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宣蒙搖搖頭道:“可欣,玄機道長乃光明磊落之人,絕不會如你所說。”
一時又想起本虛不讓他上武當山的事來,不覺怔住,隱隱覺得朱可欣之言,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一想到玄機慈和的面孔,光明磊落的言行,心中一股敬意油然而生,只覺他決不會是這種人,絕不可胡亂猜疑。
遂向朱可欣道;“可欣,以後你見到他,就會知道他老人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朱可欣心中大不以爲然,不忍與他爭辯,點點頭,問道:“你是怎樣出谷的,出谷之後又幹了些什麼?”
張宣蒙從被打斷之處向下一路講來。
事情雖多,奇險不斷,他皆不漏,一一詳述,惟與歐陽雨馨之事說的簡略一些。
這次,朱可欣倒未插嘴打斷,只是靜靜聽着。
當張宣蒙道及歐陽雨馨之事,她的臉色陰晴不定,聽完,兀自呆着,眼眶中充滿淚水。
張宣蒙見她不出聲,面色不好,望着她道:“可欣,你怎麼了?”
朱可欣不語,似滿腹心事,突然道:“宣蒙,那歐陽雨馨很美嗎?你很喜歡她嗎?”
張宣蒙一時不明所以,道:“那歐陽小姐長得是很俊俏,與你差不多。可欣,有什麼不對嗎?”
朱可欣不答反問道:“是不是她長得比我好看,你心中喜歡她?”
張宣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在喝無名乾醋,笑道:“可欣,她美不美,不關我們的事,何況她是歐陽振雄的女兒,雖於我有數番救命之恩,也只能找機會相報罷了。
只要你能回來,我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人都不重要了。”
說着,握住朱可欣的手,只覺她的纖手冰涼。
朱可欣見他語出真誠,心中歡喜,可是想到以後要親手殺掉歐陽振雄一家老小及修羅教所有教徒,倒頗麻煩。
那歐陽雨馨和幾位長老於他有數番救命之恩,他絕不會答應。
但轉念想到自己一家百餘口的深仇大恨,暗中咬牙道:“縱是他埋怨我怪罪我,也顧不得了,最多以後再慢慢央求於他,討他歡心,這種大仇,如何能不報?”
她原以爲找到張宣蒙,助他練成太已秘笈,二人聯手,報盡前仇。
沒想到,張宣蒙在這幾年中發生了那多事,與各派都有瓜葛交情,暗暗煩惱,叉開道:“宣蒙,你的那頭大白猿在哪裡,還有可兒呢,他們可愛不可愛?”
張宣蒙道:“我西去峨眉山,怕人認出,把它們留在了少林寺。過一段時間,我們去拜望本虛大師,再把它們帶回來。
它們可愛極了,這幾個月未見到它們,我倒想念得狠。你見了一定會喜歡。”
朱可欣道:“你叫那小鳥可兒。”
張宣蒙點頭。
朱可欣道:“爲什麼取這個名子?”
張宣蒙看着她道:“傻丫頭,我是想念你呀,我叫可兒,心中念着的是你。”
朱可欣心中感動,依在他的胸口,輕輕撫摸着他的手,於歐陽雨馨之事不再縈懷。
她知道,張宣蒙還是那個張宣蒙,與兒時一樣,是屬於她的,任誰也奪不去。
他們從生下來,從兒時起,便註定要相守在一起,縱是天打雷劈,也不能分開半點。
張宣蒙見她不再猜疑,用手輕輕梳櫳她的長髮,問道:“可欣,你從什麼時候起,不再扎小羊角辮子,而改留長髮了?”
朱可欣道:“宣蒙,不喜歡嗎?那我再剪掉。”
張宣蒙連連擺手道:“不,可欣,你留長髮好看,我喜歡你這個樣子。”
朱可欣心中甜甜的,用手指輕撫他的面龐。
過了一會,朱可欣道:“宣蒙,我們什麼時候去少林寺,我想早日見到大猿與可兒。”
張宣蒙道:“他倆是我們家中的一員,遲早會見到的。我們先在這兒呆上半年,待丐幫的幫主定了,再去嵩山。 我實在不願作丐幫的什麼幫主,我也作不來。”
朱可欣道:“傻瓜,作丐幫的幫主不好嗎?丐幫天下第一大幫,有他們支持,我們報仇就容易的多了。”
報仇一事,張宣蒙自知歐陽雨馨是歐陽振雄女兒以來,一直不願想及,此時聽朱可欣提起,想到她一家百餘口的性命,不禁暗暗煩惱,半晌道:“可欣,仇是要報的,但也不一定非要殺光修羅教的人,他們中也有好人,如魯長老、武長老等。
何況,人誰無過,只要能改之,我們也不必趕盡殺絕,只誅其元兇與窮兇極惡之徒便了。”
朱可欣早知他定不願殺掉於他有恩之人,笑道:“還有一個歐陽大小姐,你怎麼不說,是不是也該放過?”
張宣蒙臉一紅,用手抓她的腋窩癢處道:“壞丫頭,叫你取笑我。”
朱可欣格格笑成一團。
本來少女最怕搔癢,張宣懞直抓了半天,方住了手。
朱可欣只覺腋窩奇癢難耐,在他搔癢下,忽然身體起了異樣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不禁用雙手摟住了張宣蒙的脖子,緊緊貼着他,呼吸緊迫。
張宣蒙忽見她貼着自己,眼波柔媚,雙頰飛紅,小嘴紅嘟嘟的,嘴角微翹,心中一動,不由低頭向她嘴脣親去。
二脣甫接,便即離去。
朱可欣本已動情,在他一吻之下,只覺心魂俱碎,渾身輕飄飄的,似躺在柔軟的雲端,全身無力,只盼他能永遠這樣抱着自己,親着自己。
但張宣蒙只一觸便即離去,心中實不滿足,卻羞於說出口,雙眼微閉,淚水從眼角溢出。
雖然在兒時,張宣蒙也曾與她的脣相觸過,但那畢竟是爲救命而幫她服藥,迫不得已而爲之。
而此刻她柔軟的身軀抱在懷中,一吻之下,心幾要跳出胸膛,全身燥熱,又見她流出淚來,暗罵自己糊塗,連聲道:“可欣,對不起,我、我......”
朱可欣聽他道歉,更加羞不可擋,嚶嚀一聲,把頭埋在他的懷中,不敢出聲。
張宣蒙不敢再動,摟着她的嬌軀,吱唔道:“可欣,我,我不是故意的。”
朱可欣聽了,心中暗笑,身體的異樣消失,輕聲道:“宣蒙,我喜歡你這樣對我。”聲如蚊蟲,幾不可聞。
張宣蒙一時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