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死他們!”馬還未停,十餘個沙匪便持刀跳下馬衝安晨與漢子砍去。
安晨一挑眉,世道難道變了?殺人也如此隨意?可壞人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啊!
“啊,我暈了!”漢子雙眼一翻,真正地暈死過去。
“窩囊,喜歡喝酒的人也這麼窩囊。”安晨微一搖頭,他取過漢子手中的劍,人可以倒下暈去,但劍絕不能跟着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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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一聲龍吟,一道劍光,十餘個人頭紛紛落地。
安晨緩緩吹了吹劍上的血,不知爲何一陣興奮在他體內澎湃,他的眼眸中也閃過一道紅光,那是弒殺的魔氣!
“噗通!”他的心猛然一動,他瞪大了雙眼捂着自己的胸口……我的心,我的心!
在試探了許久之後,他的心卻始終沒有再跳動過。
“心?”他拍了拍自己的頭,隨手抓起一具屍體一手將沙匪的心掏了出來——
血淋漓的心,肉做的……他想也沒有多想一口將心吞下,隨後他又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自己的心並沒有補回來。
“唉,算了。”他輕嘆一口氣擦拭了一番嘴角的血跡一把扛起地上的漢子便朝黃沙深處走去。
黃沙鎮是沙漠中唯一的一個小鎮,這裡人多,十分貧瘠,但這裡就如漢子所說盛產着一種百花酒,大多數酒商都與這裡有着生意的來往,就是因爲這一特產,才使得這小鎮上的人能勉強活下去。
安晨扛着漢子走到了鎮口,
黃沙鎮的牌匾已經被風化得很嚴重,倘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究竟是何名字,這裡處處都流露着年邁與古樸。在鎮子口,只有偶爾幾個徘徊的老人與嬉戲的孩童,他們似乎都在等待着什麼人的歸來……
“啊呀,二妹,那不是你家朱七麼?”突然一老人指着安晨身上的漢子叫道。
原來是在等丈夫。
安晨還未等女人走過來便將漢子放了下來,他輕點漢子的眉心,不過剎那漢子便深吸一口氣睜開眼來。
“朱家老七,你這廝是跑哪兒去了?!”女子走過來拽起朱七就是一陣捶打,邊打邊流淚水。
女人不美,面黃,潑辣,但她在流淚之時卻異常的動人。
朱七抱着女子便開始安慰起來:“哎呀,我這不是想去大城裡面抓幾副安胎藥嘛……”
“你倒是好,倘若孩子生下來沒了老子看你怎麼和我交代,”女子破涕一笑,將朱七攙扶了起來。
朱七無奈一嘆攤開手:“可是你看我,去了好幾天卻兩手空空,”他說着便一把拉過安晨:“不過啊,我好歹也救了個富家公子哩!”
女人這纔開始打量起安晨,論穿着,風度,的確是像個富人。
安晨很滿意,富家公子,那說明他至少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是個富人。
富人也是人。
“這兄弟許是經商路過此地,他遇到了沙匪,獨自一人逃了出來昏死在沙漠中,還好遇見了我喔!”朱七說到這兒,他撓了撓頭,至於後來的一切他就完全給忘記了。
“啊!沙匪,那羣畜生咋會留你們活口?”女人好不驚訝。
“呃……這個——”
“我想喝酒,喝百花酒。”安晨一舉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女人一皺眉,顯然不樂意安晨這個高傲的態度,但由於對他男人的救命,也就只好賠笑道:“這位公子,要喝酒你得去百花酒館找哪兒的老闆娘才行。”
安晨邁開步子走了,百花酒館,他要去喝酒,把那兒的酒全部喝完。
“哎,這位兄弟你——”
“噓!”安晨又打斷了朱七的話,這時他頓了頓腳步又倒了回來,隨後他一把抓起女人的手腕便開始把脈,不過一息他才結論道:
“令妻喜脈平穩,只是自身有些操勞,注意勿久眠,勿幹活碌,揀兩三兩菇韭草煎水喝,八月後方可順利分娩,會是個兒子。”
他說完又走了,留下朱七夫婦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隱匿着傷痛,刻錄着言不由衷,談論着無可奈何,卻笑得兩袖清風,這大概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安晨就是個悲哀的人,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人,因爲他沒有心,沒有心的人就算是人也是個不完整的人。
倘若要用某些東西來填補這一缺陷的話,那就只有酒,可他的酒葫蘆已經不見,他必須去找點兒來填補他胸口的空缺。
百花酒館不難找,這酒既然那麼出名,那麼一定開在黃沙鎮最繁華的地段。舟車勞頓的人們一天都在備受沙土的侵襲,一天最閒情的時刻只有在日落黃昏之時喝上那麼一大碗酒。
傍晚的黃沙鎮已經開始淒涼,沙漠中就是這樣,晝熱過鍋,夜涼如水。
酒能驅寒,也能暖心。
安晨在百花酒館隨便找了一處坐下。這裡不需要叫酒,因爲每桌上都放着一大壇酒,酒館老闆娘是個生意人,他知道來這裡的人就是
來喝她的酒的!
“小二,一罈不夠,要十壇!”安晨一伸手叫道。
他這是口出狂言,至少在各位酒客面前是如此。百花酒不僅好喝,而且更容易醉人,尋常人一碗下肚就已經飄飄然,十壇會喝死人的!
小二愣着沒有動,他與其相信安晨是來搗亂的也不相信他是來喝酒的。
“這裡不做生意了麼?”安晨冷聲說着揚起頭便將那壇百花酒灌入口中——“咕嚕咕嚕……”
十息的功夫他就將酒全部喝完了,一滴不剩。
“拿酒來!”他將空酒罈往桌上一等凳,大擺架子。
酒客小二皆爲一驚,他們能看出安晨並沒有醉,甚至臉也沒有紅。所以酒客一番讚揚談論,而小二也乖乖地去取酒。
不過一會兒,小二便抱着三壇酒擱在安晨前的桌子上:“客官海量,先飲三壇,倘若不倒再加七罈。”
安晨二話不說抓起酒罈便大肆痛飲起來,不過一會兒兩壇酒已經下肚,他甚至連一個飽嗝也未打出一個,這時他放下了手中的第三壇酒暗罵一聲:“切,真沒勁兒……”
說完他就站起身朝酒館外走去。而這時小二卻一把將他攔住道:“客官,你還未付錢呢……”
“錢?我沒錢。”他的確只剩下一副軀殼和幾把破劍。
“這……”小二見安晨眼眸高冷且人高馬大,他也很難辦法,於是他道:“客官,我們百花酒館一像不做賒欠生意,況且這酒也實在便宜,您……”
安晨一皺眉掀開了小二攔住他的手冷冷道:“你們這百花酒實在無趣,我沒叫你們賠償就是好事了!”
安晨這話就連酒客也聽不下去了,他們大多都是黃沙鎮的漢子,這百花酒可是他們的驕傲怎容得別人如此踏屑?
“你這廝人模狗樣的,卻沒想到是個打白條兒的僞君子!今日你不給錢,別想踏出這道門!”
酒客們紛紛站起身將安晨堵在門口。
“哼,我喝了三大壇酒卻感受不到一絲味道,這與水又有和區別?這分明就不是給人喝的酒!”安晨微怒,手中的劍也就要出鞘——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酒館深處傳來:
“無心人卻想喝有心酒,我的酒是給有心之人喝的。”
“哐當!”安晨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並期待地看着即將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
老闆娘?他怎知自己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