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掛電話,雪櫻問:“雲貴的事影響很大嗎?”她對雲貴直呼其名。
崔建搖頭:“我不清楚。有人說過,越簡單的事越複雜,越複雜的事越簡單。如同通稿一樣,字越少,事情就越嚴重。”崔建的身份決定了信息差,他從不貿然捲入複雜的博弈中。
以白齊爲例,李然等人都證明白齊很有能力,即使白齊在薛冰被綁架時表現很糟糕,崔建仍舊相信白齊有能力。至於爲什麼白齊表現那麼差呢?那自然有他的原因。
想到白齊,白齊就打來電話,明天中午別墅羣舉辦自助餐,感謝崔建和外聘保鏢們近期的努力工作。俗稱散夥飯。這飯有目的嗎?肯定是有的,但有什麼目的?崔建不會去想太多。他不以白齊可能的目的爲標準來決定自己是否參加,他是以自己的需求和想法來決定是否參加。
第二天吃散夥飯,崔建知道了白齊的目的或者說部分目的。他想拉攏部分外聘保鏢加入薛家。李葉林三大財閥,還有一些富豪,他們都僱有長期合約保鏢,福利待遇相當不錯。相比之下,日結的外聘保鏢是在僱主有需要時才工作,因此風險相對長期保鏢來說要高的多。
散夥飯上沒見到蘇珊,卻見到了多日不見的薛冰。薛冰今天穿的是一套現代版的漢服,也就是日常大家所說的漢服,這種服裝缺乏歷史考據,是從仙俠劇中摳下來的結構。穿着這套衣服的薛冰頗有些仙子之姿,並且將冰清玉潔和冷豔高貴兩個特點結合在了一起。
薛冰出場驚豔了一干保鏢們,在她簡短的感謝詞中,大家保持禮貌的安靜,隨後爆發熱烈掌聲。
對初戀女神崔建還是付出了一些腦細胞,他發現薛冰心態很好,很輕鬆,笑容是由內而外,帶着新生的朝氣。可以這麼解釋,薛冰沒有近憂。
崔建不負責任的猜想,這次綁架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既然是不負責任,崔建也沒朝心裡去。不過有一個完全對立的問題一直困擾着崔建,那就是張三和李四。崔建無法理解,爲什麼這兩人是對立立場。
張三和李四是一起出現的,他們氣質上頗爲相似,他們都由白齊派遣到薛冰身邊,成爲薛冰的貼身保鏢。
當時李四死守三樓,從三樓摔下後,不顧傷痛,準備繼續投入戰鬥,被張三這邊的幽靈所擊斃。假設他們真對立關係,張三就是叛徒,他完全有能力第一時間解決李四,爲什麼還給李四極大的反擊空間呢?
此外,他們屍體爲什麼失蹤呢?
是死彈嗎?雖然接觸不多,但崔建感覺他們和普通人差不多,自己看對方時,對方會禮貌迴應一個微笑。別墅保鏢也說他們會抱怨飯菜,會說葷段子。如果是死彈,他們不應該有陣營衝突。
對哦,上次聽端木嗶嗶說了很多,大概意思是原黑團退出舞臺,那死彈在誰手上?CIA?尼莫?或者某個人?
七殺崔建對死彈並不關心,但死彈對保鏢崔建的威脅很大。不過崔建相信李然肯定會注意相關信息。
“崔建,好久不見。”崔建在樹蔭下專心吃東西時候,薛冰拿了一杯香檳在一邊椅子上坐了下來。
崔建迴應:“薛小姐,好久不見。”
薛冰問:“飯菜吃的習慣嗎?”
崔建點頭:“很好吃,不愧是五星級酒店。”
薛冰笑道:“喜歡就好。聽白齊說你對歐洲很熟悉,還會西班牙語,”
崔建:“還可以。”
薛冰道:“我經常去歐洲,有時候去旅遊,有時候去旅居。冒昧問一句,有沒有考慮過換一份工作呢?”
崔建抱歉道:“感謝厚愛,暫時沒有這樣的打算。”
薛冰輕點頭:“聽說你和葉然諾認識?”
崔建點頭:“是的。”
薛冰問:“你覺得她怎麼樣?”
崔建:“很好。”
薛冰隱晦一笑,道:“她還單身。”
崔建道:“我也是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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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問:“要不要嘗試接觸一下?我和葉然諾認識好多年,她的品行我非常瞭解,人長的也很漂亮。”
崔建道:“葉小姐神一般的人,不僅是頂級駭客,而且聰明漂亮,還是一個小富婆。我只是一個打工仔,我們不合適。”
薛冰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有門戶之見?”
崔建回答:“算不上門戶之見。以葉小姐身份,說不定哪天就招惹來天雷滾滾的麻煩,隨便一道雷都能把我碾成粉末。爲了小命,我可不想和她扯上關係。再說,漂亮的女人很多,何必爲了一個漂亮女人冒上生命危險呢?”
薛冰怔住,她原本以爲崔建是謙虛,自卑,沒想到人家很坦誠的說明:自己沒瞧上葉然諾,莫挨老子。偏偏崔建說的很真誠,沒有任何的遮掩。知道崔建有個性,但還真不知道這麼有個性,一時間薛冰不知道如何接話。
崔建說的不僅真誠,而且是實話。葉然諾畢竟是白齊團中不可或缺的一名重要成員,她手無縛雞之力,又把握着信息和局勢,很容易在衝突中成爲針對的目標。反之崔建雖然殺的人多,但都是工作,並且還都是別人先招惹他。
薛冰訕訕道:“你真是人間清醒。”
崔建呵呵一笑,算不上清醒。一面是有刺的玫瑰,需要花費感情、時間和精力去呵護。一面是牡丹,掏錢就可以摘下來把玩,不需要時又可以沒有心理負擔的丟棄。把條件列出來之後,自然知道怎麼選。
你說玫瑰是你獨有,有錢都能採摘牡丹。那你怎麼知道玫瑰未來也是你獨有呢?綠牡丹還是牡丹,玫瑰養成綠玫瑰就慘了。
男女之間唯一一個變量就是感情,如果沒有感情,以立場和利益出發,很容易做出正確的抉擇。
很多小姑娘婚前喝奶茶,去旅遊,看演唱會,和朋友聚會。婚後拖地,帶娃,煮飯,買菜。爲什麼?小姑娘真的那麼討厭上班嗎?那麼喜歡當家庭主婦嗎?變量在感情上,對丈夫的感情,對家庭的依賴,對孩子的愛,才讓她選擇更差的物資生活,來滿足自己的精神生活。
葉然諾沒依依聰明,錢沒葉嵐多,顏值不如前臺小姐姐,賢惠不如電梯小姐姐,還是灰色地帶的重要人物。在有選擇的條件下,腦袋進水纔會選擇和葉然諾談戀愛。
崔建真不知道薛冰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說難聽點,這叫恩將仇報。
天沒辦法聊了,薛冰藉口告辭離開。崔建吃完飯後和白齊聊了幾句,白齊確認項目結束,崔建和白齊握手告辭,結束了薛冰項目。當晚就接上雪櫻項目,晚上九點去學院接雪櫻下課。
……
梨花學院步行到別墅十來分鐘,可以走小巷,節約兩分鐘時間。崔建接人前,已經把幾條路線先走了一遍,其中一條路存在一片危險區域。這條危險小巷內有一家廉價酒吧和一家地下迪廳,常見醉漢,小巷內的兩個公共監控被人爲破壞。此外,這條小巷還有四家透射着紅燈的髮廊,就是那種有客人去理髮,就會關門專注爲其服務的那種髮廊。
第一晚,崔建帶雪櫻走了危險小巷,目的是讓雪櫻知道這條小巷的危險程度,以避免某天雪櫻腦子一抽走這條路。畢竟鬼才知道青少年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雪櫻對同學介紹崔建時,稱崔建是自己的表哥,最近住在自己家裡。崔建外形條件還是相當不錯的,惹得雪櫻幾位同學多看了幾眼。於是雪櫻就崔建各方面條件不錯,爲什麼沒有女朋友一事進行詢問。
崔建回答:關你屁事。
雪櫻:我同學似乎喜歡你。
崔建:關我屁事。
八卦雪櫻原地無能狂怒。
崔建注意地上的一個易拉罐,果不其然,雪櫻一腳就把易拉罐向垃圾桶邊,雪櫻傻呵呵樂道:“就差一點點。”
崔建想說:這種行爲,這種聲音很容易招惹麻煩。
對面走過來三個染髮紋身年輕男子,雪櫻下意識的後退到崔建身邊。這類男性的眼神沒有任何禮貌,他們看弱者的眼神帶着挑釁,以獲取高人一等的成就感。如果遇見極品,即使在雪櫻身邊有強壯男性陪同下,他們也會上前挑釁。主要一個原因,他們將自己的舒適區域認作自己的地盤,並且很少考慮對方是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因爲他們遇見的大都是自己能欺負的人。
小巷道路不寬,雪櫻走在崔建的右邊,三男子靠左邊走,但又一字排開。這麼走下去,崔建的左肩膀會和一名男子的左肩膀撞上。因此在這五人中,必須要有一個人避讓,做出妥協的讓步。
最後崔建避讓了,側身讓過。原因很多,他不和小鬼們計較,其次也是擔心小鬼事後找雪櫻麻煩。雖然有殺人執照,但不適合這個場景。如果對方提了刀那就另當別論。
雙方錯身過去,雪櫻找了個話題,問:“你就不當心歹徒會到學院攻擊我?”
崔建:“基本上不太可能,攻擊雲貴的歹徒,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攻擊目標。不如我們賭一賭,雲貴下次被砍的是小手臂,還是其他部位。”
“你這麼說太噁心了。”
崔建溫和道:“小妹妹,你現在可能也是噁心中的一環,否則我就不會來接你。”伸手把雪櫻拉過來,擡腿踹在醉酒男子的下身。這男子在十米外就盯上雪櫻,把兩分醉意表現出七分醉意,打算趁錯身而過時,發酒瘋抱住雪櫻。如果崔建制止打傷他,說不定可以訛一筆錢。不給?就去單位和學校鬧。畢竟雙方的時間成本不一樣。
醉漢萬萬沒想到,人家一招就把自己廢了,連哭嚎責罵的力氣都沒有,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
崔建鼓勵道:“去踩一腳。”
雪櫻:“不要吧。”
崔建:“那走吧。”算了,雪櫻也沒必要接受街頭心理培訓。
雪櫻道:“你認識我二舅嗎?”
崔建:“就是他聘請的我。”雲馨月排名老三。
雪櫻道:“據說我這二舅很厲害,沒有他擺不平的事。我媽卻說我外公討厭我二舅,根本不讓二舅插手家族中重要產業,一早就把二舅排在繼承人之外。”
崔建:“爲什麼討厭?”
雪櫻道:“我外公認爲我二舅寡情。他如果成爲當家人,我外公的其他子孫基本上沒有好下場。聽我姐說,我二舅做事公正,眼睛容不得沙子,殺戮果斷,讓外公都怕他幾分。前二舅媽因爲誤會暴怒打了醫生和護士,二舅讓她道歉並且賠償。前二舅媽是大小姐,從小嬌生慣養,不僅不同意,還向外公和她孃家告狀。我二舅以她不明事理,沒有當擔,不配成爲自己妻子爲理由提出離婚,誰勸都沒用,任憑我前二舅媽哭鬧認錯,鐵了心硬是把婚離了。”
崔建:“聽起來你二舅是實用主義者。”
雪櫻:“不知道,我們和神國雲家接觸的很少。我在小學畢業後纔去了一趟神國,見了我外公一面。我姐說,大舅纔是我外公中意的接班人,他有管理集團的能力,對待下屬寬和。特別是因爲私下接濟我母親一事,被我外公認定他是有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他當家後必然不會虧待雲家人。”
雪櫻:“可惜,物極必反,對自己人太有情有義,才縱容出雲貴。”
說話間,通過迪吧大門,各種胭脂香水的香味撲鼻而來,讓崔建很不舒服。迪吧外三五成羣聚集着人,有工薪階層想放鬆一下的,有不良少年無處可去聚集在此的。再次可發現不少抗寒能力極強的女生。
雪櫻對這個場所並不畏懼與反感,如平常路過一般。
走出迪廳範圍,左拐又是一條巷子,這巷子出去就是梨花路。巷子的兩邊有不少店鋪,有紅燈店,也有燒烤店,蛋糕店等。相對來說也比較安靜。
一家蛋糕店外,一名戴口罩,身穿衝鋒衣的男子,站立在路邊店外,看櫃檯擺放的蛋糕與麪包。
崔建快走一步,超過右邊的雪櫻,左手攔住雪櫻,右手摸上手槍。就連不知世事的雪櫻在此時也感覺到了殺意,以至於她乖乖的配合,一聲不吭。
看不清口罩男子的面容,只能看見一枚戒指被紅繩懸掛在脖頸上,戒指因爲他彎腰看下一層面包的動作而垂落在胸前。男子的左手插在口袋中,崔建無法確定他手上是不是有槍,所以他無法先發制人。
口罩男子似乎也知道這點,左手始終放在口袋,並且在口袋移動左手,似乎拿着槍對準十多米外的兩人。
崔建步伐不停,注視前方繼續前進,雙方距離越來越近。越接近口罩男,跟隨在崔建身後的雪櫻窒息感就越強烈。
距離三米,兩米,一米……
口罩男子用英文道:“老闆,幫我拿兩個黑天鵝。”側臉似乎對雪櫻笑了一下。
挑釁的眼神落在崔建眼中,崔建停步,左走一步,道:“老闆,我要三個黑天鵝。”雖然沒動手,但氣勢不能輸。
崔建話一出口,口罩男子當即如吃了蒼蠅般難受:你幼不幼稚?你兩個人,買三塊黑天鵝?不就是和自己擡槓嗎?
現在距離太近,口罩男不敢動手,開槍打不了崔建的頭部,就得面對崔建的反撲。瀕臨死亡的野獸反撲最爲致命。
老闆不懂英文,看口罩男子道:“對不起,我不會英文。”
崔建幫口罩男翻譯:“他問,你賣的是屎嗎?”
口罩男子點頭,指黑天鵝蛋糕,表示沒錯。
老闆一指口罩男,當即破口大罵,口罩男當即懵圈,氣氛不對啊?老闆一邊揮手一邊道:“你滾開,滾,走開。”見口罩男子沒動,拿了掃把走出店外,口罩男子只能投降走人,落下一個眼神給崔建,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