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慧來到莊稼漢身旁,問道:“你沒事吧?”
莊稼漢連連道:“謝謝道爺,謝謝道爺。”
這時,年長的道士道:“通慧,我們接着趕路吧。”通慧答應着,翻身上馬。
張宣蒙見惡漢毒打莊稼漢,大是憤憤不平,及見那道士出手相救,武功又高,心中敬佩無已,與朱可欣從樹後走出,扶起那莊稼漢道:“大叔,快起來回家去吧。”
那三個道士突見有兩個小孩從林中鑽出來,衣着古怪,看了一眼,又繼續趕路。
張宣蒙扶起莊稼漢,安慰一番,也向前走。
沒走多遠,只聽前面馬蹄聲響,那三個道士又迴轉來。見到二人,年長道士從馬上跳下,走到面前道:“兀你這伢子,要到哪裡去?”
張宣蒙陡聽那道士稱他伢子,不禁一呆,道:“我們走親戚去。”因他的故鄉稱小男孩就叫作“伢子”。
那道士見張宣蒙一呆,點了點頭,向那兩個道士道:“通悟,通慧,你們下來把這兩個孩子抱到馬背上,帶他們走一段。”“是”,二人跳下馬來。
張宣蒙見狀,急道:“道爺,不敢麻煩你們,我們自己走,謝謝你們好意。”
那年長道士道:“你這孩子這麼小,便知扶助別人,頗具俠義之心,是個好孩子。這裡是曠野,遠近無人,萬一有猛獸出來,豈不害了你們性命?還有,我以前未出家時,也有個娃子,象你這般大,被狼吃了。孩子,上馬吧,我們也是朝南走的。”說着眼圈一紅,嘆了口氣。
張宣蒙雖不知他們的來路,但見這道士說的傷心,又親見他們的俠義之舉,絕非修羅教狠毒之流,不忍再拒,道:“那太謝謝道爺了”。
那道士道:“謝什麼謝,這是我們習武的俠義之士應該做的。”
於是張宣蒙與朱可欣分別坐在兩個年輕道士的身前,向前而行。
這一路之上,那年長道士有一嗒沒一嗒的與二人聊着。
他自稱是武當山的道士,道號玄武,今年五十五歲,由於練武,內功精純,顯得年輕了許多。他又極力稱讚武當派,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大門派,武學博大精深,代代都有高人,本門的掌門玄機道人,就是一位大高手。武當派門規森嚴,人人行俠仗義,鋤暴安良。
說得張宣蒙與朱可欣神往之極,真想就此拜他爲師,加入武當派。
張宣蒙故意問及修羅教。玄武稱道,修羅教不是武當派的對手,掌門人聽說修羅教在江湖中爲非作歹,無惡不作,大是憤怒,正要向其發難,除掉他們。
張宣蒙聽了,愈加神往,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自己與可欣正沒有去處,若得他們允許,便隨他們上武當山,也不怕修羅教追殺了。
不到兩個時辰,進了一個鎮子,衆人投了一家客棧。玄武特意給張宣蒙與朱可欣買了兩件鮮光的衣服換了。
直到這時,張宣蒙才擺脫一個多月來小丑似的窘狀,對玄武更加親近。
是晚,玄武與張宣蒙二人同住在一間房中,爲他倆攏好被子,方纔上牀。
睡至半夜,張宣蒙模糊中感覺到好象有人在他身邊找些什麼,不過倦得厲害,實在睜不開眼。直到天明,方纔睡醒,玄武已起身。衆人吃完飯,接着趕路。
這一日走得很快,玄武爲他倆租了一輛馬車,舒舒服服地躺着,一天走了近百里路程。直到晚上,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玄武依然與他倆一個房間。
朱可欣睡的時候,秘笈是貼身收着的。半夜中,張宣蒙又感覺有人在他身上搜東西,依然無法睜眼。
第二天,張宣蒙把這情況告訴了玄武,玄武道:“沒有人進來過,可能是你作夢吧?”張宣蒙點了點頭,心中十分迷惘。
因上一世並沒有遇到武當這羣道人,這一世重生的軌跡至此已經嚴重偏離上一世,甚至說已是沿着另一個人生軌跡而去,張宣蒙再也無法預測下面要發生的事。
傍晚時分,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山林中,山高峰險,道路崎嶇,罕見行人。
走到一個山谷深處,玄武命車停下,把張宣蒙叫到跟前道:“孩子,我看你天賦很好,練武一定有大成,我想收你爲徒,不知你心意如何?”
張宣蒙見這一世與上一世不一樣,正沒個去處,本已有拜他爲師的念頭,見他提起,正合心意,道:“道長,晚輩得你老垂青,幸何如之,只怕你老看不中。”
玄武見他幼稚的聲音,卻說着大人似的話來,哈哈笑道:“好孩子,你的心腸這麼好,資質又佳,我求都求不到呢,怎能看不中。我收了幾個徒弟都不如意,即然你肯拜 我爲師,我很高興,就在這兒行拜師之禮吧?”
張宣蒙一聽,喜不自禁,便要跪下,卻聽玄武道:“先別忙,拜 師之前,你得把身世底細都告訴我,不能有任何隱瞞,否則,對於我武當派來說,那就是欺師滅祖的大罪。”
張宣蒙聞言一怔。正躊躇着,通慧在一邊忍不住大聲道:“快回師叔的話,你們是不是從滁州那邊來,你是不是姓張?”“住嘴,”玄武急喝住。
張宣蒙心中一凜,沉思半天道:“道長,我本無秘密,你若嫌我不好,就再察看我一段時間吧。”玄武聽了,臉一沉。
通慧厲聲道:“不要再隱瞞了,小娃娃,你們是不是從修羅教手下逃出來的朱家二小,身上是不是帶着本秘笈?都交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