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熊老聽完了代理首席遊騎兵的彙報後,走出了屋子。他的大嗓門迴盪在黑城堡的廣場上,所有人神情爲之一凜。“瓊恩、山姆威爾,你們兩個跟我過來。那隻狼待在院子裡。還有,不是守夜人的麥克,伊蒙學士正等着你呢!”
“白靈,待在院子裡別亂跑。”瓊恩說道。他搓了搓手,然後和因爲緊張而渾身發顫的山姆一起向熊老的房間走去。
“瓊恩,我幫你看一會兒白靈如何?其實我也會養狗,還帶了一隻過來。”
雪諾的眉毛擠成一團,心裡有些不情願。但是熊老嚴厲的眼神催促着他,他沒有時間仔細思考,於是只能點了點頭:“小心些,別讓它傷了你。”
“怎麼會呢?”趙邁打了個響指,對着白色的冰原狼說:“來來來,告訴我你都會什麼啊?轉個圈露肚皮賣萌會不會?”
白靈呲了呲牙,仍然端坐着,目光炯炯地盯着瓊恩離去的身影。這隻白色的狼也怪可憐的,出生的時候差點死掉,之後又跟着這麼個倒黴的主人,現在又來到了冰天雪地之中。雖說冰原狼最適應的環境還是絕境長城以北,它算是回家了。可是沒有族羣,只有孤孤單單一隻狼,不也一樣很可憐?
好在儲備糧應該能和它玩到一起。趙邁拉開車門,儲備糧早就被關煩了,下了車圍着趙邁又蹦又跳,使勁撒歡。趙邁抱着它的腦袋使勁揉揉,然後扳着改變它目光的方向,讓儲備糧看到院子正中央的那隻白色的狼。
“你去找它玩兒吧,打鬧可以,但別真的咬起來。那個是貨真價實的狼,你是狗。”趙邁說完之後,就放開了儲備糧,自己打聽着去找伊蒙學士。
儲備糧並不怕狼,相反對於一隻純白色的“大狗”相當感興趣,左聞聞、右嗅嗅,圍着白靈轉着圈。初始,白靈並不理它,只是在它“路過”的時候用紅色的眼珠盯着。冰原狼已經習慣了孤獨,其他動物在見到它的時候都會感到害怕。馬會瑟瑟發抖,狗會趴在地上,就連熊也只能抱着胳膊防守,哪裡有敢呲牙的?
沒想到儲備糧敢。可能開始只是一次試探,結果就變成了一場大戰。儲備糧更聰明一些,但是在體型上可比白靈差一截,牙齒和爪子也不如,很快就敗下陣來,被追着滿院子跑。
守夜人樂呵呵的看着這場打鬥,沒心沒肺地笑着。他們看出來了,一狼一狗只是要分個勝負,又不是在決生死。而且那隻黃色的大狗一邊跑,一邊還不忘繼續挑釁,引得白靈不停追逐。結果兩隻狗竄進了庫房,一陣噪雜聲過後,黃狗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爬到屋檐下舒服地休息。
“瓊恩的狼呢?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幾個人衝到庫房查看,卻根本沒見到狼的影子。正在大家迷惑不解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狼叫。大家循着聲音找過去,結果在黑城堡箭塔塔樓的屋頂上找到了白靈,它正被困在那裡無法下來。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它是怎麼上去的。
這場纏鬥最終以平手告終,狼和狗分別趴在廣場的兩端,互相對視着,心中琢磨下次怎麼能夠確保勝利!
過了一會兒,熊老帶着一隊人馬,其中也包括瓊恩和山姆,穿過黑城堡的地下通道,前往絕境長城的另一端。白靈自然跟着它的主人一同去了,於是儲備糧搖搖尾巴,循着味道去找趙邁。
“多事之秋哪。”隔着房門,儲備糧就聽到了一個老人的聲音,而主人趙邁就在裡面,它用鼻子拱了拱門,發現推不開,就在門口趴下警戒。
“這句話用在什麼季節其實都對。”趙邁輕輕扶着伊蒙師傅坐下,將毯子給他蓋到膝蓋上。“學士,和你商量個事情如何?”
“又是和去絕境長城以北的事情嗎?那是總司令的工作,不是我的。我只是輔助他,出出餿主意的老頭子而已。”伊蒙師傅雙眼因爲白內障已盲,但是通過聽聲音能大概知道趙邁的方向,所以對他笑呵呵地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批准沒有任何意義。”
“我治好你的眼睛,你能找機會幫我給司令說說,讓他允許我去長城以北嗎?”
“我的眼睛治不好了。”伊蒙學士搖搖頭,“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我不會看着死亡降臨。看不到心裡就不那麼害怕了,不是嗎?”
老學士似乎比熊老更加油鹽不進,也許他真的老了,因而無慾無求了吧。趙邁嘆了一口氣,他還沒有無法無天到傷害和藹的老人或者純真的孩子,那對他來說是不可原諒的事情。他伸出手去,將大拇指和中指分別輕輕放在伊蒙學士兩邊眉毛上,然後念頌咒語。自然原力緩慢而柔和地從他的指尖流淌進老人的雙眼,清除眼睛中的渾濁,修復那些久未使用的組織。
自然原力可以促進身體的恢復,但是伊蒙師傅已經過了百歲,年紀太大了,他自身的恢復能力非常低。治療術從來就不是手術,取出什麼或者替換什麼就算完成了,歸根結底,讓傷口癒合的不是縫合用線,而是身體自己。趙邁用祛除疾病將發病的根本原因解決掉了,但在恢復上卻遇到了問題。
似乎在治療父親的疾病時也是這樣。病竈消失,但病症並沒有完全清除,看來自己對力量的應用還有很大可以改進的地方。
“恢復是一個過程,您的年齡太大了,所以會比預期的更長。我看過了,也許可以爲你配置一些治療和恢復的藥劑。相信我,你的眼睛最終會恢復的。”趙邁說道:“早知道我就多學習一些醫術,那樣我就可以利用手術的方法,幾個小時內治癒你。”
“你之前的按摩就讓我感覺舒服多了,我相信你的話。”伊蒙學士點了點頭,緩緩坐直了身子。“我能感覺得到,你與衆不同,有些非凡的本領。不過有句話我應該告訴你,學習這種事情,什麼時候都不晚。”
“說得對。”趙邁看了看伊蒙,道:“我也看出來了,不管是守夜人還是學士,都不會因爲某種交換條件而妥協。所以我唯一能夠達成目標的方法,就是用實際行動讓你們瞭解我,信任我,是不是?”
“你悟性很好,必然能有所成就。”伊蒙學士面帶微笑,擡起手來指了指窗口:“我似乎聽到了渡鴉的聲音。你能幫我看看是不是有信件來了?”
“沒問題。”趙邁也不用起身,只需要聆聽風中自然原力的聲音就好。果然,一隻黑色的渡鴉從南方長途跋涉而來,熟門熟路從窗口飛進。德魯伊招了招手,渡鴉便像見到熟人一樣落到他的手中。
“腿上有一封信,給你。”趙邁拆下信,放渡鴉去吃玉米,然後把信遞給伊蒙。
“你忘了?我眼睛看不見,你讀給我聽吧。”伊蒙擺了擺手,再次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讀吧。”
“好。”趙邁展開了信,“勞勃·拜拉席恩國王駕崩,新王喬佛裡·拜拉席恩登基。艾德·史塔克與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和藍禮·拜拉席恩密謀,試圖奪取喬佛裡國王的合法地位,是爲叛黨。現艾德·史塔克因罪被捕,囚於君臨。史坦尼斯和藍禮畏罪潛逃,爲王國之叛逆……”
“這才叫多事之秋呢。”趙邁晃晃信件,對伊蒙學士說道。
“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這一切。”老人說道。
“因爲我的精力不在那個方面。”趙邁努力掩蓋自己的秘密,只能敷衍着回答道:“瓊恩聽到這個消息,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只有對內心的考驗纔是真正的考驗。”伊蒙意有所指的說道:“只有內心成長了,才能真正變成守夜人需要的男人。等總司令回來,你就將這封信給他吧,他會處理的。”
“好的。”趙邁點點頭。
“你已經知道總司令出去了嗎?對於他將回來這件事,你怎麼不驚訝?”伊蒙擡起手來,摸索着方向,拍了拍趙邁的身側:“你就好好留在這裡學習吧,孩子,你還有好多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