨即明白,乃是袁武所傳,心下更是大怯,頓時 被朱可欣罩於劍光之下。
衆人齊聲咦了一下,又是玄都劍法。玄都劍法對玄都劍法,衆人在泰山之巔已見玄機與歐陽振雄施過,妙招紛呈,驚魂動魄。而此時朱可欣與玄機施出,比之當日更見精妙。
突聽一聲輕響,朱可欣的劍尖之上吐出一道一丈餘長的劍芒。玄機出其不意,左臂登時鮮血迸出。衆人齊聲驚叫。
原來朱可欣深得玄都劍法要義,每次使出那招厚德載物,劍芒皆可噴薄而出。因此,激戰之時,驀地使出,果然玄機中劍。
玄機踉蹌而退,朱可欣附影隨形般跟上。突然玄機左手一揚。
朱可欣只道他又如泰山之巔一樣,偷放暗器,閃身避過,哪知並不見有暗器飛出,玄機反向後縱出一丈有餘,大叫不好,這賊道施毒,心念未已,頭中微微一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