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聽着褚汐汐告罪,心中正是恨的牙根癢癢,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眼下老夫人褚太平都在瞧着,若是平日裡曲氏定然要諷刺褚汐汐兩句,可是如今家中家眷都在看着,曲氏又是剛剛回到府中,切不能在這個時候惹是生非。
況且,這褚語柔過來賠罪,若是曲氏不願接受,只怕別說老夫人褚太平,光是家中一衆僕從都要覺得自己小肚雞腸,連個孩子的錯事都容忍不下。
眼前還是吃了這個啞巴虧的好,否則惹了笑話不說,只怕老夫人都要更加不待見了。
“汐汐說的哪裡話,不過是無心之失,人人有之,難不成汐汐小小過錯姨娘還要怪罪?來,姨娘陪你飲了這杯酒,如今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到了孃家,莫要這般毛躁,免得叫親家笑話了去。”
曲氏端起酒樽,擋着溫氏的面說了兩句奉勸話,表面上瞧着不過是一個長輩的囑咐,可是仔細想來,卻有深意。這不過是曲氏想要說兩句話,卻又要拿着褚家的顏面當幌子,只要涉及到褚家,褚太平自然不會多言。
況且這都是女兒家的事情,曲氏身爲褚府的夫人,說這些也是無可厚非。這女眷的事情,褚太平自然不好插嘴,只好瞧着她們二人對飲。
那曲氏自然不疑有他,自己的杯中酒被人動過卻也不知,權當是自己離開時留下的,端起來便與褚汐汐對飲。
等着二人將酒喝下,褚汐汐這才盯着曲氏的酒杯瞧得仔細,瞧得曲氏頗爲疑惑,也忍不住瞧了瞧,問她是否有何不妥。
“曲姨娘這酒杯怎麼好似是汐汐的?那這個?”
褚汐汐舉起手中的酒杯,仔細瞧了瞧,不等褚汐汐言說拿錯了,就聽到哐噹一聲,好似是酒杯墜地的聲音。
全家人立刻向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瞧見褚語柔面色蒼白,極爲恐懼的模樣,雙眼閃爍的瞧着曲氏手中的酒杯。
看到褚語柔這個模樣,褚汐汐心中明瞭,看來這酒中的確有蹊蹺,不過就是不知到底是酒,還是杯!
“什麼?這杯子是你的?”
曲氏本就疑惑,但是一聽到自己手中的杯子是褚汐汐的,立刻將杯子丟掉,連忙彎下腰,似乎想要將適才喝下去的酒水吐出來。
“姐姐你這是——”褚汐汐在一旁瞧着褚語柔,溫氏梁氏等人過來瞧瞧曲氏,這對母女的表情過於奇怪,叫屋子裡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褚太平一瞧,忍不住心頭一沉,估計是猜想到了什麼,立刻叫丫鬟小廝出去候着,女眷也都帶着孩子回去歇息。好好的一頓晚宴,只剩下幾個當事人在這裡彼此瞧着。
褚語柔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但是那驚恐的模樣已經叫褚太平有了幾分猜想,本來是想請着老夫人也回去,可是老夫人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聲音微冷,言說:“老身就想瞧瞧,這一頓家宴爲何就能變成如此狼狽收場。太平,去把那杯酒拿來。”
老夫人指了指溫氏的酒杯,褚太平的臉色當即黑了。其實他也想到了溫氏的酒杯可能也有不妥,本想着等着老夫人回去,自己在好好查驗一番,沒想到全被老夫人看穿了。
再看一眼曲氏,吐得撕心裂肺,依然在不斷的乾嘔着。但是卻什麼也吐不出來,此時此刻,褚太平連一點點憐惜她的心思都沒有,走過去將溫氏的酒杯拿了過去。放在老夫人面前,本來是想張張嘴說些什麼,但是最後卻還是閉上了嘴巴,全等着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沒說什麼,只是從自己的發間拔下來一枚銀釵,放在酒杯中輕輕攪動了一下,等着銀釵從酒中出來的時候,釵子已經變成了黑色。
有毒!
所有人都忍不住驚慌起來,這家宴的酒中怎麼會有毒?
想來,所有人立刻拔下自己的銀釵試一試自己適才喝下去的酒水是否有毒,一時間大家的心都跟着懸了起來。好在除了溫氏的酒杯,其他的杯子也都沒有毒的反映。想來這下毒的人,是衝着溫氏而來。而且適才褚汐汐還說拿錯了杯子,曲氏便這般反映,若是褚汐汐沒有拿錯,那喝了那酒水的,豈不就是褚汐汐?
思及此,所有人都心中清楚。想來這些,都是衝着溫氏母女來的。
老夫人一把將手中的銀釵丟在桌上,哼了一聲,瞧了一眼曲氏,又瞧了一眼褚語柔,站起來,揮袖離去。那憤然的模樣叫褚太平更爲惱火。
回頭看着褚語柔,心中依然清楚這些事情都是誰做的。
可是褚太平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那個蕙質蘭心的女兒居然做得出這般歹毒的事情,居然在家宴上下毒謀害自己的姐妹!
褚太平微微擡起頭,似乎不願讓人瞧見他眼中的淚光。此時褚太平極力忍耐着,心中已經是一片荒涼。
“爹爹,此事定有誤會,說不定是那買酒之人,妹妹自小聰慧善良,怎麼會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爹爹明察!”
褚燁霜瞧着事情的發展,立刻站起來爲褚語柔說清。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他心中清楚,說是那買酒之人的謀害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他只不過是想找個理由讓褚太平暫時將這件事情壓下來,若是這件事傳出去,那褚語柔,當真是再無顏面對鄉親。
“汐汐,你且過來。”
褚太平開口叫了褚汐汐過去。不過在這之後,褚太平回頭瞧了一眼溫氏,顯然是對溫氏表達了什麼。
“汐汐,今日之事,都怪爹爹教女無方,做下這等不要顏面的事情。眼下褚莫兩家剛剛定下親事,不宜在此時傳出笑話。好在你與你孃親無事,這件事,回頭爹爹定會給你孃親一個交代,今日,暫且罷了,可好?”
褚太平瞧着褚汐汐過來,先把褚莫兩家的親事提出來,也是想要褚汐汐顧及着一下眼下的情況。
而且褚太平言說會給溫氏一個交代,卻沒有言說要給褚汐汐一個說法。想來是打算息事寧人,這般丟人現眼的事情若是當真傳揚出去,褚語柔本就聲名狼藉,只怕當真嫁不出去了!
褚汐汐自然知曉,適才也是試探,不過沒想到褚語柔當真下了狠手,若是對付自己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對付孃親。看來對付曲氏母女有必要快些,否則給她們一點喘息的機會,說不定就會連累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