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敖空又縮回天罰中睡覺。安晨與木丘的修爲殆盡得有些嚴重,他們根本無法遁空而行。
所以一切都只能依靠琉璃月的仙舟。
仙舟很大,與其說是仙舟還不如說是一條能在天上飛的船。
船無人掌舵,只因仙船的主人傷心至極。
木丘,安晨站在甲板之上,仙船並無結界籠罩,所以他們自帶了一把傘具遮雨。
“按如此速度,前往鳳凰臺至少要十年的時間。”木丘重嘆道,十年,黃花菜都涼了。
安晨有些不解:“我的修爲恢復慢不說,爲何你的元氣卻補充得這麼慢?”
木丘苦笑道:“我倒是想吐納元氣,可是如此高空又被妖氣覆蓋。元氣實在是稀薄,倘若要恢復到能遁空的修爲,恐怕至少也要三個月。”
三個月?黃花菜也涼一半了。他們承諾過,三月未歸就當他們戰死……神通兩位長老戰死,會給修士大軍帶來怎樣的恐懼呢?
安晨的仙力完全依靠仙骨的週期運作,此次修爲殆盡,沒個半年是恢復不了的。
“或許坐銀狼趕路還來得及。”安晨道。
“我沒意見,但琉璃月有意見,她肯定不會與我們同乘。”木丘無奈道。
“誰叫你佔別人便宜?”安晨取笑道。
木丘擺了擺手,他沒心思開玩笑。
“那就將她一人留在此處。”安晨道。
“不可!”木丘搖頭道:“長青子忠義,臨終託付你我照顧好她,此處是是非之地,不能留她一個人亂跑。”
“那你留下來陪她如何?”安晨似笑非笑:“指不定十年後歸來,你們的兒子都會管我叫叔叔了。”
木丘無奈道:“我對她無沒愛意,只有責任。況且你的身份天下之修大多都不知道,你的話難以信服人。我倘若不回去,邱青衫一定會借題發揮。”
安晨一撇嘴:“這前也不是,後也不是,乾脆我們將她打暈強行帶回算了!”
“呃……我們現在都不是她的對手。”木丘道。
“點穴呢?”安晨看了一眼木丘。
木丘一挑眉……最後他咧嘴一笑轉身朝船屋裡走去。
琉璃月一夜之間彷彿成熟了許多,她不哭不鬧地將自己關在船屋裡,誰也不見。
木丘在船屋前踱步了好久,最終他還是鼓起勇氣敲響了船屋的門:
“月仙子。”
“滾!”
木丘一咬牙:“呃……我有事情要與你商量……”
“不聽。”
“此事很重要!”
“那你叫安晨進來,我不想見你。”
“……”木丘無奈只好轉身離開。
“咵——”門開了,一隻手將他拉近船屋中——“咵!”門被重重的關上。
“怎麼?”木丘有些吃驚。
琉璃月沒有說話,她睜大雙眼瞪了木丘許久許久。
木丘的眼睛平靜如水,但被一個女子看得久了他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乾咳一聲:“你……有事找我?”
“你方纔是說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麼?”琉璃月反問着,但她的眼睛從未離開過木丘的視線。
木丘雙眼一翻:“呃……我只是怕你傷心過度……”
“這個給你。”她突然將一隻玉簡進木丘手中。
木丘有些不解,他緩緩解析起來,不過一會兒他才大吃一驚,這玉簡是長青子八千年的修爲心得!
合體修士的心得,乃無價之寶!
“我爹的長青經乃無價之寶。是我爹吩咐我交給你的。”她突然撤回了眼眸轉過身去:
“我考慮了許久,你也算是配得上這長青經。”
“爲什麼不給安晨非要給我?”木丘疑問道。
“因爲……因爲爹說過長青經只留給自家人!”她言語着頭勾得越低,木丘或許不知道,她的臉已紅成了一片。
“自家人?”木丘一頭霧水,但總感覺大事不妙。
“你……你自己仔細看玉簡中的最後一句話……”
木丘一探神識直去玉簡最後:
“木長老,長青子有一事相求。小女自小遭其母遺棄,而我要事在身常年缺少管教,導致如此刁蠻。我自知大限將至,唯一放不下心結。昨日安長老之言事後我思緒了許久。若長老不嫌,小女今後就託付於你。”
木丘讀完嚥了咽口水,誰知琉璃月卻早已轉過身來,她一咬脣:
“倘若你有妻兒,我可做小……畢竟這是爹唯一的遺願!”
木丘搖了搖頭。
“你沒有妻兒?”琉璃月喜笑顏開。
木丘心中一驚,他搖頭,本是爲了拒絕的……可現在他心軟了,於是他開脫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些早,如今海獸作亂,解決作亂纔是最重要之事……
”
琉璃月輕聲一哼:“爹還擔心你不娶我呢……”
木丘咧嘴,他從未說過娶她的事情……唉,算了,能緩一天是一天吧。
“我送你回琉璃宮吧。”
“我不去!”她堅決道,
“南宮玲瓏作風是有些不妥,但琉璃宮相對前線而言很安全。”木丘道。
她依舊拒絕道:“我討厭她所以我不去,我要和你一起去制服雨獸,爲我爹報仇!”
木丘看着她的眼睛並搖了搖頭,隨即他一伸手在琉璃月胸前一點——
“你……”琉璃月輕哼一句眼睛一閉軟在他的懷裡。
“這該如何是好呢?”他重嘆一聲抱起琉璃月便往船屋外走去。
剛一出門,安晨的聲音響起:“我全聽見了。”
安晨就依靠在門口偷聽。
“那又如何呢?”木丘問道。
“你一定會娶她。”安晨道。
“我不會娶她。”木丘道。
“那你爲什麼不拒絕?”安晨問道。
“她失去生父已很傷心,倘若再受打擊我怕她會想不開!”木丘道。
“你怕他會想不開?”安晨問道。
“對!”
“你是爲了救她?”
“對!”
“你在關心她?”
“對!”
“原來如此。”安晨捂嘴一笑。
木丘一時語塞,許久他才輕嘆道:“我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就算我娶了她也只是給其一個名份而已。這樣很對不起她。她美麗,動人,不該浪費清白在我身上。”
安晨抿了抿嘴:“嗯……聽你這麼一說的確有些道理。”
“你理解就好!”木丘道。
“那就讓她的清白浪費在我身上吧,我不怕!”安晨說着就想一把奪過木丘懷中的琉璃月。
“不行!”木丘肯定不給。
“爲什麼不行?我可不比你差。”
“即使如此,還是不行!”
“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
安晨笑着擺了擺手便朝甲板上走去:
“走吧……銀狼已經在外等了很久了。”
假話說給真心人聽,真心人卻總把假話當真。明明真心人捨不得,卻偏偏要逼自己張口說假話,這樣的結局只能是自己欺騙自己,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