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卡車離開了物流園區,朝崔建熟悉的小灣鎮而去。離開城市後,端木有些不安,道:“打開雷達。”
雷達升起,開始360度旋轉,海藍看屏幕到:“有少許普通車輛,沒有飛行器。”雷達能捕捉動態目標。
司機聲音傳來:“還有5公里,未發現異常。”
端木看地圖,道:“去加油。”
崔建靠過來,問:“有什麼不對嗎?”
端木道:“晚飯之前我接到了十七個電話,晚飯之後我一個電話都沒接到。”
卡車行駛兩公里右轉進入加油站,司機下車溝通,轉了一圈彙報監控和周邊情況,加滿油後,卡車緩緩離開加油站,駛上公路。
晚上10點59分,卡車到達小灣鎮的漁船碼頭,小碼頭爲T型,漁船停泊在一豎的兩邊,船隻不多,基本是本地漁民的船隻,時間不對,碼頭上看不見任何人。不過在碼頭道路路邊停着三輛SUV,當萊蒙等人下車時,三輛車車燈直接照射過來。
然後就是槍聲,海拉先手拽回萊蒙。一輛車快速而來,阻擋卡車前進道路,槍手們朝卡車方向推進。他們沒注意到,從反方向來了一輛轎車,車沒開燈,直接停在三輛SUV的身邊,留守的兩名槍手瞬間被端木擊倒。
此時,四輛車距離卡車50米,十名槍手正巧走到中間完全空曠處,聽聞身後槍聲當即亂套。他們回頭即刻被三道刺眼車燈照的難以視物,繼續前進面對的是可以防彈的特殊集裝箱。
端木和崔建毫不客氣,人藏匿的車邊黑暗之中,如同打死靶一般,對着中間槍手清空彈匣。
此前,卡車緩緩離開加油站時,藉助卡車位置移動遮擋攝像頭,崔建和端木從卡車下來,鑽進路邊的小轎車。小轎車司機從洗手間出來回到車上,又驚又喜,驚的是怎麼多了兩個人,喜的是面前厚實的鈔票。
司機開車通過碼頭,發現了埋伏車輛,繼續開向西鳳山,期間雙方談妥,端木用一筆錢把車給買下。根據卡車和碼頭距離,卡車的速度,兩人殺了一個回馬槍。原本他們想用自己的遠光燈炫住槍手,沒想到歹徒三輛車先炫上了。
遠光燈真不是個東西,最少不是人眼能直接對視的東西。借車偵查,殺回馬槍是端木的計劃,用遠光燈則是崔建的想法。
強強聯合,當即殺的槍手們人仰馬翻。端木留下,崔建從側面繞過去,避開強光直射,走到近處:“全部人放開手上的槍。”他們可以報警,不過等警察到來,萊蒙就走不了。
幾分鐘後,遠處有船隻把燈光照射到碼頭,三長兩短,這是說好的信號。海藍開門,將萊蒙和萊西引下車,走上T字碼頭。有一名槍手想動,當即被崔建和端木補槍。其他受傷或者投降的槍手已經扔掉手槍,靜靜的趴在地上。
萊蒙和萊西沒機會向端崔告別就登上漁船,漁船還要再換船,或者換其他的,不是崔建和端木需要關心的問題。既然人已經登船,流浪者必然會想盡辦法保護萊蒙和萊西的周全。卡車先行開走,他們要通過更換集裝箱來掩蓋安全屋的存在。
接下來是老一套,警察來了,救護車來了,公司律師又來了。不過今天警察有幾個問題比較難回答,第一個問題:你們的僱主呢?
端木和崔建統一回答:不知道。槍戰開始後,他們就失去了僱主的蹤影。
第二個問題:你們爲什麼在這裡?
兩人回答:僱主要求。
第三個問題:歹徒說你們乘坐了卡車,卡車在哪?
兩人回答:胡說,我們乘坐的是汽車,臨時買的汽車,還留了車主的電話。
第四個問題:槍是哪來的?伱們的槍在哪?
兩人回答:從歹徒手上搶的。我們沒有攜帶配槍。原因自然是因爲公司的手槍有定位器。
一個壞消息:因僱主失蹤,公司只能支付給崔建20萬美元,作爲兩天工作報酬,無法結清項目獎金。崔建賬戶200萬美元屬於在工作期間,僱主贈與的獎金,在繳納了70萬美元的稅金後,剩餘130萬美元就是合法收入。
150萬美元加上之前銀行餘額折算後,目前崔建手上有170萬美元,摺合23億韓幣。這點錢買不到韓城市區別墅,也買不到城郊豪華別墅,也拿不到高層酒店式別墅。
23億最合適的房子是鄉間大別墅,也就是郊區別墅,不過周邊配套設施很差,多是富人們節假日週末度假之用。
在警局等待時,崔建用手機翻來找去,發現還是錢不夠多,鬼不夠兇。
……
由於僱主消失,本次筆錄花費了更多時間。等筆錄等手續全部辦完,已經是凌晨四點。公司派車送崔建和端木回城裡。端木一臉疲勞,一路沒有說話。汽車先送崔建去物流園區,崔建下車,開走那輛公司配給的加裝鋼板的汽車。
上車,崔建將放在車內的手機開機,有七個未接來電,其中三個是李然的,三個是葉嵐小秘,還有一個是海外電話,回撥後發現是餘明電話。因爲時差,倒沒有打擾他,餘明說沒事,就是問一下崔建有什麼需要代購。
崔建掛上藍牙,開車,和餘明聊起了房子的事。聽聞崔建要買房子,餘明要求公事公辦,他要購房款的2%中介費。
崔建爽快答應。
崔建要求:城裡,有地下室,有前後院,安保等級高,私密性強。對景色、房子大小方面沒有太高的要求。崔建覺得宋仲基新老婆的房子不錯,餘明告訴他,那房子200億起步。崔建轉而認爲類似金泰熙的房子勉強可以,就是門口的路偏窄,餘明告訴崔建,那房子市價100億,並且有價無市。
餘明根據23億說明了解法:城郊,中小戶型,200平米地皮,100平米建築,100平米空地。就算這樣,這房子還得有厲鬼,特別會搞事的那種。
那就只能等餘明回來再說。 回到家裡已經將近清晨六點,崔建翻看冰箱。把冷藏室的一些食材扔掉,挑揀後,拿出雞蛋和白菜。下米煮稀飯,洗澡換衣服,把髒衣服送洗衣機,炒雞蛋,再弄一個酸辣白菜。
崔建開心吃過早餐回去睡覺,一直睡到下午三點被尿憋醒,洗漱後,從冷凍室拿出凍肉解凍,自己開上車前往公司,還汽車,還手槍和子彈。用於火拼的手槍被警方照例扣下。
今天的公司不太平,據說前天下午,大銀董事會作爲大銀安保的股東提出解僱李然的要求。理由是李然工作失誤,指的是勘察巨木會所安保時,李然提出封鎖南天台的建議。
大銀集團擁有子公司大銀安保27%的股權,是大銀安保的第二大股東,第一大股東是葉嵐,擁有大銀安保51%的股權。
解僱通知書送到李然面前,李然根本不鳥,告訴大銀集團執行總裁,只有葉嵐能開除他。執行總裁和律師以李然合同條款說明,稱李然的工作給客戶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如果李然不接受解僱,就必須引咎離職。引咎離職沒有賠償。
李然回答:10秒不消失,老子就讓人把你們扔出去。
然後執行總裁和律師真的被人扔出去,但是他們真沒辦法,作爲葉嵐練手的小公司,人事權和行政權全部在葉嵐手上。葉嵐的總助雖然代理葉嵐工作,但也拒絕開除李然。不過,作爲集團公司,他們有權驅逐大銀安保離開集團大樓。
葉嵐連夜從加拿大回到韓城,昨天一早就在集團高層會議中和總裁幹上。葉溫作爲董事長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由於葉嵐態度強硬,最終雙方達成一個協議,葉嵐收購集團27%的股權,脫離集團,在三個月內搬離集團大樓。
散會後,葉嵐立刻和李然會面,下午完成新辦公地點選址。隨後葉嵐安排總助與韓城安保的南宮私下會面,準備利用南宮出色的計算機技術,重新構架脫離大銀集團的網絡體系。
在當天,不少原本隸屬大銀安保的保安、後勤等提交了轉職申請。葉嵐全部批准。他們將回到大銀集團人事部,等待崗位分配。
一天折騰下來,大銀安保小而精的框架搭建完成,目前大銀安保只有四名負責公司營運的保安,6名財務、前臺和行政人員,1名槍械保管專員。
保鏢4名,分別是端木,李然,崔建和丟丟。葉嵐非常大方,將原本4:6分成轉變爲3:7,還親自給崔建打了數次電話,但因爲崔建手機關機,始終沒有聯繫上。
昨天深夜,葉嵐和後勤人員召開會議,行政、財務和後勤人員問題不大,有需要就招人,目前可以勉強維持公司的營運。最大問題還是法務部,作爲大銀安保的員工,大家都知道崔建是個殺神加衰神。說衰神是因爲崔建安保任務遇險次數最多。說殺神是崔建每次都能殺出一條血路。如果沒有強大的法務部做後盾,無法給保鏢們提供保障。
有員工提議,與其和律師所保持長期合作關係,不如背靠大山。指的是三大集團的法務部。
今早,葉嵐和葉溫私下會面,希望能保留公司和集團法務部的合作。葉溫公事公辦,讓葉嵐和總裁協商,他作爲董事長,不好直接插手集團的運行。葉溫並不討厭葉嵐,他也希望葉嵐能在困境堅持下來。可惜,總裁因爲昨天的事生氣,葉嵐預約見面排到了兩個月後。葉嵐堵總裁,總裁則和藹表示工作上的事得按程序來。
葉嵐不知道李嫡雖不是尼莫成員,但卻是庇護所最大的幕後老闆。葉嵐聯繫巨木集團的總裁李嫡,李嫡對她很熱情,但拒絕了他的提議,理由是巨木法務部已經和韓城安保建立合作關係。
最後只剩下林氏集團,葉嵐和林氏集團總裁不熟,只能向葉老爺子求援,葉老爺子讓她直接去李家找墨翎。只要說服墨翎,就等同說服林氏法務部,等於說服林氏總裁。
崔建去見葉嵐時,葉嵐正巧要去李家,幹練的她讓崔建陪同自己去一趟李家,自己和崔建在車上談事,以此節約時間。
比較熟悉兩家安保的人都知道,大銀安保雖然保鏢少,但實戰能力極強,並且成績斐然。相反,韓城安保遭遇襲擊非死即傷。伴隨着口述和酒桌上談資,慢慢的,大家潛移默化認爲大銀安保防小人更防殺手,韓城安保只能防君子。
導致出現這樣傳聞的核心人員自然是崔建,葉嵐有心要籠絡崔建,加上還沒有正式感謝崔建對葉正和葉母的救命之恩,所以從加拿大一回來就想見崔建。李然告訴葉嵐,以他對崔建瞭解,財物感謝只是錦上添花,沒有籠絡的效果。葉嵐問李然自己應該怎麼做,李然說給他一個大紅包,真誠感謝他,不要約束他自由自在工作態度即可。
李然最後補一句:反正他不會去韓城安保。倒不是因爲崔建擔心再被韓城安保開除,而是上班第一天就被開除這件事已經被他記在心裡。
葉嵐:“李經理建議新公司的項目費上漲一倍,你怎麼看?”正常情況下韓城安保和大銀安保都是一起接單,除非是指向項目,點名要求哪家公司或者哪位保鏢接項目。一旦保費上漲,就會出現三種合同。僱主可以選擇低價和高價,也可以選擇低價或者高價。顯然葉嵐打算和韓城安保完全分家。
崔建腦中想的是:我們去哪?爲什麼直接拉着我走?和我說這些幹嘛?不是好說邊走邊說,怎麼變成邊坐車邊說?
“我怎麼看?”崔建看着盯着自己的葉嵐,想了很久:“我用手機看。”
葉嵐沒想到會等到這答案,見崔建呆頭呆腦的回答,忍不住笑出聲,一抹唾液飛到崔建臉上,還是一個水泡,
葉嵐內心廬山瀑布汗:他沒看見吧?我當沒發生可以嗎?
崔建:現在擦會不會太不禮貌?
葉嵐轉移話題:“安保公司人工薪水並不算高,我需要找到一個平衡,多少的保鏢需要多少的後勤支持。我決定走精英高價路線,提高報酬比例,漲項目費,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吸引有能力的保鏢加入公司。韓城安保因爲保鏢太多,水平參差不齊,他們反而做不好高端服務。不過,我們保鏢數量實在太少,甚至無人協同接項目。”
巴拉巴拉,葉嵐把自己想法合盤向崔建說明。
崔建聽的昏昏欲睡,等葉嵐說完,崔建精神一振:“老闆說的真好。”
葉嵐明白了,崔建不是李然。李然不僅自身實力強,還具備相當不錯的管理能力,看待人和事有獨特的見解。而崔建是:我不看,我不聽,我不說。
崔建從口袋掏出一塊白巧克力遞給葉嵐:求你別說了。
葉嵐接過巧克力哭笑不得,這是第一次有下屬給自己零嘴。對比崔建成熟強壯的身體,沒想到他的心還怪幼稚的。
葉嵐繼續道:“我們新公司的選址……”
崔建默默的遞過去第二塊巧克力: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