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仍然沒有放下戒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人家會飛,他只能短暫的滑,這在機動靈活上就完全不能比;如果再加上術法,那他根本就是處於一個只能捱打不能還手的境地。
所以,不客氣也得客氣!
“前輩請講,晚輩洗耳恭聽。”
渡鷗子一笑,主動落了下來,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個散修中的幸運兒,不知有什麼機緣築成道基,結果現在什麼都不會,連飛都飛不起來,估計術法也是了了,就是一個築基白丁。
他的門派是很缺這樣的年輕後起之秀的,但一切都得等王頂山之約以後,
“首先,小友你可能有個誤區,以爲我修行界與凡人定有約定,不得插手凡人皇權,若有違背,修行人共擊之!
但這是有條件的,事實上,不過是針對食氣修士而言,尤其是食氣散修,他們性子太野,沒有管束那必然是麻煩不斷,所以在外傳言此約的不可碰觸!
但實際上,對真正的修行人來說,也就是對築得道基的修士來說,這樣的約定也沒那麼大的約束力!只要你有說的出口的原因,哪怕是貴爲皇帝,殺也就殺了!
你和天德帝有殺母之恨,這是人倫大事,所以,情有可原!
我來找你,也不是爲所謂的端正修行之風,只不過是好奇,另外也有其他的原因!”
婁小乙輕出一口氣,其實在金鑾殿上,那名叫梓機的道人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些什麼,根本就沒嘗試阻止他,倒像是在走過場,當時他就覺得所謂的約定好像也不是那麼神聖不可違背!
“前輩請講!”婁小乙雖然已可基本確定,還是不可能完全放下戒備,畢竟,現在的他實在是太弱,弱的都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力。
渡鷗子也不以爲意,他太明白散修的心情,就像他當年也是一樣。
“你這是前往樑國王頂山準備參加十年一度的飛舟渡修吧?”
“是,前輩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小子的心思那是一猜即中!”
渡鷗子就笑,“有什麼難猜的?覺得自己闖了大禍,不能見容於這個世界的修行界,所以就想着換一方天地,十個散修十個這麼想,也不奇怪!”
婁小乙汗顏,他知道自己的行跡很難逃過他人的猜測,可是在速度上比不過別人,談什麼也是枉然!
渡鷗子就嘆了口氣,“雖然你並未獲罪於修行界,但王頂山也是該去的!年輕人總要有理想,否則老了就會變成我這樣,就是想去,人家也不願意收,年紀太大,潛力耗盡,拉去也是消耗資源!”
往地上一盤,指指對面,婁小乙也不再猶豫,小心是對的,太過小心就失了年輕人的銳氣。
從戒中掏出一物,是枚玉簡,然後又掏出十枚中品靈石,
“這枚玉簡,裡面有築基期最基本的飛行之術,不涉大道,不沾五行,只是最簡單的飛行之法,你以後若有了自己的遁法方向,棄之既可,也無需不捨。”
婁小乙面露不解,他不知道這老頭的意思,
渡鷗子就解釋,“無事獻殷勤,必包含禍心,這是金玉良言!
我今日贈你這些,只是想要你一個承諾,如果在王頂山沒有被選中登上飛舟,你需來我空靈派看看,也不失爲一個不錯的安身修行之地!”
婁小乙總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定金,如果不能去往高等修真世界,那麼就要首先考慮加入空靈門。
對此,他倒不是很反感,有目的就好,就能談。
但他還有些問題,“前輩,不是每一個築基都能登飛舟去往高等極修真世界?這其中有什麼條件要求麼?”
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尋問身在門派,相對見多識廣的築基前輩,機會很難得,換個環境換個人,人家未必願意回答他的問題,現在既然想招攬他,就是個機會。
渡鷗子點點頭,“你是散修出身,獨自修行,所知有限,既然有緣,我就多說幾句。
我們這個修真世界,你也知道,上境艱難,也不獨你們散修,其實門派弟子也一樣,否則我也不會巴巴的千里迢迢趕來給你送功法玉簡靈石,實在是宗門築基難出,需要新血繼承。
究其根本,天地靈機稀薄,不僅讓修士修行困難,也包括產出,靈物,靈植,靈脈,靈獸,統統處於一種很低的水平,就是整體資源的匱乏,決定了修行界的層次。”
婁小乙理解,“天養萬物,天不給力,萬靈掙扎……”
渡鷗子有些談興,其實也是憋了很久的自傷自艾,生在這個世界,不是他能選擇的,
指了指天上,“每到晚間,你都會看到滿夜空的星辰,之所以小,不過是距離我們遙遠,其實它們也都是一個個的星體世界,大部分可能是荒蕪的,不適合人居的,但也有少部分是人類可以生存的!
在這少部分人類可以生存的世界,又有極少部分擁有天地靈機,就像我們這個世界;在這其中,又有極少世界靈機充盈,我們就稱之爲中等修真世界,或者高等修真世界,至於劃分的量級,你別問我,因爲我也不知道!”
婁小乙對此完全理解,因爲他可是在宇宙中飄流了很長時間的遊魂,雖然從未接近過某個星辰世界,但大的框架是有的,
“明白!能修行的星辰很少,越高等級的越少,但因爲宇宙星辰無數,所以總量之下,這樣的星辰也總是有的!”
渡鷗子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態,卻不知這東西也是在宇宙中飄流過的,可比他這樣從未出過這方世界的老修還要有經歷的多。
“我們這個世界,放在整個宇宙中,就是修行世界的底層,底到甚至連名字也沒有!最高層次的修士不過纔到抱丹,也是寥寥無幾。
但派飛舟來接引我們的地方,卻是有名號的,是爲朝光世界,聽人說好像是中等修真星體,但實話實說,朝光世界到底在哪?距離多遠?什麼情況?我們都一無所知!
就只知道那裡有希望,更進一步的希望,所以年輕人們總是去的義無反顧,卻很少有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