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給陸庭揚打去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開一個重要會議,手機設置成靜音,他並沒有注意。
一直到會議結束,他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纔給秦婉回了過去。
“媽,有什麼事?”
“你爸剛纔被警察抓走了,揚兒,我不知道你爸究竟犯什麼大事了,但你一定要抓緊時間把他保釋出來,他有心肌梗塞的,萬一……”
“媽,爸他既然犯了錯就該爲自己的錯誤承擔,這件事我不會管。”陸庭揚打斷秦婉的話,淡淡道。
他暫時還不敢親口告訴秦婉,那些犯罪證據全是他提供給警察局的,他怕她會怨他,恨他,更怕她會接受不了。
不過,遲早都會知道的。
他跟陸宴鬆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從小到大,他幾乎都不曾管過他,他與他,最多也只有一層血緣關係而已。
“揚兒,你說什麼?”秦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他可是你爸,你爲什麼不管!”
“媽,我會根據情況,儘量減輕爸的罪狀,但現在把他保釋出來,不可能。”陸庭揚的話堅定不移。
手機從秦婉的手裡滑落下去,她丟了魂似的坐到地板上,實在不能接受她兒子的態度,是什麼才能讓他的態度如此堅決?
秦婉想到這一點,腦海中飛快閃過了一個可能,於是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拿着包衝出了家門。
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警察局,陸宴鬆剛結束完審問,秦婉便指名要見他。
警察幫他們做了安排,兩個人隔着一層防盜窗,只能通過電話交流。
“宴鬆,他們是不是因爲那件事抓你?”秦婉試探性地詢問,她知道陸宴鬆一定能明白她指的是哪件事。
陸宴鬆沉默地點點頭。
秦婉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裡。
“那你知道是誰舉報的嗎?”
“能有本事查到這麼多證據的,除我之外,只有一個人。”陸宴鬆的眼底閃過一絲犀利的冷光。
秦婉震驚地張大嘴巴,很難以置信地問:“你是說揚兒?”
“嗯。”陸宴鬆點頭,隨即又從鼻腔內溢出一聲冷哼,“估計他真是被那個葉安可迷得神魂顛倒了,居然爲了幫她們家報仇來對付他兒子,呵,我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兒子。”
“不可能,不可能是揚兒。”秦婉瘋狂地搖頭,然後“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一定是葉安可,一定是那個女人……”
她嘴裡一邊碎碎念着,一邊快步往外走去。
陸宴鬆看着她的背影,想喊住她,她卻聽不見他的聲音。
秦婉出去以後,就給葉安可打了個電話,想試試她是什麼反應,
葉安可接到她的電話,有些意外,再三猶豫之後還是接了。
“喂,媽。”
“你現在在哪兒?”
葉安可皺眉,心想她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我在我媽這裡。”沉默幾秒後,她回答道。
秦婉聽着她的語氣平靜無瀾,竟沒一點兒心虛,
這樣看來,她開始懷疑,那件事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媽找你有點兒事,你方便現在回來一趟嗎?我派司機去接你。”
聽她這麼說,葉安可直覺性認爲一定是有什麼事。
於是,她試探性問道:“媽,你有什麼事?電話裡不方便說嗎?”
秦婉沒想到會被她拒絕,雖然她沒有直說,但這意思也很明顯了。
“你回不來就算了。”秦婉以退爲進,裝作很失望的口吻說。
葉安可頭疼地擰了擰眉,“我會回去。”
H。K集團總裁辦裡。
陸庭揚坐在黑色的辦公桌後,整個人彷彿被陽光鑲嵌出金邊。在耀眼的光芒裡,他逆光的面容竟顯得如此冰冷。
喬森敲了敲門,在得到應允後才推門而入。
坐在黑色皮椅裡的男人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喬森心一驚,弱弱地呈上去一份文件。
“陸總,這份文件,籤個字。”
陸庭揚微掀眼簾,利落地簽好字,然後他頭也沒擡地將面前的這份文件丟到一邊,沉聲道:“幫我推掉下午的視頻會議。”
“陸總,你要去哪兒?”
“警局。”淡淡的溢出兩個字,陸庭揚瀟灑起身,拿外套披在身上,闊步走了出去。
喬森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竟然會覺得心疼。
他在心底臥槽一聲,自己又不是gay,心疼陸少幹嘛?
警局裡。
局長聽聞陸庭揚到來,立刻跑出來迎接,雖然他的父親已經落網,但陸庭揚這人手握重權,還是得罪不得的。
“陸少,您來了。”
“我父親呢?”陸庭揚面無表情地詢問。
局長知道他肯定爲這事而來,所以早已做了安排。
“陸少,請跟我來。”他四十五度鞠躬,做歡迎的姿勢。
陸庭揚邁動步伐,局長誠惶誠恐地跟在他的身旁帶路。
不同於跟秦婉見面時的情況,陸宴鬆被安排進了警察局的會客室裡。
陸庭揚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他正襟危坐,戴着手銬的兩隻手垂在膝蓋上,一派威嚴。
陸宴鬆聽到開門的動靜,緩緩擡起了眸,在看到陸庭揚時,眸中明顯劃過一絲怒意。
雖然只有一瞬,但陸庭揚還是捕捉到了。
他知道,他爸一定猜到這事是他做的了。
陸庭揚的心底涌上愧疚,他抿了抿薄脣,轉頭對局長說:“我有話要單獨和我爸聊,你在外面侯着吧。”
“好好好,陸少您慢聊。”局長諂媚地笑着,還帶上了門。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陸庭揚走到沙發旁,對陸宴鬆微微鞠了一躬,“爸。”
陸宴鬆氣憤地哼一聲,然後冷冷別開了頭。
看着他的反應,陸庭揚明白他一定不會輕易的原諒他了。
他擰緊眉,最終彎下腰道:“爸,對不起。”
“誰稀罕你的對不起,你最好有多遠給我滾多遠。”陸宴鬆咬牙瞪着他,眼底一片森寒的冷意。
“我會爭取給你寬大處理,但你必須要爲所犯下的錯誤負責。”說完,陸庭揚又一次彎下腰,“是兒子不孝。”
“呵。”陸宴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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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可和秦婉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這家咖啡廳是秦婉經常去的,她來到的時候,她已經坐在窗邊了,只不過整個人的神色看上去有幾分疲憊。
她默默攥緊包,走到桌前,叫了聲“媽”。
秦婉擡眸掃了她一眼,葉安可不知爲何,總覺得她那個眼神有些冷。
“坐吧。”
葉安可點了下頭,見她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肚子上面。
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了,小腹的凸起也很明顯了,葉安可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便小心問道:“媽,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說嗎?”
秦婉徐徐吹了口咖啡的熱氣,輕笑一聲纔不疾不徐道:“庭揚他爸坐牢了,你知道嗎?”
“坐牢了?什麼時候的事?”
葉安可下意識追問。
聰明如秦婉,她一下子就抓住了葉安可話中的不對勁。
正常人一般都是先問爲什麼會坐牢,而她問的卻是什麼時候的事。
“安可,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早知道了是不是?”秦婉問着,眼神已陡然轉冷。
她“哐當”一聲將咖啡杯放回到桌上,眸中頃刻間就升起了怒意。
葉安可見她直接捅破了窗戶紙,心想自己終於不用再僞裝了。
她揚起漂亮的脣,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道:“陸宴鬆他就算是坐牢,那也是罪有應得。”
話剛說完,她迎面受到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
秦婉下手着實不輕,葉安可白皙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五個鮮紅的指印。
作爲晚輩,她自然沒有跟秦婉還手的道理,葉安可僅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們陸家所造成的罪孽,這輩子都無法彌補。”
說完,她拿着包飛快地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