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汐汐巧妙的將一些證據暗中送到了褚太平的手中,尤其是關乎褚燁霜身世的證據。
想起接生那日的諸多蹊蹺,褚太平忍不住氣血攻心,又病了好些日子。
這幾日都是溫氏在一旁照顧,雖然溫氏什麼都不曾問過,但是正因如此,褚太平才感覺虧欠溫氏頗多,尤其是在子女的問題上。
長子被人搶走,長女被送走,留下溫氏孤單一人在這褚府裡面,每日瞧着褚燁霜在曲氏身旁歡笑,背地裡定然留了不少眼淚。
思及此,褚太平忍不住開口詢問溫氏:“夫人爲何不對爲夫言明?若是當年夫人能對我說,霜兒這孩子,也不會留在曲氏身邊多年。”
聽着褚太平這般說,溫氏身體一陣搖晃,隨後明曉,應當是褚汐汐的主意,想必褚太平已經知曉了當年的事情,眼下正在詢問自己的意思。
溫氏依然是將當初說給褚汐汐的理由說給褚太平。
嫡庶有別,溫氏也是爲了褚燁霜的將來着想,纔沒有說出這些。
若是褚燁霜能有嫡長子這個身份,日後定然是前途無量。
可若是庶子,只怕要受人詬病,被人瞧不起。
爲人孃親自然要爲了子女考慮,跟在誰的身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未來。
褚太平聽着溫氏娓娓道來,心中惆悵起來。
這就是褚太平越發感到愧疚的地方。
溫氏在褚府這麼多年,忍辱負重,全都是爲了顧及褚燁霜周全。
哪怕是平日了被曲氏欺負了些,也不言不語。
這些,褚太平也都瞧在眼裡。
當初也是爲了顧及面子,纔對此視若無睹,現在回想起來,當真是虧欠了溫氏太多。
以至於如今褚太平都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曲氏得知這些事情之後,在祠堂一病不起,雖然平日裡也是補品送着,湯藥吃着,可是曲氏多年惡疾,只怕日後都要日日湯藥入口,清心靜養了。
等着褚太平好了些,在秋試之前,褚太平去了褚燁霜的小院,足足留了一個上午纔回去。
談了些什麼無人得知,不過在褚太平離開之後,褚燁霜似乎受了好大的打擊,暈倒在地,最後還是送飯的小廝發現了,請了大夫過來,言說是急血攻心,不礙事,不過需要好好調理,否則容易留下遺症。
從這以後,褚燁霜便病了好些日子。
溫氏疼在心裡,在褚太平的暗示下,去了褚燁霜那裡照顧。
褚燁霜本是想要拒絕,可是瞧着溫氏眸子淚光滾動,想要拒絕的話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好什麼都不說,也算是默認了。
瞧着溫氏忙裡忙外,褚燁霜心中苦澀至極。
回想自己當初爲了曲氏抱不平,做了好些錯事。
如今得知自己的身世,褚燁霜更是覺得無顏面對溫氏,每日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溫氏忙碌的背影。
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天下最無良心的兒子。
接下來的相處,雖然褚燁霜依然話語少得可憐,不過卻能在態度上感覺得到褚燁霜對溫氏正在慢慢改變,尤其是最直接的眼神變化。
不再是當初的冷漠敵對,而是帶着一種期盼的意味注視着溫氏,這讓溫氏倍感欣慰。
在褚燁霜的身邊照顧了許久,等着褚燁霜完全好起來,這纔回來與梁氏一同照顧褚太平。
溫氏照顧褚燁霜的日子裡,褚汐汐也帶着褚曼彤跑得很勤,經常在褚燁霜的書房溫習功課,有時候不懂的地方直接詢問褚燁霜,兄妹相處起來越來越融洽,也在無形當中改變了褚燁霜的初衷。
在這之後,褚燁霜去了褚太平的書房,與褚太平相商了一個時辰。
褚燁霜表示自己不再想着參加秋試,從今日起跟着褚太平學習生意上的事情。
身爲褚府的嫡長子,可以任性一時,卻不能任性一世。
尤其是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褚燁霜想開了很多。
雖然褚燁霜沒有張嘴喊溫氏孃親,可是心中已經完全接納了溫氏。
這件事情褚太平也沒有公佈,對外,褚燁霜依然是褚府的嫡長子,對內,全看褚燁霜個人的意願。
褚太平也不想過多的干涉褚燁霜,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考量。
他能指點褚燁霜一時,但是卻不能幫得了他一世。
他還年輕,需要歷練,這些事情還是讓他自己處理比較好。
秋楓吹掉了樹上最後一片枯黃的葉子,柴家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一路走來,也沒多大的陣仗,走了六禮,迎了新娘子,便迴轉柴家拜堂。
褚語柔的婚事極爲簡單,連酒宴也沒怎麼大操辦,只是象徵性的宴請了家中長輩,算是通告一聲,這婚事辦得頗有些匆忙,不過好在該走的場合也都走過了,褚柴兩家也成了親家,這生意上的事情,也能多了一份保障。
自從褚語柔的婚事之後,褚太平開始將家中的生意逐步交給褚燁霜打理,而且已經爲褚燁霜定好了一門親事,是京城宰相府的三千金,那可是侯門千金。
一時間褚府名聲大噪,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等着一切都忙得差不多了,初春的時候,也就是褚語柔莫雙的婚期將至。
褚家早就準備妥當,眼瞧着婚期來臨,也不顯得慌亂。
反倒是莫雙這邊,可能是關心則亂,莫雙擔心這個顧慮那個,叫回來幫忙的兩位兄長一頓好笑。
言說莫雙日後定然是個懼內的,瞧瞧眼下這般慌張的模樣,那裡還有平日裡的沉着冷靜。
這莫老夫人是前些日子才見過褚汐汐的。
還是莫雙私下裡安排的。
莫雙是家中的正房嫡出,雖然是三子,卻是家中未來的家主。
莫老夫人對莫雙的婚事極爲看重。
想當初也是瞧了好些貴族的千金,可是奈何自己這個三子連瞧都不瞧便說不滿意。
兩個月前突然與莫老爺商議言說要迎娶褚府三小姐,並且申明此生非她不娶。
莫老爺拗不過他,只好由着他。
好在褚莫兩家在生意上交往頗多,對褚太平爲人也頗有了解,況且能讓自己這個一向眼高過頂的三子心儀的女子,想來也不是尋常女子。
莫家向來深明大義,對嫡庶之分並不介意,況且是兒子要相伴一生的女子,自然要孩子滿意纔好。
這生意忌諱的就是強買強賣,這親事,何嘗不是如此。
等着莫老婦人見過褚汐汐,當即就將家中的家傳鐲子送給了褚汐汐,顯然是對褚汐汐極爲滿意。
回到家中對莫老爺言說之後,二老一拍即合,對婚事的籌備越發的上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