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竟然是這樣一處秘境。”
楚天策和鬼舞秋離開酒肆,在城中隨意尋找了一處庭院,暫時租了下來。
反覆考量之後,兩人最終決定接下了這個任務。
原因有二。
在這片世界、或許是因爲那莫名火神的緣故,火系靈藥與火系靈材的價格極低,絕大多數尚不足烈蒼星域的十分之一。相較之下,靈丹與兵刃、因爲需要大量不同屬性種類的靈藥靈材去煉製,是以價格反倒比烈蒼星域貴了至少四五倍。
一來一回,將報酬改成火系靈藥,對風火樓無所謂,對楚天策而言,幾乎是相當於暴漲了五十倍。
甚至此時紫峰洞天中、得自三大域的諸般靈藥、靈材,完全可以賣出極高的價格。
茫茫星海之中,有無數大勢力經營星域商務,賺取的便是這豐厚之極的價格差。
而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任務所指定的天階中品靈藥、其生長的火焰秘境,正適合楚天策修行。
“這靈藥是爲了火神祭祀所用,所以我們至少有十五年的時間、可以做準備。”
鬼舞秋手印隨意變幻,一道道流光揮灑,迅速在整個院落、各個角落、各個房間中檢查着。
小心駛得萬年船。
楚天策指尖連彈、一道道陣紋隨着飛掠的紫霧不斷烙印在虛空深處,一面說道:“看風火樓的資料,這火神祭祀竟然確有靈效,火神青睞與不悅,直接影響到靈田、秘境靈氣的精純與濃郁,無論是靈藥生長、亦或是修行速度,都有着極大的差距。”
“這片秘境……難道說是一個巨大的囚籠、或者是一個頂級宗門的試煉場?”
鬼舞秋雙眉微蹙,眼中泛起一抹深深的忌憚。
無論是囚籠、亦或是試煉場,很顯然,都要遠遠比一個天然的秘境、要兇險得多。
特別是在這方天地中,許多幻形境後期的強者、歷經無窮歲月,依舊沒有任何抵抗。
反倒是徹底臣服在“火神”的威壓之下,不惜代價、一心準備火神祭祀。
而實際上,在這兩個可能之外、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猜想。
鬼舞秋沒有開口直言,但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那就是這片世界,真的存在一尊“火神”。
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這樣的手段,在修行世界自然不是沒有。
但擁有如此手段的超級大能,戰鬥力之強,恐怕在整個烈蒼星域,都稱得上真正超然的頂尖強者。
遠遠不是兩人能夠抵擋的,而一旦被如此強者覬覦、恐怕立刻便是萬劫不復。
“富貴險中求。”
楚天策沉默片刻,眼底終於是漸漸升騰起一抹純淨的凌厲。
這一個處處刻滿不自然的秘境,同樣是霍家玉符中不曾記載的。
很顯然,這一次萬鬼秘境的兇險與詭異,已經遠遠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再加上鬼蜮交匯、三百年後無數冥鬼殿強者入局,留給鬼舞秋和楚天策提升戰力的機會,實際上並不多。
此地固然兇險奇詭,但再想要尋覓一處火焰精純之地,卻絕不容易。
“你距離真火劍魂第五境,還有多遙遠?”
鬼舞秋點點頭,既然楚天策已經做出了決定、道心堅固、一往無前,她自然不會拒絕。
“純粹靠天階中品火焰靈藥,想要突破第五境,幾乎不可能。但若是有一處類似城外赤骨草海的火焰秘境,最多十五年到二十年閉關,便可以徹底貫通、甚至鞏固幻形境初期之境。”
楚天策語氣不快,但卻帶着一絲稍顯無奈的自信。
二十年時間,對於萬壽萬年的不死境而言,不過須臾。
而以不死境、掌控數種第六境劍魂,更是極了不起的成就,茫茫星海都頗堪稱驚才絕豔。
然而此時此刻,分分秒秒、時時刻刻、根本容不得楚天策靜靜閉關、細細體悟。
“既然如此,我們稍作準備,便即直接進入秘境吧!早一刻晉升,便早一刻安全,而火神祭祀非同小可,眼下衆人恐怕是認爲你我身攜重寶、才能闢火直行。若是被人知曉你通天徹地的神火血脈,恐怕立刻便是衆矢之的,而一旦引起那‘火神’的覬覦……不堪設想。”
鬼舞秋微微點頭,並未進入房間,而是直接在庭院一角、盤膝而坐。
靈魂晉升天階中品,境界水漲船高、已經真正觸摸到了不死境後期的瓶頸。
每時每刻,都有可能水滿自溢、突破自然降臨。
楚天策思忖片刻,卻是選了一個靜室,將九心神火鼎取出、再次開始煉製靈丹。
鬼舞秋所需的丹藥已經足夠,這一次,除去再爲金磚煉製一些定魂靈丹、補益精魂,更重要的是、則是楚天策要爲自己煉製一批可以輔助提升真火劍魂、衝擊幻形境的丹藥,做好最後的準備。
水滿自溢,自然是最好的進階手段。
但事有輕重緩急,現如今可不是靜靜閉關、細細參悟的時候,只要擁有晉升機會、便要果斷嘗試。
哪怕留下些微的後遺症、也可以再依仗丹藥、消耗時間,逐漸將之消弭。
…………
四個月。
撲面而來的滾燙氣息,繚繞在密密麻麻的靈藥之中。
崇山峻嶺之間,一道幽森的峽谷、綿延千里,兩側是一個個依山而建的藥田,而在峽谷邊緣,卻是兩條如同河流般、蜿蜒流淌的滾燙岩漿。每一步踏出,都如同行走在火海之中,熾熱而霸烈。
楚天策和鬼舞秋跟隨在兩名風火樓黑衣執事身後,十指相扣、默然前行。
這兩人,都是不死境巔峰的強者,黑色的衣衫上、鐫刻着密密麻麻陣紋,抵禦着熾烈的氣息。
楚天策眼瞼垂落,遮掩着左瞳深處跳躍着的火焰,黑暗劍王血脈不斷奔騰,掌心激盪着絲絲縷縷的劍王血焰、細細遊走在鬼舞秋四肢百骸、筋骨皮膜,不着痕跡的消解着鋪天蓋地的神火威壓。
遙遙望去,兩人就如同行走在火海中的精靈,絲毫不懼怕這火焰的威壓。
“這兩個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小傢伙,到底帶着什麼寶貝,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壓迫火焰……”
山壁盡頭,一道通體紫袍的中年男子,雙眉微蹙、眼中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