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萌萌, 睿哥兒那當然是有啥說啥了:“妹妹我跟你說啊,以前的國庫券不好賣了, 太多人知道, 賣不上價。咱要買的是今年的國庫券,等明年政府回收,咱就賺翻了。”
睿哥兒比別人多了一個優勢, 他可以預先知道未來,就比如說這個消息,現在肯定還沒人知道,因爲它還沒被制定出來。
萌萌興奮地說:“睿哥哥,我也要買, 我有很多很多私房錢。”
睿哥兒笑得很溫柔, 直接答應了:“知道你有私房錢, 放心吧, 賺錢的事兒肯定不會落下你。”
他這回動用的也是私房錢,還聯合了萌萌的幾個哥哥弟弟,把大家夥兒的私房錢都集合到一塊, 這纔打算開幹。
最遲明年春天, 國庫券就要回收了,而且是高價回收,距離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就是一兩個月,最多不會超過三個月,睿哥兒打的就是短時間內發一把的主意。
他私底下琢磨, 覺得這次的回報率,最起碼也能有個百分之七八十,運氣好的話翻倍,那也是有可能的。
爲了這事兒,他還找了自己的老爸張光明,扯着虎皮說:“爸,爺爺給了我一些錢,讓我鍛鍊,我已經想好要做啥了,爸你能不能開車載我們去?”
“你小子在搞什麼名堂?”張光明狐疑地瞅着他,倒不是懷疑睿哥兒,只是覺得這個兒子花樣真多。
睿哥兒很光棍地說:“就是收購些國庫券唄,我比較看好這個,爺爺也是知道的,爸,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快開車載我們去。”
沒人知道張光明也是一個很溺愛孩子的人,他平生就生了睿哥兒這麼一個兒子,還是九代單傳,要不是有他爸他媽在前面襯托,平時還真顯不出他來。
因此睿哥兒還沒說到兩句,他就迫不及待地答應了:“行行行,要用車是吧?我去拿鑰匙,你還要跟誰一起去?”
“沒誰了,就萌萌和三娃五娃。”
老馮家三房人,每一房都派了一個人跟着去,這也是之前商量好的,當然,這都是小娃娃們的主意,大人甚至還不知道呢。
張光明就載着這車小娃娃,按照他兒子的指引,來到了縣裡的信用社,睿哥兒早打聽好了,今年發行的國庫券賣不出去,很多還堆積在信用社裡呢。
這不,他剛說明了來意,對面那工作人員就很激動:“你說多少?所有國庫券你都要啊?那得要好大一筆錢了。”
睿哥兒把一個大袋子放在櫃檯上,拉開鏈子說:“錢我給你帶來了,就88年的國庫券,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不過咱們可得先說好,價錢你要給我減半,都在一個縣上住着,咱們知道行情。”
“呃……我得問問領導。”這個工作人員不知道是高興過頭了,還是想拿喬,臨到頭了居然還猶豫。
睿哥兒容不得他猶豫,嗆聲說:“不用問領導了,你們不賣就算,我去隔壁縣買,我真金白銀拿出來,我就不信沒人賣給我。”
他提起那個袋子,牽着萌萌就要走,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營業廳裡的其他工作人員勸住了:“先別走啊,咱們有話好商量嘛,你們買的量多,價錢肯定是給你們優惠的。”
“睿哥哥……”萌萌的眼睛機靈地往右邊瞄了瞄,那裡站着一個領導模樣的人。
好巧不巧地,這個人他們居然還認識,就是幾年前賣給他們國庫券的謝力輝,他現在已經是這家信用社的行長了。
謝力輝在辦公室裡聽說了外面的事兒,立馬趕了過來,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麼,別看國庫券的行情好,那是前幾年發行的券,快要過期了人家纔要,就是衝着套現吃利息來的。
但是今年剛發行的國庫券,可就不好賣了,啥時候回收,國家也沒說,很有可能還要等好幾年,算是砸在他們信用社手裡了,如今庫房裡面堆了很多,壓根沒人買。
謝力輝還強行攤派給下面的員工,搞得人人都看他不順眼,他壓力大呀,好不容易碰見一個傻子,他自然不能放過了,立刻就迎了上去。
“咦?你不是……”謝力輝猶豫了一瞬,震驚地說:“光明?你是桃源村的張會計,我記得你,怎麼是你來買國庫券?是你們村兒委託你來買的麼?”
“謝行長啊,好久不見。”
張光明很熱情地跟他握了握手,趁機把話說清楚:“我這是陪我家兒子來的,他爺爺要買國庫券,自己走不開,就讓我開車載兒子過來了,是他爺爺要買,不是我們村兒,我今天就是個司機。”
他說是這麼說,卻站在孩子們跟前,不用看也知道是保護的姿勢。
謝力輝心裡猶豫,想了想還是對着睿哥兒說:“張家娃,是你爺爺要買對不?你家要買多少哇?”
“沒多少,就二十萬,這錢是剛收上來的貨款,我爺爺說沒啥用,還是買成國庫券放着。”
說到這裡,睿哥兒裝作很不耐煩地說:“你這兒到底有沒有?沒有我就到別的地方去了,買個東西還跟查戶口似的,真煩。”
他心裡有點兒後悔,小縣城就是這點不好,買個東西還問來問去,他原本準備了很多錢,現在也不打算在這裡買了。
謝力輝還不知道因爲他的好奇,損失那麼大,他要知道了準得懊悔,他只是想打聽清楚情況,好賣出去更多的國庫券,要是桃源村的人想買,那就再好不過,現在看來,他這個願望落空了。
他有些失望,很乾脆地說:“二十萬是吧?當然是有的,價錢我也不多算你們的,按半價來給,二十萬現金,給你換四十萬國庫券,你看怎麼樣?”
“行啊,就按你說的來唄。”
睿哥兒欣喜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反對呢,照這個價錢,他這回賺大了。
萌萌也很高興,還沒等國庫券拿出來,就催促道:“睿哥哥,咱們待會兒還去隔壁縣麼?”
“去啊,”睿哥兒點了點頭,壓低嗓音說:“他這裡熟人太多了,咱去隔壁縣買多一點兒,要是沒有,咱們就去旁邊的幾個市裡收。”
三娃和五娃湊在一塊嘀嘀咕咕,兩個人掰着手指頭在那裡數數,他們出的本錢不多,加在一起也就萬把塊吧,還是幾個兄弟的錢,都是每年的壓歲錢和零花錢攢起來的,按照睿哥兒跟他們說的,這錢過後就能變成兩三萬,想想還有點兒小興奮呢。
幾個娃娃都笑得很開心,銀行裡的人看在眼裡,心中就納罕開了,覺得這些娃娃真是奇怪,不就是買個沒啥用的國庫券麼,還花了那麼多錢,居然樂得跟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也是沒有見識,像他們這些銀行員工,送給他們都不要呢。
甭管銀行的人怎麼想,他們還是得麻溜地幹活,把國庫券清點好了交出去,就看着這一大四小擡着箱子,歡騰地走出去了。
“唉,這年頭爲啥傻子那麼多呢?”一個銀行裡的員工這樣說。
可惜他剛剛說完一轉身,就對上了謝力輝的黑臉。
謝力輝忍了再忍,還是忍不住地咆哮出聲:“給我閉嘴!客人剛出門你就這樣說,有這功夫,你不如多想想要怎樣把國庫券賣出去,賣不出去,下個月的獎金你就別想了。”
他丟下這句話就走了,雖然他心裡也覺得老張家的作法很傻,可那不能說出來呀。
他們看睿哥兒覺得是傻子,睿哥兒還覺得他們是傻子呢,等以後他賺到了錢,這羣人還不得傻眼啊。
他帶着萌萌,又跑到隔壁的縣裡去收,一家收不完就收兩家,反正目的只有一個,把帶來的錢花完纔算完。
睿哥兒自己的私房錢還不算多,出錢最多的是萌萌,她可是村子裡人人都知道的小富婆,一出手那就是好幾百萬,數額太多了,連睿哥兒都嚇一跳。
他家妹妹實在是太有錢了,他做哥哥的,可不能被比下去。
睿哥兒暗暗下了決心,幫着收購了很多國庫券,一車一車那樣地運回村兒,都裝進水廠裡的倉庫,數量太多,還讓家裡的人開始緊張。
“這可不能着了火,一着火就全完了。”張老頭圍着那些箱子,一會兒覺得紙箱不安全,一會兒又擔心放在倉庫裡被人偷了,最後只能做出決定:“得派幾個人在外面守着,不然不放心。”
睿哥兒也覺得有道理,只不過他有自己的打算:“爺爺,還是讓我在這裡守着吧。我天天練武功,身體壯實得很,讓我守倉庫,保證沒有人敢來偷。”
“說什麼傻話,你纔多大點兒?”張老頭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可不捨得讓自己的孫兒誰在這裡,堅持說:“還是叫人在這裡守着吧。”
睿哥兒也很堅持,他拍着胸脯保證:“爺爺,這筆數目這麼大,誰守着也不放心,還是讓我來吧。”
張老頭說啥也不同意,最後竟然說:“不行,要來也是我來。”
張光明見了,居然也來湊熱鬧:“爸,要不就讓我來。”
張家三個男人都在爭着搶着要守倉庫,誰也不肯讓誰,萌萌在旁邊瞧見了,頓時嘻嘻地笑出聲:“你們別爭來爭去的了,我讓虎子過來幫忙守倉庫,它最厲害了,小金也可以幫忙。”
“對呀,”張老頭的眼神兒騰地亮了,非常讚賞地說:“萌萌你真有辦法,有你家虎子守着,我就可以放心了。”
萌萌驕傲地揚起小下巴,很臭美地說:“這倉庫裡的東西我也有份,虎子是幫我守着的。”
她跑出去招來了虎子,交代它說:“虎子啊,你要乖乖的哦,要是有壞人來了,你就咬他。”
虎子蹲在地上,嗷嗚嗷嗚地叫喚着,那模樣兒兒好像在說:放心,我虎子還從來沒有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