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手,尷尬的搓了搓衣襬,褚汐汐聳了聳肩,漂亮的眸子含着笑意,淺淺地看了齊家輝一眼。
“這麼一說,倒顯得是他小肚雞腸了。”
看吧,你這麼小氣巴巴的,被發現了吧!
紅撲撲的小臉沾着花香,齊家輝心中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但看向齊靜遠的目光裡還是含着一分警惕兩分得意七分醋意。
“不是我小肚雞腸,而是有人心懷鬼胎。”
齊家輝的話極其不客氣,聽得褚汐汐心尖兒一顫。她頓時聯想到齊靜遠臉上神神秘秘的表情,小心肝兒不由得一沉,他……到底是想跟自己說什麼事兒呢?
他要說的事情,肯定跟齊家輝所說的心懷鬼胎是毫不沾邊的。說不清是爲什麼,但褚汐汐就是這麼肯定的認爲着。
偷偷摸摸的從齊家輝身後投出一記目光,褚汐汐朝齊靜遠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改天再聊。
“嫂子,你眼睛這是怎麼了,要是進沙子了,得讓他給你吹吹。”
齊靜遠故意裝看不懂褚汐汐的眼神,朝着齊家輝指了指,一臉的壞笑。
“還是說,你是故意朝我拋媚眼,想讓他再吃醋一點?”
說着,齊靜遠爽朗地笑了起來。
“你們女人吶,總是喜歡看男人吃醋,好像只有這樣,存在感纔會顯得高一些。”
你妹啊,誰想跟你拋媚眼。你們齊家的人,還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一個個眼睛長着都是擺設。
“哎喲,這麼說起來,你倒是對女人的心理摸得很透嘛!難道說,你是在花叢裡常年打滾兒的,對女人的一切都是瞭如指掌的?”
褚汐汐故意眨了眨眼,一臉天真的模樣。
哼,小樣兒,瞅你也不像什麼好人!
齊家輝抿了抿脣,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好像多生出一分表情,都是在爲難他。
“既然知道喊嫂子,本分也就該遵從着點兒。”
齊家輝冷冷出聲。
接着,就如同褚汐汐想的那樣,他半點、絲毫、任何辯解的機會都沒給齊靜遠,就將她拖走了。
才走出幾步,褚汐汐的腦子裡就已經九曲十八彎的假設了無數種可能性。
默默地掃了一眼齊家輝,褚汐汐偷偷吸了一口氣,還是毅然決定回頭掃一眼。
才一眼,她臉上的疑惑就又多了一些。
齊靜遠站在不遠處,依然搖晃着他手裡的紅酒杯子,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汐汐,不要什麼人喊你都跟着走,萬一要對你不利,剩我一個,我該怎麼辦?”
又走了幾步,齊家輝轉身站定,一臉嚴肅地看着褚汐汐。
薄薄的脣瓣輕輕碰觸着,他眉心的褶皺也越來越深。
他分明是不想讓褚汐汐感受到他的醋意,可心裡酸溜溜的感覺總讓他記掛着,彷彿不囑咐一下褚汐汐,他心口的這股子氣就沒辦法散去。
“不要說得這麼詭異好麼,這是你家裡,他是你弟弟。”
哎……哎……哎……這都什麼家庭!
褚汐汐皺着小眉頭,不解地掃了齊家輝一眼,偏偏他臉上的認真卻是有增無減。
“是我弟弟怎麼了,你……”你不知道,他之前可是有宣稱要跟我搶你哎!
一想到齊靜遠曾信誓旦旦說的話,齊家輝的心結就越擰越緊。
只是這股子鬱結沒辦法在褚汐汐的面前發作出來,也只能咬咬牙咽回了肚子裡。
“我怎麼了?”
見齊家輝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褚汐汐的眉頭就不自覺的跳動了起來,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度。
哎喲喂,瞅瞅他那小男人的氣質,真是……
他那市長的職位,是抽籤蒙來的吧!?
“沒怎麼,你不是要去見韋伊麼,我送你過去。”
齊家輝暗自咬了咬下脣,整齊的牙齒咬住內脣不住收緊,引來一陣一陣的暗痛。
他的臉上卻是平靜的,彷彿只要褚汐汐一個眼神,他就能在下一秒笑逐顏開。
“怎麼着,這是對我下逐客令了啊!”
褚汐汐對着齊家輝橫眉冷對,甚至從鼻腔發出一個不屑的輕哼。
“哎喲喂,我還就不走了,我去找爺爺,然後賴着他,哼!”
見眼前的女人揚了揚小腦袋,一臉倨傲的得意神情,齊家輝有些哭笑不得。
但下一秒,還是老老實實的舉雙手投降,要是可以的話,他願意把雙腳也一起舉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到你之前急着走,所以纔會這麼問的。”
顯然,齊家輝的討好與解釋讓某女誤會了。
褚汐汐還以爲他是怕自己去齊家老爺子面前參他一本,眉毛抖動得更有節奏了。
“肯定不是,你就是想趕我走。嘖嘖嘖,不過也好,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嫁給你了。”
肯定地點了點頭,褚汐汐嘴裡“唔唔”有聲,彷彿她的假設是全球性唯一標準答案。
如果人類的大腦有預知功能的話,褚汐汐一定不會選擇走出齊家大門。
但她還是走了出去,甚至拒絕了齊家輝要護送她去見韋伊的殷切請求。
而韋伊,也並沒能等到褚汐汐來找自己。
當然,這都是後話。
==========
染了蔻丹的纖纖十指修長漂亮,此刻卻有些不耐煩的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又一下。
敲了幾下之後,又覺得敲得有些重,於是擡起手來掃一眼,反覆確認着不會影響到指甲後,又再次落回桌面重重的敲打着。
“死丫頭,你不來就算了,竟然還敢把手機關機!”
韋伊終於等不下去了,猛然站起身的行爲,讓身下的椅子瞬間被移出幾釐米。
金屬的支架與漂亮的蘇格齊風情式樣的瓷磚摩擦出刺耳的喧囂,引得四周的人紛紛朝她投來目光。
可這一點兒也不影響韋伊臉上的憤怒,它們正一點一點地累積着。
就連她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的動作也變成了拿指甲惡狠狠地敲,甚至開始嘟囔着詛咒遲到N久的褚汐汐。
但心裡面,更多的還是擔心。
這丫頭會不會是遇到什麼事情耽誤了,又或者是還在齊家輝家裡吃飯,還是出什麼事兒了?
右眼皮突突跳動着,韋伊等得有些心急如焚卻又不敢走。她怕自己纔剛剛起身離開,褚汐汐就跟小白鼠一樣刺溜鑽了進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