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鄭虎軍望着馬劍峰,剛說了一句,馬劍峰迴過頭來,眼光凌厲地掃到他的臉上。
“鄭團長,花正鬆公然違反軍中禁令,毆打董正大,難道你對移交政訓處軍法部門處理,有不同看法?”馬劍峰的語氣冷冰冰的,讓鄭虎軍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我,我……”我了兩個字,鄭虎軍還是沒有我出個什麼名堂來。馬劍峰冷然說道:“鄭團長,帶我們去看看部隊。”
鄭虎軍不敢再多說,只得乖乖起來,帶着馬劍峰和楊志平,向一團三個營的駐地走去。
除了鄭虎軍楊志平和顧江同幾位上校外,其餘上面派來的軍官,大多是連排級軍官,營級軍官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動。
鄭虎軍的三個營,就佈置在富陽鎮上,其中一營與團部在一起,二營和三營,則分別佈置在鎮北和鎮東。
走到一營,馬劍峰和楊志平看到無數的官兵,正在訓練場上冒着酷暑緊張練兵,有的在練習拼刺,有的在練習投彈,還有兩個排,明顯在進行攻防演練,而訓練場的一側的樹下,則放着幾個大鐵桶,馬劍峰走近一看,原來裡面裝的是涼茶。
一營長劉正華看到團座陪着師座旅座來了,急忙小跑過來,立正敬禮後,大聲說道:“長官好,暫六十八師新三旅一團一營正在訓練,請指示。”
“請繼續吧。”馬劍峰在還了禮的同時,隨口說道。
這些訓練的官兵,看到馬劍峰與楊志平過來,都紛紛尊敬地向他們敬禮,喊道長官好。馬劍峰這時臉上帶着笑意,不時關切地詢問生活習不習慣,注意身體之類的。
楊志平看到師座與這些官兵隨和說話,心裡不由一震,看來,師座在暫六十八師的人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看到一營的訓練,抓得井井有條,馬劍峰的臉上露出笑意,望了楊志平和鄭虎軍一眼,說道:“看來你們一團的訓練還是抓得不錯嘛,我們暫六十八師,就是要保持這種勁頭,抓緊一切時間,提高部隊的戰鬥力。鄭團長,這樣大的天氣,兄弟們訓練辛苦,你們團的後勤保障工作,也要記着跟上,兄弟們爲了國家民族流血流汗,我們絕不能做那種喝兵血的事。走,看看其他部隊去。”
說完,馬劍峰讓鄭虎軍帶着他和楊志平,前往二營和三營的駐地。
看到這兩個營的訓練工作在孫正福和蔣明光的帶領下,也是沒拉下,楊志平總算鬆了一口氣。
離開一團後,馬劍峰還是讓楊志平陪着,去看了新三旅二團和三團的情況。
二團長仍然是袁學貴,不過袁學貴到成都軍校學習後,團裡的工作,就由副團長王衝主持,他其時早已接到旅部打來的電話,知道師座和旅座要來檢查工作,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再說,王衝跟着馬劍峰多年,對老長官的脾氣,自然摸得一清二楚,部隊訓練的工作,他是一刻也沒有放鬆,再說,他的二團駐在富陽鎮東邊五里的松溪渡,處在整個暫六十八師到湖北的最前沿,部隊的防禦工事什麼的,都是按標準構築的。
馬劍峰與楊志平走看了半天,對王衝的二團感到滿意。
新三旅的三團,其駐地卻在富陽鎮到松溪渡之間往北有一個山裡,那裡雖然沒有大的集鎮,但卻有一個較大的山村。
杜江彪帶着部隊到了這裡後,立即與村長協商,借了一塊山地,作爲部隊的訓練場,部隊的訓練,也是搞得熱火朝天。
在三團檢查之後,其天色就暗了下來,正好有村民上山打了一條野豬,杜江彪派人去買了半邊,弄回團部,讓炊事班好好準備了一桌。
馬劍峰和楊志平沒想到今天還有如此口福,自然吃得十分愉快。
大碗喝了兩口酒後,杜江彪望着馬劍峰,藉着酒膽,小聲問道:“師座,聽說我們師馬上要換美式裝備了,這是不是真的?”
部隊要換裝的事,師裡並沒有向下面通報,只是讓魏部長和謝處長到重慶去跑這件事。
現在的事情就是這樣,雖然軍委會已決定對暫六十八師換裝,但這裝備什麼時候到位,卻是一個未知數。來自後世的馬劍峰,知道這裡面的許多彎彎繞繞,自然不像那些鐵血軍人一般直來直去,所以才特意叮囑魏得錢和謝梅馨,該花的錢只管花,該送的禮只管送,總之就是要把裝備早點弄回來。
因爲不知道裝備什麼時候到,馬劍峰並沒有向下面透露。
現在杜江彪問起,馬劍峰也不隱瞞,吃了一口野豬肉,然後淡然說道:“是有這回事,按照軍委會的命令,我們暫六十八師,按照美國陸軍輕步師的標準進行換裝,據說換裝完畢後,還要請美軍教官前來培訓呢。”
楊志平和杜江彪聞聲頓眼睛一亮,“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楊志平興奮地說道。
他原來所在的第兩百師,就是美式裝備,其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在滇緬戰場,如果不是因爲兄弟部隊配合不到位,再加上戰略指揮上的失誤,兩百師也不會遭到如此大的損失。
要知道,第兩百師初出國門,便打出了中國遠征軍的威風啊。
“魏部長與謝處長到重慶,就是專門爲了這個事,對了,我記得楊旅長在第兩百師裡幹過,兩百師是我軍首批換美式裝備的師,對換裝的事更加熟悉,以後部隊在訓練方面,不請楊旅長多多操心啊。”馬劍峰想到楊志平曾在第兩百師幹過,就笑着說道。
不過,據馬劍峰所知,中國遠征軍第一次遠征,其裝備是縮減版的美式裝備,輕武器基本按照美國陸軍輕步師標準配備,可重武器卻是嚴重縮水,特別是坦克裝甲車,更是減掉了一半多。
就是這次換裝,馬劍峰估計坦克裝甲車之類有沒有還是一個未知數,他在心裡只惟願那些大炮和汽車沒有減掉纔好。
果然,等到魏得錢和謝梅馨回到富塘鎮,馬劍峰接過魏得錢遞過的裝備清單,果然看到坦克裝備車那是一輛也沒有,幸好單兵裝備到是齊的,而火炮方面,只裝備了十二門七十五毫米的山炮,另外就是三十六門八二迫擊炮。
至於汽車,因爲各種原因,則裝備了不到一百輛。
看到嚴重縮水的裝備,馬劍峰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最後強擠出笑容,對坐在一邊的謝梅馨和魏得錢說道:“這次兩位辛苦了,今晚我讓炊事班好好弄一桌,犒勞犒勞兩位。”
聽到師座沒有半點怪罪的意思,魏得錢和謝梅馨纔算鬆了一口氣。
爲了這批物資,兩人在重慶可是求爹拜奶奶地又是請客又是送禮,最後那些管着軍需的官員,纔將這批物資撥了出來。
不過,離一個真正美械師的裝備,那是差得老遠。
“師座,都怪我無能,沒能完成你交給的任務。”魏得錢難過地說道。
“呵呵,別這樣說,魏部長,自從小鬼子佔了東南亞後,滇緬公路就被截斷了,上面能撥來這麼多裝備,我已經很滿足了。郝參謀長,有了這批物資,我們暫六十八師的戰鬥力,絕對會提高一個層次。”
馬劍峰望了一眼坐在一邊的郝曉鵬說着。
幾人談了一下換裝的事後,謝梅馨突然望着馬劍峰,擔心地說道:“師座,我聽說你把新三旅一團參謀花正鬆給關到了政訓處,是不是有這回事了?”
馬劍峰沒想到謝梅馨剛回來,就知道了這個事,當下說道:“是有這回事,這個花正鬆,公然在團部毆打士兵,簡單沒有王法了,不嚴懲怎麼行?”
“師座,這個花正鬆,我瞭解了一下,是鄭虎軍團長的親信,他打人也是按鄭團長的命令行事,這事如何處理不好,鄭團長恐怕不會服氣。”謝梅馨想到鄭虎軍的後臺,心裡就爲馬劍峰擔心。
“呵呵,如何處理這個花正鬆,是你們政訓處軍法部門的事,不過我給謝處長提過醒,這個花正鬆,應該是拉起鄭虎軍的虎皮做大旗,你可以轉告鄭虎軍,希望他不受花正鬆的矇蔽。聽說這個花正鬆,還幹了剋扣士兵軍餉的事,這件事你要徹查,我相信鄭虎軍團長還是清白的。”馬劍峰淡笑着說道。
謝梅馨聽到這話,那腦子飛快轉動,而坐在一邊的郝曉鵬,內心卻是震驚無比。
師座就是師座,聽他話裡的意思,這個花正鬆,那是絕不能放過的,但又要求不能牽涉到鄭虎軍,這樣一來,就治了鄭虎軍的放肆,又讓鄭虎軍無話可說。
同時,也給那些準備投靠鄭虎軍的人提個醒,鄭虎軍並不能保護你們。
看來,師座已經清楚鄭虎軍的底細了。
看到師座主意已定,謝梅馨只得說道:“好,師座,我們政訓處一定嚴查此事,絕不冤枉一個好人。”
晚上的慶功宴,馬劍峰特意通知了楊志平和顧江同。酒到半酣,馬劍峰舉杯與各位喝了一口後,望着楊志平和顧江同說道:“楊旅長、顧旅長,部隊馬上就要換裝了,這次上峰給我們師換裝的時間很緊,你們要在十天之內完成換裝,一個月之內熟悉新裝備,四十天以後,新三旅和新十一旅進行對抗演習,演習規模爲營級,具體演習方案,參謀長到時會發給你們,怎麼樣,有沒有信心完成啊。”楊志平和顧江同聽到師座這話,立即站起來,望着馬劍峰,大聲說道:“師座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