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鬆所在的大船和周圍很多小船一起出發,前後左右足有*十艘,彷彿艦陣一般,剛出發時,大小船隻有如百舸爭流,待到離岸越來越遠,很多船隻都向着自己的方向而去,艦陣慢慢散開,最後,和顏鬆所在的大船一個方向的,只剩下三十多艘小船,這樣出發,也算有個照應。顏鬆幾人在大船的二層要了兩個房間,男的一間,女的一間,其時正是大白天,豔陽高照,海風拂面,兩位女孩都在顏鬆他們的房間內,大開窗戶,興奮閒談。
但隨着大船入海,顏鬆和孫蓮兒以及秦壽,都出現了暈船現象,忍不住一陣陣作嘔,反觀孫凱和劉雲,卻是一點事兒也沒有。噁心得沒有辦法,他們只好跑出房間,來到甲板之上透氣,饒是如此,他們的胃裡依舊是攪得厲害。如此三四天,顏鬆幾人幾乎大聞分時間都在甲板上渡過,他們幾乎沒怎麼吃飯,有時候睡着睡着,都能噁心的醒過來,這種無奈的日子讓孫蓮兒忍不住抱怨不停,可是她現在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大概行了七天,這幾人才慢慢適應了海上生活,胃裡不再那麼難受了,同時因爲幾天食不下咽,餓得不得了,漸漸也能吃下食物了。這天吃完午飯,幾人再次來到甲板之上透氣,孫蓮兒依舊像往常一樣抱怨道:“還要多久才道啊,我怎麼瞎了眼,跟着你們到這破地方來,掃興!”顏鬆早就習慣了孫蓮兒這種“厭世”狀態,也不理她,他伸了伸懶腰,興奮道:“終於熬過來了,擦,耽誤了七八天的玄修時間!浪費啊!”他說話時,和往常一樣,時而打量着大船周圍的小船,時而看看海面飛來飛去的海鷗。
就在此時,對面一隻小船的船艙中,忽然走出幾個人影,顏鬆一看,不覺一愣,他趕緊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忍不住道:“他們也來了!呵呵,太好了!”旁邊的秦壽幾人聞言一愣,剛要問顏鬆誰來了,卻見顏鬆一躍而起,從高船上躍出,空中縱走幾步,腳下點過幾條船的船頂,然後落到稍遠處的一條船上,然後,他們便看到那船上的兩男兩女向顏鬆簇擁過來,表情十分興奮。
顏鬆所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顏家的公子小姐:顏佳、顏嫣、顏柯、顏厲。四人見到他,興奮得不得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趕快把他引入船艙之中。大船上的顏凱見此,也要跳過去,說什麼要見一見顏鬆的朋友,卻被秦壽拉了回來。顏佳幾人租的這條船不是很大,船上一共只有三個房間,三個船伕住最下面的一間,上面兩間他們四個分開住。乍一見到顏鬆,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唯有顏厲,喊了一聲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他怎麼來到了這裡。
顏鬆呵呵一笑,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遭遇,聞言,顏嫣十分擔心地道:“原來顏鬆哥哥在帝都的經歷這麼坎坷,還、還兩次跌入懸崖。”她依舊是一身粉衣,面若桃花,比一年前更加成熟了些,看顏鬆的眼睛,依舊是從前那般含情脈脈。顏鬆衝她笑了笑,說沒什麼,然後問他們幾人怎麼來到這裡,這一年多經歷了什麼,說話時,他多看了看顏佳和顏柯,顏佳好似還生當年的氣,沒有說話,眼圈微紅,默默地低下頭去,一旁的顏柯見此情形,呵呵一笑道:“你離開葉南城後,我們幾人就到處歷練,東西南北去了不少地方,不過這一次,算是最遠的了,如果不是時間緊急,我們還打算去帝都叫上你呢!”
顏鬆向顏柯點了點頭,問他道:“父親在家還好吧?”顏柯和顏鬆雖然潛移默化中釋去前嫌,但面對面說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尷尬,如今見顏鬆提及此事,他忽然一愣,隨即木訥地點了點頭:“嗯,還好,大伯委以重任,讓父親接收顏家的鑄劍坊。”顏鬆的鼻子一酸,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感覺來,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奮,雖是在微笑,但眼圈微微有些泛紅。
談話就這樣陷入中止,顏柯顏厲一邊微笑着看向顏鬆,一邊又有意無意地看向顏佳,就連一旁的顏嫣,也有些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笑着對顏佳道:“佳姐,顏鬆哥哥來了,你怎麼連句話也不說啊?”顏佳像是在沉思什麼事情,乍一聽到顏嫣的話語,彷彿如夢初醒,“嗯?”了一聲,又“哦,”了一聲,然後便擡頭看了看顏鬆,臉上似笑非笑,櫻脣欲言又止,最後不冷不熱地問對方道:“小薇怎麼樣了,她還好麼?”她此話一出,幾人忽然感覺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小薇的身份是驚天大秘,顏鬆得知後,好幾次想跟大伯顏峰說一聲,卻又擔心信件在中途出什麼事故,這可是事關整個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所以一直以來他誰都沒告訴。如今顏佳忽然問起此事,他只能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道一聲“還好”,然後轉移話題道:“佳姐,還有你們幾位,”他又看了看顏厲顏柯以及顏嫣,有些慚愧地說道,“當日也沒跟你們說一聲就不辭而別,大家莫怪。”
幾人趕緊說沒什麼,唯一有顏佳依舊是情緒比較低落,整個人給人一種哀怨的感覺,顏厲感覺到此時的氣氛有些清冷,遇是暖場道:“兄弟,一年沒見,你現在玄修造詣如何了,說來聽聽?這大半年,我們幾個可都沒閒着,獵殺兇獸,做人務,訪名師,毫不誇張地說,進步神速啊!柯哥,已經是六階玄士,我們三人,五階玄士,你呢?”
顏鬆真心爲他們的玄修進步高興,但一提到自己,他還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說出來吧,六階玄師的水平着太打擊人,不說吧,幾人還都在洗耳恭聽,就在此時,幾人忽覺得船身微微一晃,知道有人前來,趕快走出船艙,顏柯和顏厲走在最前面,一見是一個陌生的黑衣小子,便謹慎地問道:“來者何人?”那黑衣小子滿臉微笑:“我找鬆哥!嘿嘿……”這時候,顏鬆也從船艙中走出,一眼便認出此人是孫凱,便道:“凱子啊!”然後他又對顏柯幾人道,“這是和我同來的兄弟,都是盤龍劍院的學生,那船上還有幾人,我招呼他們過來!”
顏鬆說着,就要招呼稍遠一點的大船上的秦壽幾人,但卻被旁邊的顏佳扯了一下袖子,顏鬆一愣,轉頭一見是顏佳,忽然感覺時光回到了一年之前,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但聽顏佳嗔道:“這船本來就不大,加上船伕已經九個人了,再讓他們來,我們豈不都翻到海里,難道來這裡的目的是餵魚不成!”
“這位大姐說得對呀!”孫凱忽然迎上來,向顏佳一拱手,又對身旁的顏鬆道,“鬆哥,你就長點心吧!咱那船那麼大,你非要兄弟幾個擠到這邊來,這不是純心圖謀不軌麼?”他兩句話說的顏鬆啞口無言,不待顏鬆有任何反應,孫凱便衝顏柯四人抱拳道:“各位帥哥美女,聽口音是南方人,想必和我鬆哥老鄉吧,正所謂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那什麼,鬆哥一向大方好客,早已在那大船上爲幾位準備好了房間,別客氣,請!”他說着,腳下一點,疾風步凌虛邁出,轉眼便飛到了大船之上。
“這兄弟的輕身功夫好厲害!”顏厲讚歎了一聲,又看向顏鬆,“就這水平還是你小弟?你現在……什麼等級?”
顏鬆哈哈一笑:“有什麼話到大船上說,快快,我幫你們收拾行禮,咱們這就換地方!”他說着,已經轉過身,雙手從背後扶着顏佳的香肩,將她推到船艙裡,顏佳被顏鬆的舉動驚了一下,不過馬上就面露嗔笑,之前的臉上的陰雲便一消而散。顏柯幾人見此,也寬了心,當下四人拿出行禮,讓船伕靠近大船,然後便相繼跳了上去。
九人初次相見,還不待顏鬆介紹,顏嫣便像花癡一樣看向秦壽,忍不住道:“這位大哥生得好生俊俏……”就連他旁邊的顏佳也忍不住多看了秦壽兩眼,秦壽卻十分淡定道:“別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見旁邊的孫蓮兒又要拿自己開涮,他馬上轉移話題,向顏柯幾人一拱手:“在下秦壽,敢問各位大名?”顏柯幾人見秦壽來得痛快,當下便依次自我介紹了一遍,九人互通姓名之後,顏鬆纔跟他們解釋道:“這四位,”他指着顏佳四人,對秦壽幾人道,“是我家族的兄弟姐妹,”他又指着秦壽幾人,對顏佳幾人道,“這五位,是我在盤龍劍院接下的好朋友好兄弟,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九人有說有笑,先去訂了房間,安排好住處,然後移步到最寬敞的一間屋子裡,暢談起來。所談之事,大多是玄修方面,從交談中,顏柯幾人得知,這面前五人,除了剛纔他們佩服的不得了的孫凱是七階玄士之外,其餘幾人,都是玄師級別!要說秦壽是玄師,他們也不算驚訝,但當看到劉雲和孫蓮兒兩位比顏佳顏嫣大不了多少的少女也是玄師時,他們當真驚訝不已,佩服不已。好一段時間,他們才反應過來,不禁瞪着顏鬆問道:“你不會也是玄師吧?”
顏鬆十分謙虛地一笑,還不待說話,他旁邊的孫凱就搶言道:“鬆哥何止是玄師,這個變態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從盤龍劍院的低級學生晉升到高級學生,盤龍劍院一年一度的龍劍榜你們可知道?”顏柯幾人聞言再次大驚,點了點頭,看向顏鬆道:“你不會連龍劍榜也參加了吧?”
“何止參加!”孫凱誇誇其談,“他就像一匹通體潑了墨的黑馬,從第一場比式打到最後一場,拿到了盤龍劍院的第二名!我們這些兄弟押注贏錢,結果到最後都栽到他手裡了,還是小薇有眼力,一心一意地押顏鬆,結果最後狂賺一大筆!”孫凱說到這裡,絲毫沒有注意顏柯等的人表情從驚訝轉到複雜,繼續講道,“好在小薇人好,將百萬的金幣分給了我們這些兄弟,她記遠活在我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