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覈實了安田紗衣的身份,且確認安田紗衣沒認出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殺死了安田紗織,這本身就證明兇手此舉並非完全針對齊大碩!
在杜克施做出分析後,曹倩也跟着道:“這是非常淺顯的道理,兇手都爲暗中操作,在最終目標沒完成前不會輕易成爲衆矢之的!假設他想殺齊大碩,那他現在意欲何爲?齊老闆就在這裡,而我們現在都在找他!”
齊大碩大笑道:“就是啊,那哥們就不是來殺我的。哈哈!”
杜克施瞬間道:“齊老闆爲何肯定兇手是哥們而不是姐們呢!”
這一問,齊大碩張着大嘴,半天不知道如何作答,還是看向旁邊的伍仁青,算是在求助!
牙尖嘴利的伍仁青輕輕拍着大腿,樂呵呵道:“難不成殺人的還是個美女?那位美女嫉妒齊老闆沒寵幸她,所以殺了自己的情敵?”
這一說,衆人又是鬨堂大笑。齊大碩更是拍着桌子道:“那她直接跟我說啊,我輪着來寵幸沒關係!”
這羣人自顧自的說笑,好似昨晚壓根就沒發生命案一般!特別是齊大碩,殺手就在自己的房間內殺人,可是齊大碩不僅沒有感覺到害怕緊張,卻一直跟着衆人說笑!另外杜克施還了解到,齊大碩在等船上人員將屍體處理完畢後,竟然沒有選擇更換房間,這絕對出乎衆人的意料!當然,因爲伍仁青和李邦傑就在自己左右,齊大碩不害怕或許也有道理!可是淡定輕鬆的過頭,這也太反常了。
“我懷疑齊大碩他們知道兇手是誰!”
“什麼?”聽見杜克施忽然湊過來的耳語,虞雅婕相當吃驚,“何以見得!”
“只有清楚威脅不針對自己,纔可以在危機爆發時依舊談笑風生。齊大碩的情緒過於放鬆,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中一般,這非常不符合他的平常風格!”
杜克施雙眼盯着齊大碩那一撥人,他開始覺得眼前這個“胡作非爲”的礦二代或許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各位!”船長再次發言,“你們分析了這麼多,卻並未完全撇清自己的干係,也並未找出真正的兇手。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如果在岸邊警察上船前兇手還未現身,你們都得下船。”
曹倩不滿道:“你將你的責任推給了我們,還無故讓我們下船!這是你的失職!”
“隨你怎麼說,我得保證大部分人的安全。”
“可是船長,即使你讓我們都下船,其他人也未必安全。因爲兇手根本就不在我們中間!”
衆人看向杜克施,都想知道他如何能夠這般肯定。實際上杜克施心中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是他覺得不能浪費時間,確實得馬上找出真正的兇手了。
船長道:“洗耳恭聽!”
“好,我來說說我的看法!我們之前已經分析過,兇手的真正目標可能不是齊大碩先生。但是兇手確實在齊大碩的房間內動手!兇手此舉要麼本身就是爲了殺死安田紗衣,要麼就是嗜殺成性不可空手而歸!我個人傾向於認定是前者,至於原因,齊大碩先生以及你朋友的情緒反應已經給出了答案!”
齊大碩依舊不以爲然道:“我們的反應爲何成了你的判斷依據!”
“因爲你們一點不慌張,這非常反常!特別是你的那位全國武術冠軍保鏢,他更應該提醒你事態嚴重,可是他同樣表現的極爲淡定,這一切讓我相信,你們應該清楚兇手是誰!”
船長皺了皺眉頭:“杜克施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
杜克施舉起手,示意衆人不要插話,他繼續道:“案發之後,船長根據一些線索鎖定了目標嫌疑人!其中他將安貞易先生和金穗娟小姐帶到會議室,是因爲現場發現了安貞易先生的手錶。除此之外,你們二位的背影也很符合張可頤所說的兇手背影!當然,安貞易說的也非常正確,沒有人會傻到輕易將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遺棄在案發現場!可又非常巧合的是,在嫌疑人當中恰好存在一個小偷,就是韓向衝!我再次問你,韓先生,你偷過這隻表嗎?”
“不不不,我可沒偷這隻表!你不會又是懷疑是我偷了這隻表,且最後又恰好遺棄在現場了吧!”韓向衝生怕自己又成了最大嫌疑人。
杜克施道:“剛纔安貞易說你是一面之詞,不足以證明你的清白!可是至少五個人的證詞,是否能證明你的清白呢?”
“這話什麼意思?”韓向衝一想,瞬間大喜,“你是說我不是兇手,你是排除我的嫌疑!是有至少五個人能給我作證?”
杜克施並未直接回復,繼續道:“船長先生,能否將那幾個看見韓向衝從齊大碩房間方向跑出來的人也一併帶到會議室中來!我也有一些問題想問他們!”
船長兩眼眯成一條線,勾勾手指,跟着身後的船員耳語幾番後,便抱着個胳膊坐在那裡!他的目光也在杜克施還有齊大碩等人的臉上來回掃視,如今,他倒成了看戲的一方!
沒多久,真的有五個人被帶到了會議室!而當這五人出現後,杜克施清楚的看見齊大碩臉上的笑意消去,甚至還不由自主的低頭或者看向別的方向,他這麼做,便是要避免視線和這五人接觸。
看到此景,杜克施更加相信自己內心的判斷了。
“杜先生,你要的人已經帶到了。現在,請開始你的表演吧!”船長已經直言不諱的將現場交給了杜克施,他還特意看了看錶,提醒道,“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岸邊警察便可以趕到。所以你要想找出真兇,就得抓緊時間了!”
杜克施嗯的點頭,起身後來到這五人身旁。他仔細觀察這五人的情緒表情後,道:“你們五人聲稱都看見韓向衝從齊大碩的房間方向跑出來,那我且問你們,當時你們的各自位置在哪。”
這五人說出各自位置後,杜克施就讓船長拿出船上位置圖,且讓曹倩將五人位置標註在上面。再然後,杜克施按照他們所說的路線圖,畫出韓向衝的跑動示意!然而,就在這個跑動示意畫出來後,杜克施和曹倩都笑了!
虞雅婕也湊上前來,看了兩眼後道:“除非你們中有人能有透視眼,否則根本無法跟着其他人看見韓向衝如何從齊大碩房間處跑過來!因爲你們五人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時間看見韓向衝,甚至有人所站的位置就壓根不可能知道韓向衝是從哪個方向跑過來的!”
這話一說,頓時有人臉上就燒紅!杜克施當然注意到這一點,他走上前去,質疑道:“你是否有話要說!”
那人已經神色尷尬,更是被杜克施當面質問,有些慌亂!接連語塞後,這人看向其中一人。而順着此人的目光方向,又有一人看向同一人!而恰好這兩人便是位置圖上不太可能看見韓向衝跑動路線的人。這兩人目光所指的那人,便也是杜克施重點懷疑的對象。
杜克施走到那人身前,道:“萬傑先生,是不是你告訴其他人,那個叫做韓向衝的小偷從齊大碩房間方向跑了出來!”
“爲何你會這麼問?”萬傑儘量保持冷靜,可他臉上僵硬的笑容已經微微抖動的嘴脣已經顯現了答案。更關鍵的是,萬傑的餘光竟然不由自主的看向齊大碩方向,甚至身體和腳尖也衝着那頭傾斜。
人的身體很誠實,常常不在意的肢體動作就能表現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當人遇到危險時,人的身體會本能的朝向自認爲安全的方向!又或者,他們會朝着利於逃脫的方向傾注注意!不管如何,肢體傾向於哪邊,那邊便是關鍵點!現在萬傑的傾向方向就是齊大碩的方向。那齊大碩能給萬傑帶來什麼安全感?
“所以,齊大碩先生是你的僱主,對不對!”杜克施不想浪費時間,他便說出了答案。
萬傑沒有承認,也沒直接否認,他在逃避回答,可這如何能逃避的了?只需要詳細調查萬傑的背景便可以知道此人和齊大碩的關聯。
“所以,是你的僱主讓你這麼說的,對不對?你在船上很活躍,不僅吸引別人的關注,也用你的方式去交朋友。更是讓這些之前素未謀面的朋友相信你說的一切!你這麼做並非爲你服務,而是爲你的老闆服務!在你的暗示下,接觸你的人相信你所說,於是他們都說見過韓向衝從齊大碩房間方向跑出來!實際上,韓向衝確實從那邊跑過來,可如果沒有這麼多人的證詞,大家不會把韓向衝當成重點懷疑目標!認爲他在撒謊,認爲他就是兇手!相同的事情也發生在安貞易和金穗娟身上。安貞易和金穗娟的身形同兇手的身形相似,且安貞易的表遺棄在齊大碩的房間內!如果不是他們本人所爲,而是有人栽贓陷害呢?”
萬傑終於開口死扛道:“爲什麼不陷害其他人,偏偏要栽贓他們!”
“我已經說了,因爲他們的身形同兇手的身形相似!爲了替兇手掩人耳目混淆視聽,就得有人出來製造干擾項!所以,偷走安貞易的表,以及想要栽贓陷害安貞易和金穗娟的人不一定是兇手,可他一定知道兇手是誰!這是一起團伙作案,而團伙的核心便是你……”杜克施回身,單手用力的一指,厲聲道,“就是你,齊大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