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瞧着溫氏過來,梁氏即刻站起身來,心中苦澀,再也忍耐不住,低泣出聲。
常言道,女人似水,可是若不是傷心之時,誰又會無事哭泣?
這梁氏也是褚府裡的女人,走過來的風雨何其之多,當初只爲了褚曼彤的婚事哭求過褚太平,如今卻是心頭肉染病,這要比她自己躺在這裡還叫人揪心。
“妹妹放心,煙兒定會好起來的。你可要好生照顧自己,莫要等着煙兒好起來,妹妹你卻倒下去,這改叫孩兒如何不心痛啊?”溫氏過來好言相勸,梁氏心疼孩兒,情理之中,可是就算爲了孩兒,也好好生對待自己纔是啊。
“姐姐說的是,可是煙兒還不曾醒來,這讓我如何放心啊。”梁氏說及此處,淚流不止。
溫氏本想繼續勸說,卻聽到了叫人意外的聲音,連梁氏都忘記了哭泣,跟着溫氏出來查看。
“妹妹可在?”曲氏的聲音細而尖,好似有意提高了嗓門,就是要讓屋裡的人聽見。
等着溫氏梁氏一同出來,曲氏也不奇怪,這二人好似親姐妹,此時若是不在,那才叫人費解。
“姐姐這是——”梁氏走上前來,溫氏跟在後面。二人頗爲不解的看着曲氏帶着幾個小廝過來,手中還都提着東西。
“哎呀,這不,老爺聽說煙兒病了,立刻叫人準備了好些東西過來。老爺昨個在鋪子那邊宿下了,眼下正在趕回來。我聽到下人稟報,嚇壞了,立刻帶了些東西過來瞧瞧,妹妹,煙兒可好些了?”曲氏態度真誠,若不是深知此人奸詐,溫氏與梁氏都要相信曲氏當真是誠心誠意過來探病的。
“多謝姐姐關心,煙兒好多了。眼下服了藥,剛睡下。”梁氏不想糊弄曲氏,可是又不得不提防曲氏,只好言說褚曼煙已經睡下了。
“哎喲,睡了?瞧瞧,我剛纔還好大聲的問話呢,沒有擾到煙兒吧。唉,都怪我,這些年啊,大嗓門習慣了,二位妹妹莫要笑話啊!”曲氏滿臉笑容,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雖然口中說是有些失禮之處,可是面容上卻是一點瞧不出來。
這更讓梁氏費解,曲氏此番過來,到底爲何?當真是來瞧病?
“不妨事不妨事,煙兒睡得沉,不妨事。多謝姐姐關心了。”梁氏連忙道謝,至於曲氏送來的東西,可是瞧都不敢瞧,免得曲氏背後笑話自己不曾見過世面。
“來,妹妹,這些都是我與老爺的一番心意。煙兒這一病啊,當真是叫老爺與我心中難過。去病如抽絲,可要好好將養,莫要留下病根纔好。這些都是管家匆忙準備的,趕明我叫人去藥鋪抓些上好的藥材回來,定要讓煙兒快些好起來纔是。”
“眼瞧着就是蓮兒那孩子的婚期了,定要趕得及纔好啊!”曲氏長吁短嘆,模樣甚爲真摯。一臉的擔憂當真叫人好笑。
她這算是浪子回頭?改過自新?
“孃親,我把溫姨娘送來的東西送到了廚房,廚房說晚一些便會燉好送過來。”此時褚汐汐與褚曼彤出現在門前,二人瞧着站在院子裡的人們,頗爲不解的模樣。
褚汐汐瞧了兩眼曲氏,隨即明白過來。淡然一笑,帶着褚曼彤來到溫氏梁氏身邊。但是在經過曲氏身邊時,二人很得體的給曲氏福身問禮。
曲氏爲人刁鑽,喜歡那些小事做文章,她們若是在曲氏面前失了禮數,只怕曲氏又要在褚太平耳旁叨擾一番了。
“哎喲,幾日不見,汐汐彤兒這兩個丫頭出落得越*亮了。你瞧瞧,這小臉蛋,多招人喜歡。”曲氏瞧她們二人過來,不得不昧着良心誇讚了兩句。
在她心中,誰家女子比得上她的褚語柔?
褚汐汐溫婉一笑,帶着褚曼彤站到一旁去。這裡都是大人,沒有她們說話的餘地。她只要站在一旁好好瞧瞧曲氏的用意即可。
“這孩子當真乖巧懂事,難怪老夫人喜歡的緊。哎喲,對了,這件事還不曾對老夫人提起。妹妹過會去老夫人那裡走走,順便告知此事爲好,免得老夫人牽掛。”曲氏叫人放下東西,與就此離開。
這個小院子狹窄擁擠,怎能容得下曲氏?何況曲氏此次前來就是過來走走,做做樣子給那褚太平瞧瞧罷了。眼下東西送了,話也說了,只等着褚太平過來,挑不出曲氏的理即可。
“真是叫姐姐破費了。妹妹會去老夫人那裡走走,有勞姐姐掛心了。”梁氏親自送着曲氏走出小院,等着他們走遠了,這纔回過身來瞧着溫氏問道:“姐姐瞧她此來,所謂何意?莫不是當真只爲了送些東西?”
“這,汐汐,你覺得呢?”四人不好在外面多言,進了屋,關了門窗,這纔敢談論起此事。
溫氏與梁氏在很大程度上都要依仗褚汐汐出謀劃策,此次曲氏前來,二人心中費解,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詢問褚汐汐,聽聽她的意思。
“孃親樑姨娘大可放心,此次曲氏前來,不過是爲了顯示她的身份地位。她言說這些都是爹爹準備的,可是卻由她送過來,這不合乎情理。褚語柔也沒有出現,可見對此事頗爲不在意。”
“曲氏在老夫人那邊剛剛告罪,眼下正是表現的時候,做這些,不過是爲了讓老夫人不好揪着上次的事情不放。用些東西抹掉了自己的罪責,當真是如意算盤啊。”
褚汐汐瞧得清楚,曲氏臉上的應付,當真是毫不遮掩。真以爲她們什麼都不知情嗎?
“早就知道這曲氏不懷好心,這次她送來的東西我都不敢留下。膽敢算計老夫人,若是加害我的煙兒,我豈不是百口莫辯?”梁氏頗爲擔憂,這些東西留下不合適,扔出去又怕損了褚太平的顏面,當真是燙手的山芋。
“此事樑姨娘大可放心。曲氏剛剛得罪了老夫人,此時定不會在給自己找麻煩。這些年來她在帳房那邊收攏了不少,這些藥材雖然少了些,可是也要花些銀兩,樑姨娘無需客氣,儘管拿來爲煙兒滋補身子,等煙兒好些了,樑姨娘過去道個謝,也讓爹爹面子上過的去纔好。”
褚汐汐輕言說道,此時定不能讓褚太平左右爲難,否則褚太平思量起來,只怕只會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