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不是很委屈嗎?”
陸庭揚話說完,沒等來她回答,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眉頭一皺,他的拇指按着屏幕,最終還是滑向了接聽。
“喂,媽。”
那頭的秦婉不知道說了什麼,葉安可只看到陸庭揚的臉色驟然變了樣。
“我現在在國外,最快的話也要一天才能趕回去,媽,你不要擔心,我馬上就回去。”陸庭揚匆匆說完,掛斷了電話。
葉安可立刻問他,“怎麼了?”
“我爸心臟病復發,送院了。”陸庭揚的眉宇擰成了一個“川”字,“我媽說我爸的病情挺嚴重的……”
葉安可聽到這句話,臉色一下子僵硬了,她有些慌亂地放下手裡的奶茶,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着。
陸庭揚同樣也很慌,在聽到親人具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每個人都無法真正的冷靜。
“可可,我們必須現在抓緊時間回國,等以後我再陪你來旅遊行不行?”
“現在別說那麼多了,快點回去吧。”
“嗯。”陸庭揚點頭,打了航空公司的電話,查詢了一下最近一班飛往中國的航班,結果卻只有一張票了,而下一班則是在十六個小時後。
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麼的不湊巧。
陸庭揚拿着手機,好一陣糾結,最終緩緩吐出一口氣說:“機票只有一張了,可可……”
“行了,你快點訂吧,不然連這最後一張也沒了。”葉安可覆上他的手背,見他仍是不放心的樣子,又道:“我好歹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你不用擔心我。”
“就算你六十七十,也還是我老婆,需要我的照顧。”陸庭揚揉了揉她的頭髮,接着在手機上定了票。
“我把你送到酒店,然後你乖乖待在裡邊,不要亂跑,我會派人給你上去送飯,給你定好下一班的飛機票,讓人過來接你,等一回到中國,你就給我打電話。”
聽着陸庭揚的安排,葉安可覺得很窩心,縱然是這種情況,他也沒有忽略她,那她身爲妻子,也該站在他的立場替他考慮。
飛機起航時間是在晚上八點,葉安可陪他在機場旁邊的餐廳吃了晚飯,然後一直把他送到了安檢處。
看到他拉着行李箱要進去,葉安可莫名就被戳中了淚腺眼眶泛紅了一圈,
她覺得自己真像個神經病似的,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她哭什麼啊!
“老婆乖,再過三十幾小時,我們又見到了。”陸庭揚拍了拍她的腦袋,最後索性鬆開行李箱,一把將她攬入了懷裡。
葉安可聞着他的體香,想着一會兒就見不到他了,心裡便更加的難過了,其實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真的會害怕,可是她不能讓陸庭揚看出來。
這時,機場的喇叭裡響起了催促乘客登機的聲音,陸庭揚放開葉安可,在她的眉心處落下溫柔的一個吻,“抱歉,老婆,我走了。”
說完後,他深吸一口氣,接着轉身進了安檢。
如果陸庭揚知道葉安可會在這兒遇見那個人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她一個人單獨留在這兒的。
葉安可看着他的背影,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她哭出聲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如此悲傷的情緒從何而來,感覺自己好像要失去他一樣,只能眼睜睜看着,卻抓不住。
葉安可站在原地停留了許久,才慢慢轉身往回走去,腳步都變得格外沉重。
機場外,陸庭揚專門安排的那個司機正在等着她,葉安可坐上去,他直接載着她回到了酒店。
葉安可進了酒店大廳,誰成想竟然迎面撞到了一箇中國男人。
當她擡起頭,看到對方的長相時,愣了……
這一刻葉安可心裡想的是怎麼看着那麼眼熟呢?
“葉安可,好巧。”男人勾起脣,一抹淺笑綻放,繼而又說道:“不對,應該叫你陸少夫人。”
葉安可“額”了一聲,明明感覺很熟悉,很熟悉,可想半天愣是沒想起來,她只能硬着頭皮問對方,“抱歉,請問你是?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唐墨無語,他長得有那麼大衆臉嗎?好歹也算是優質帥哥一枚啊!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你是東昇的那個……那個……唐總吧?”葉安可很艱難地記起了他,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好像叫她跳槽來着。
唐墨的自尊心更受打擊了,搞了半天,原來她只記起了他的身份和姓。
“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唐墨。”他朝她伸出手,脣角微微上揚,漆黑的眸中笑意,依舊猶如璀璨的繁星。
葉安可象徵性地與他握了下,“唐總來這兒出差還是旅遊啊?”
“我可沒那個時間來旅遊,我是過來談合同的。”
“哦。”葉安可瞭然地點頭,沒跟他多聊,說了聲再見就進了電梯。
唐墨轉頭看着她的背影,雖然被厚重的羽絨服遮蓋着,卻也掩飾不了她纖細瘦弱的身材,讓男人會產生一種保護欲。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葉安可時,所產生的那種觸電般的感覺,只可惜後來得知了她是陸庭揚的老婆。
收回視線,唐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而葉安可回到房間,整個人無力地倒在了沙發上面,她任由自己放空大腦,結果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而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她揉揉眼睛,從牀上坐起來,拉開窗簾看到外面又飄起了雪花。
葉安可哈了口熱氣,然後在窗戶上寫下“揚”這個字。
看着自己清秀的字跡,她的脣角無聲地勾了勾,接着轉身去洗手間洗漱了。
想到自己明天早上就要坐飛機回中國,於是葉安可便拿着錢包出了酒店,反正她又不會走遠,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
附近有一座大教堂,從外面看上去恢弘壯闊,充滿了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氣息。
葉安可走進去,兩排的座椅空無一人,只有靜靜的燈光投射着,空蕩蕩的環境讓她的內心升起一股恐懼。
她忐忑地繼續往前走,正前方的耶穌像莊嚴而肅穆,兩側則掛着許多油畫。
葉安可不是個有宗教信仰的人,她看了一會兒正欲轉身離開,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是一口純粹的英語,大概意思是:小姐既然來了,不做一番禱告嗎?
葉安可不好在教徒的面前說自己不信這個,所以還是轉過身,閉上眼,假裝在心中默唸了一番。
那位教徒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說了句:“一切緣分,主耶穌都自有安排,你們若有緣,還會再相見。”
葉安可被她這句話給驚到了,她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對她說這個做什麼?誰和誰會再相見?
懷揣着滿心的疑問從教堂裡走了出來,一股凜冽的寒風吹過,葉安可纔回過神來。
天上又洋洋灑灑地飄起了雪花,她算了下時間,這個時候陸庭揚應該快下飛機了吧!
“葉安可!”
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葉安可下意識擡頭望去,看到唐墨正踏着雪朝她走來。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戴着灰格的圍巾,周圍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風景,所以使得他頎長的身形格外得出衆。
在葉安可打量唐墨的時候,他也在打量着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很清亮很明媚的顏色,將她的臉頰襯得光彩照人,臉上化着淡妝,長長卷卷的頭髮披在肩膀上,模樣看起來清秀又文雅。
他朝她走過去,站到她旁邊,跟她並肩往前走着問:“昨天還沒問你來幹嘛的呢。”
“我來旅遊。”葉安可聳了聳肩,回答。
唐墨皺眉,“陸總沒陪你過來?”
“他當然來了,不過有事先回去了。”
“哦。”他應了聲,沒有多問,悄然轉移了一個話題,“出來這麼早,是不是還沒吃早飯?”
“你也沒吃?”
他點頭,隨即挑眉,“那一起?”
葉安可沒有拒絕,在異國他鄉能找到一個陪自己同行的人,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唐墨開車載她來到了一家早餐店裡,葉安可想到自己是坐他的車過來的,便說道:“這頓飯我請你。”
“哪有讓女孩子請吃飯的道理。”唐墨輕笑,拿過菜單推到她面前,“先點餐吧。”
葉安可點了個培根芝士的三明治還有一杯橙汁,唐墨的選擇跟她一樣。
“叫葉小姐好像太生分了,不如我叫你安可吧?怎麼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嗯,可以。”回過神,葉安可點了點頭。
唐墨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再多說什麼,等點的餐被端上桌,兩個人皆是沉默地用餐。
熹微的晨光透過窗靜靜地照射着,銀裝素裹的世界說不出的靜謐安詳。
唐墨的吃相亦十分優雅,他的五官如雕刻般深邃分明,葉安可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感慨,有錢男人都長這麼帥,還讓其他男人怎麼活。
上帝在造人的時候也是蠻不公平的,像陸庭揚,像唐墨這樣的男人,生來就是讓人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