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界真的變成了漫無邊境的虛無,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死黑靜。這時,倘若出現兩道光,不是安晨便是商敗一行人。
屆時一道光渲染了虛空,那時一道龍影,看來是商敗一行人先到。
“我們在尋找他,他應該也在尋找我們。”商敗閉眼感受着四周的變化,他停下來是因爲他已感到了安晨的氣息,散亂在虛空之中異常強大。
這裡本是太陽的遺址,可隨着太陽的毀滅一些都已化作細小的塵土。安晨不會死,就算化作塵埃也會組合重生。
沖虛子浮在虛空中,他一伸手一輪太陽爬上夜空,這就好比餘暉,只能照亮萬里虛空。可在虛空中,區區萬里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應該隨着太陽的爆炸身形消散在這片區域內。”沖虛子道。
青燈會意雙手合十,他口中有決,一道經綸開始流轉而出,凡是略過的地方都能發現那萬千不一樣的塵埃,那就是安晨所化的碎片。
“你該現身了。”商敗冷喝一句,他是說給安晨聽的。
果不其然,沒有剎那,碎片開始聚攏,慢慢地便凝聚成一個黑色的人影,切不斷,虛無般的存在。
安晨沒有化出真身,他就以這種形態面對着眼前的摯友:“好久不見。”
一句好久不見卻聽不出激動,甚至有那麼一些不情願。
“你毀滅了太陽呢?然後呢?你還要做什麼?”商敗輕蔑地笑着一連串地問道。
安晨揹着手,他一步兩步漫遊在虛空之中,過了許久他才答覆道:“我就是在思考我接來下該如何做,所以我纔在這裡等了這麼久,直到你們找到我。”
“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們尋找你的目的,你害死了很多人,所以你必須挽救。”商敗冷冷道。
安晨身形瞬散來到商敗身旁,他拍了拍商敗的肩膀吐出三個字:“爲什麼?”
沖虛子終於無法忍受,他雙眼一開兩道靈光射向安晨:“因爲你危害到了秋夜的安全。”
安晨一笑,輕而易舉掠過兩道靈光來到沖虛子身旁,他擡手想要拍一拍沖虛子的肩膀,可沖虛子身形一化變做一道光閃開:“你不必與我搭訕,我也不想再有你這樣的朋友。”
安晨的臉陰沉而下,他轉而又看了一眼青燈:“你呢?你是否還願意和安某做朋友。”
“我會改變你,”青燈淡言一句,瞬間佛光四起,滿是大慈悲的經綸開始洋溢在安晨的身旁,他要感化安晨。
倘若心善,自會問佛,倘若無心,佛住於心,倘若魔心,恨棄殺佛!
安晨討厭經綸的嘮叨,他呵斥一句驚散了身旁的經綸佛光:“夠了!我已無法回頭,正如佛不住心一般,我有一顆發了魔的心,劍域代表着重生,我這種惡人永遠達不到那個境界!”
“南無阿彌陀佛,你除了洗髓抽骨,無藥可救。”青燈失望地搖了搖頭,他手上的佛緣已大起青光,這是要大戰一場的準備。
安晨看着蓄勢待發的三人,他不屑一笑推開百里之外,形神皆收縮一塊爲壓着整個虛無界:“你們真的要於我爲敵?”
無言,連商敗也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對峙,又過許久,終於沖虛子輕聲一嘆:“誰能無過?只是路斷天涯,欲回首,難矣。”
“道一——往生界。”
沖虛子眉心散光,化身形與無形,剎那間柔和的白光開始渲染整個暗黑的虛無。
往生路上長慢慢,只求一招往生門。
“安晨,入我往生門爲你洗髓化身。”
白光的盡頭開始化出光點,隨後整個時空開始飛逝,帶着安晨與所有人一路朝着光點靠攏,不過光年,一道純白色的大門屹立在安晨的身後,它在號召着往生。
“放屁!想讓我從新做人?”安晨一怒,魔劍在手,剎那間劍意帶着魔氣阻擋着往生的號召,無盡的白光開始黑化,沒過多久,一黑一白,一陰一陽開始無形的對峙起來。
“血境,生死門!”
魔劍呼嘯而過,激起一陣駭浪,那是遊離河的河水——這條河很大,簡直可以說是無邊無際的遊離海。
遊離海下一座黑色巨門屹立不倒,若說往生門是人所向往,那麼生死門便是人所恐懼。
排斥與吸納形成浩大的碰撞擠壓,整個黑白開始融合顛倒,整個虛無也開始顫動,但——安晨不動,沖虛子卻已疲憊。
“還有什麼厲害的招數儘管使出來,我一一奉陪。”安晨瘋狂的叫囂使得遊離河水開始洶涌蔓延。沖虛子不得不暫退幾步,這時青燈在背後按住了他的肩:“我幫你把他拽進往生門。”
青燈踏前,經綸饒身而行,他嘴中誦經,大慈大悲之意盛大了經綸,一股禪息發散自天空與往生界相融合。不過一會兒,劍淵的吞噬力終於被阻擋了下來,與此同時,遊離河水不再洶涌反而有了退卻的意思。
青燈一指天,手掛佛珠佛緣,一輪金佛自它天靈倍化而出,那是他的模樣,萬千磨難青燈佛。
“我走過了三萬年的劍域,見過了成千上萬備受煎熬的人,他們在苦海中出生,在苦海中死去,受盡了世間無可奈何的折磨。那個時候我便衍生出了大乘慈悲的佛家思想。我隱居在高山之上朝夕日禪,一坐便是三十年,身生污垢,厚土十尺。而當我三十年後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卻發現整座高山下站滿了我的信徒。我仔細一看,他們都是年少時被我救濟苦苦難之人。他們帶着家室,帶着虔誠終尋找到我,不多千萬人矣——正在我彷徨無奈之時,千萬人香火一拜,只聽他們共言一聲:‘活佛在世。’,剎那間佛光大顯,舍利開始在我體內衍生,當我閉眼回首這幾萬年的苦修之時,才發現,我已涅槃成佛……南無阿彌陀佛。”
青燈感慨了許久,身後大佛迎上一掌朝安晨蓋了下去:
“我度化千萬人用了幾萬年,而你卻一劍便將所有人的生死抉擇,安晨,你有錯,大錯特錯!”
佛掌如滔天巨印頃刻間便將安晨壓在了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