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松林中風嘯葉動,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臭道士,惺惺作態,兔死狐悲,吃俺一劍。”
陸橋抽出背後佩劍,振臂高呼一聲,“衆弟子聽令,保護好師公,這妖女又來了,誓懲妖孽,衛我龍虎,萬世其昌。”
衆道士皆放下手中活計,持劍列陣而排,將玉虛真人護於其中,衆口皆高呼道,“衛我龍虎,萬世其昌……”
此時只見一人立於尖石之上,黑衣白紗蒙面,手持雙劍,“玉虛牛鼻子,你這等假仁假義,莫教壞了你的徒子徒孫。”
“青蓮,回頭吧,別再如此執着,上次一別,已然十載春秋已逝,心中怒火,也該消失殆盡了吧。”
“玉虛,我就是來看看,你是怎麼死於倭寇亂刀之下,卑鄙於不屑一顧,竟求官軍解龍虎之圍,既然這樣,我就親自來送你上路,在奈何橋上替你引路開道。”
“這又是何必呢?活着就有希望,明天太陽還會復起,你小小年紀,何苦非鑽牛角尖呢?”
“希望?我只看到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絕望,你枉爲宗師,我……殺了你……然後自刎已贖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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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玉虛真人無言以對,遂閉目只求一死謝罪。
青蓮飛身躍起,雙劍奔玉虛真人刺去,陸橋飛身攔住下青蓮,與衆人廝殺於一起,這青蓮雙劍橫掃,如出籠猛虎,這幾十道衆都被踢飛跌於路旁。
“妖女,你自恃武功高強,去西域習魔功,背判師門,屢擾我道家清淨之地,我今天替師父清理門戶。”陸橋與祁奎將其攔住。
“八師妹,就此打住吧,師父他老人家整天唸叨於你,收手吧。”祁奎惋言勸道。
“收手,唸叨於我,枉我情深一片,現受魔功蝕心之苦,他嘴裡就只有你們《玉虛七劍》,何曾有我這人。”
“師父待你不薄,密授你武功,何故如此?”祁奎再次勸道。
“這牛鼻子,口口聲聲,禮儀廉恥,尊師重道,枉我……”此時青蓮泣不成聲,蹲地哭了起來。
“青蓮,你我師徒一場,怎可每次兵戈相見,你若真要殺我,我就把這條命送將於你吧。”
青蓮仰起頭來,立身站起,“好,我就成全於你,然後自刎謝罪。”
青蓮飛身過來,手持雙劍急刺玉虛真人而去,陸橋與祁奎跳於玉虛真人面前,持劍迎擊青蓮,三人混戰一起,一時難分勝負。
“恩公爲何不前去幫忙?”馬二狗疑惑問道。
“此乃他們門派中事,我若貿然出手,恐有不妥吧?”松柏迴應道。
此時陸橋,祁奎兩人對戰青蓮師妹,刀光劍影,葉飛枝動,勁風陣陣襲來,“你們非要護這老道,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師妹,別鬧了,讓旁人看笑話呢,自家人關上門,怎麼都好說啊!”祁奎再次勸道。
“再不讓開,我可真開殺戒了,讓一邊去。”
青蓮見兩人執意阻攔,遂運氣施魔功,“雪蓮花開”,只見其嘴脣烏紫,青筋暴現,一拳施出,頭頂冒煙,陸橋與祁奎被同時震退幾步,嘴角有血溢出。
兩人擦乾嘴角鮮血,揮劍再次掃來,青蓮接連退避幾招,雙手與右肩而合,遂又一招向陸橋,祁奎襲來,“寒雪初降”,兩人瞬間揮劍抵擋,這一次退的更遠,似有站立不穩之勢,口中鮮血直噴而出。
“好你個妖女,屠戮同門,盡施魔功,我等誓死保衛師父,來吧……”陸橋怒道。
“我這就成全你們,送你們全部歸西,臭老道,看吧,多少無辜之人因你而亡,收起你的假仁假義,給閻羅王誦經講道去吧。”
青蓮手揮雙劍,發了瘋似的奔玉虛而來,陸橋祁奎來攔,皆被其踢飛躺於地上。
青蓮雙劍架於玉虛真人肩上,玉虛真人雙目緊閉,手持拂塵靠於臂彎,口中唸唸有詞,“出招啊!別說欺你手無寸鐵,”青蓮大聲高呼道。
“你不是想取我命嗎?拿去吧,別爲難這些師兄弟,折騰了那麼久,你不是就想這個結果嗎?”
“你……”青蓮哭得更加厲害,扔掉手中雙劍,捂鼻哭泣而奔,留下玉虛真人一直閉眼默唸有詞。
“這是怎麼回事?”馬二狗一臉疑惑問道。
“我也不知,去問問去。”松柏過去扶起陸橋。
“逝者爲大,先讓他們入土爲安,別讓這些世俗凡事,影響了他們下葬吉時。”玉虛真人揮手對衆人言道。
“謝謝了,我得忙去了。”陸橋對松柏言道,領衆人將死亡道士擡進大坑,紛紛添上泥士填平。
玉虛真人將石碑單手舉起,立於墳堆前,食指運氣,在石碑上右邊刻出“龍虎羣英長眠此”,左邊壁刻“雖死猶生氣長存”,橫批刻道,“天師忠烈”。
“陸橋,祁奎,你們派弟子釆石條,將這大墓環圍,不讓野獸進去賤踏,在這旁立一石亭,將死難弟子之名,刻於石牌之上,以彰其功。”玉虛真人吩咐完畢,拂袖而去。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松柏對陸橋問道。
“就一背叛師門的叛徒,一來就覺得她滿身妖氣,果不其然……”祁奎揮手對松柏言道,陸橋趕緊打住了他的話,“六師兄,師父再三囑託,你……”
“不說了,不說了,走啦,去後山釆石條,建墓圍欄,”祁奎與陸橋帶衆弟子取得開石器具,二錘,鋼纖,開山斧,棧子,往後山而去。
陸橋他們走後,松柏沿原路回後院,還未進院,就聽一小道士狂叫而來,“不好啦,妖女抓人練魔功去了。”
松柏叫住這小道,“怎麼回事?別急,慢慢道來。”
小道士趕緊領着松柏,往後院而去,“妖女抓走了一位姑娘,下山而去。”
松柏進後院,果然有抓扯掉落的碎裙掛於花木上,松柏一眼認出,那是赫瑞拉的衣物,遂進屋見其他人皆安睡於牀,唯少了赫瑞拉。
“馬兄弟,你且留下照料她們,我去追妖女。”
未等馬二狗應聲回答,松柏已飛奔而出,朝山下而去。
松柏一路急奔,虧了赫瑞拉一路走走停停,留下破裙碎片爲記號,松柏纔可以一路跟隨而去。
松柏穿林過崗,翻山越嶺,追到太陽下山之時,也未追到這青蓮和赫瑞拉,日已西沉,倦鳥羣歸,松柏取來枯枝燃點,照亮前路而行。
“這妖女跑的倒是挺快,追了半天仍不見其影,看來這妖女輕功確實了得,”松柏坐於石上休息想到。
自從過橋進山以後,這破裙碎片已很難再尋,松柏沿山路向前而行,翻過小山坡,偶見前面有了些光亮,遂奔光亮而去。
松柏走近一看,一座小木屋,門外用木柵欄圍了一圈,遂敲響院外木門,松柏輕叩門環,只見屋內燭火照耀,門窗有了人的影子,“誰啊?”
木門輕開,走出一中年漢子,手提燈籠,來至院前木門前,“你是誰啊?這麼晚有事嗎?”
“大哥,你傍晚時分,可曾見兩女子經此而過?其中一金髮洋女,另一個黑衣白紗覆面。”松柏問道。
“哦,小兄弟說的是黑熊嶺山上的“明月觀”的黑寡婦嗎?”
“什麼黑寡婦?”松柏追問道。
“原本這明月觀有兩位老道姑,我們附近村民都會上山燒香許願,求一年平安,祈子安生等,香火倒還算可以,自兩年前來了這黑寡婦,附近村裡男人像被勾了魂魄似的,半夜不歸,第二日回來精神不振,過幾天又會瘋了似的,去這明月觀,如此一來,這觀內香火鼎盛,進香之客絡繹不絕,傍晚確實見這黑寡婦於一洋妞經過,上山往觀內而回。”村民滔滔不絕介紹道。
“謝了,大哥,我上山趕路,爭取早點到達明月觀。”松柏謝過村民,趁夜往山上而奔,深怕晚了赫瑞拉遭遇不測,感覺這玄月觀內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松柏手持枯木燃點前行,往山上明月觀而去,這時夜已深沉下來,能看見只行走動物,那都算是奇蹟也。
松柏登山而上,行至明月觀前時,觀門早已緊閉,燈火皆已熄滅,松柏在觀門外徘徊,這女道士所居之觀,大半夜的,自已翻牆而入,恐有不妥。
此時山風呼嘯而過,松柏似乎頗感冷意,遂蹲於牆角,明月當空而照,松柏在地上划着,站起身來,打起了伏虎拳法,拳法犀利如流水行雲,拳風呼呼而過,勁風掃面而來,松柏似乎感覺暖和了許多,拿起背後金劍破天,那是劍鋒呼呼,劍影寒光閃爍,松柏飛沙走石,一個掌風打將出去,只震得院外大樹幾欲崩裂,松柏收起金劍破天,在院外四周徘徊,不知道是該進還是繼續等待,思想在鬥爭,可是這寒意確實越發加重。
松柏在院外拾來枯枝,燃點起來,摸出懷中金經,揉搓這雙手,藉着月光,照射於金經上的夜明珠,只見眼前復又出現光影,金字復現其中,“混沌萬世,盤古破天,泄玄黃之氣於滄海名山,聚陰陽之靈於修以登天。時以黑夜白晝之分,物以陰陽之靈而論,同極相斥,異極而吸,聚陰陽之氣而破其玄關,必得其益而養身,去其弊而修心,時光輪轉,持久而恆之,將終善其身,極樂登仙玄黃入門,會定乾坤,轉天地之靈性,聚日月之精闢,行陰陽之脈絡,走丹田聚金頂,衝破玄關,實爲初通玄關之門,此乃玄黃秘經第一重,名曰玄關金頂。金頂初開,陰陽交錯而至,初匯於金頂,凡初開金頂者,必運陽之氣行丹桂玄關,行陰之氣護尾石闕玄關,兩者須同時而開,則陰陽同開丹石玄關,此乃秘經第二重也,”松柏運氣行功,丹石玄關似乎有些可動,松柏重複施功運氣,漸漸的頭冒白煙,汗珠隨臉額上而淌,流下臉龐,時爲運轉,心爲氣升,松柏不敢怠慢,一直反覆運氣,直接衝丹石玄關而去,雙掌平於胸前,雙腿盤膝而坐,雙掌齊齊發力,氣隨心而動也,猛呼一聲“開”,右掌向前擊出,頓時感覺丹石玄關頓開,掌擊之出,出現了一個黑洞,冒着清煙火。
松柏起的身來,感覺神清氣爽,經脈頓通,飛身躍起,又一掌劈出,掌風過出,寸草不生,地上出現一個窟窿,冒着青煙,松柏此時興致勃勃,耍起了伏虎拳法,心中暗自高興,這第二重現在已經破,待到氣息調均勻,假以時日,自己便可以向第三重進發,不由的偷樂起來,回想自己琉球遭毒煙暈倒,老君洞遭犄角蛇所咬,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害,再次摸摸懷中金經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多虧了老君洞,多虧了尋得這金經,自己不但可以醫治身上這煙毒,和老君洞犄角蛇毒,還將自己玄關打通,將自己內力量發揮到極致,假以時日,登峰造極,自己便可以扶弱助貧,懲罰奸臣污濁,除惡揚善,將來必是大快人心。
松柏收起拳法,盤坐於火堆旁,這火光閃閃,噼裡啪啦燃點在這漆黑的夜晚,松柏想起了恆滄山,想起了師父玄機真人,清風大師兄,胖師侄,那傻傻的笑聲,那單純與世無爭的眼神,不知道最近過得是否安好如初,還有那花花草草,想起了自己這一路走來,多了佳人相陪,多了一份欣慰,同時也多了一份的負擔,心裡不時又覺得一陣的哀愁,不知道她們現在,是否也在牽掛住自己,是否安睡,千萬不要像自己這般,荒野圍火而坐,這觀門盡在咫尺,自己卻不敢貿然而入,不是自己功夫不高,而是覺得自己進入女觀,一個大男人,半夜三更的,怕驚了觀中女衆,自己名聲倒不打緊,別人的清名,怕毀自己之手,在這進退兩難,只有等到天明,再做打算。
此時,松柏背後一黑色毛茸茸的東西擱於肩上,把松柏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