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雲在太平寨住下,這一晚也幾乎是沒睡,她心裡牽掛着好多事情呢,哪裡還有心思睡覺?後半夜的時候,沉香木香帶着人趕了過來,巧雲見到他們都還安好,總算是放心了。
“還得麻煩兩位,能不能派人去海寧沐陽那邊,通知我大哥、林先生等人,立即帶人離開隱藏起來,千萬別再露面。還有,問問我大哥,是否有辦法出海找侯爺。京城裡的情形,侯爺半點兒不知,若是貿貿然回京,那就是自投羅網了。”
此刻京城裡這邊還在各處搜尋巧雲呢,估計還沒人想到海寧那邊。那頭是巧雲和楚睿風的另外一個落腳點,有他們好多的產業,必須趁着現在朝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產業轉移,人員安頓妥當,最大限度的減輕損失纔好。
再者,就是楚睿風和楚康盛。楚睿風出海在外,根本不知道京城裡的形勢,若是他突然回京,那就是自投羅網危險重重,所以要儘量想辦法通知他。巧雲記得以前青雷說過,在海寧港口,還留着一艘船,就是爲了臨時急用的。或許可以想辦法,在楚睿風回航的必經之路上等着他,提前通知,讓楚睿風避開危險。
“還有南紹那邊,也得派人過去,趕緊通知國公爺,千萬不能貿然回京。”楚家這一次罪名不小,想來皇帝未必會輕易放過楚家。假如楚康盛父子都在外面不回來,還算是能夠保存一些實力,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至於長公主,她畢竟是皇帝的親姐姐,想來皇帝就算是狠心,也不會對長公主如何,頂多囚禁起來。只要楚家父子都保存好實力,以後想辦法救出長公主也是可能的。但是假如楚家父子都落入網中,那可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沉香等人也不傻,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於是便立即派人下山去,想辦法趕往海寧還有南紹。
“夫人放心吧,我等一定盡心盡力將消息送到。只要侯爺和國公在,咱們楚家就不算倒了,狗皇帝這樣對待楚家,乾脆反了他算了。”護衛們都十分氣憤,此刻便齊聲說道。
巧雲搖頭,“反不反的,需要等你們侯爺回來再說,我做不得主。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儘量保存實力,只要咱們的人手財物都在,東山再起就不是難事。諸位,拜託了,黃巧雲在此謝過諸位能夠在此刻依舊不離不棄。”
巧雲說話間,便朝着眼前一衆護衛深施一禮。她是真心感謝眼前這些人的,楚家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些護衛就算是就此離開四散,也在情理當中。樹倒猢猻散,這是人之常情,然而眼前的人誰都沒走,反而盡心盡力的保護她,真的是讓巧雲很感動了。
“夫人萬萬不可這般,我等受侯爺和夫人的恩德,終身不敢或忘。如今楚家雖然出事,只要侯爺和夫人還在,楚家就有復興的希望。我等誓死追隨侯爺和夫人,不管夫人有任何差遣,我等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護衛們見到巧雲這樣,趕忙相勸,“夫人且安心在這裡等着,我等這就去報信。”說完,木香便領着幾十名護衛下山,星夜趕路,一路向南去報信。
接下來的日子裡,京城各處嚴查,就連京城附近的州縣,也都張貼了巧雲的畫像,四處捉拿女刺客黃巧雲。只是誰也沒想到,巧雲會躲在西山深處的太平寨裡。這邊十分安靜,寨子裡的人從不下山辦事,外面的紛擾,對於這邊幾乎沒什麼影響。
皇帝的傷不算特別重,養了七八天之後,傷口漸漸癒合,也就敢坐起來了。這個時候,皇帝才召見了長公主。
長公主雖然被抓了起來,可是她的身份在那裡,沒有皇帝的旨意,誰也不敢對她不敬。故而長公主並沒有被關進天牢,而是囚禁在了一處院落,那邊每天有人供應飲食,除了不能隨意走動之外,長公主倒是沒有受到多大的委屈。
不過,這些天長公主心繫丈夫兒子媳婦,日夜難安,也是憔悴了好些。故而皇帝見到長公主時,就覺得長公主好像忽然之間老了幾歲的模樣。
“皇姐,朕自問待你們楚家不薄,爲何你們還要瞞着朕,做這些大逆不道之舉?”皇帝見到長公主這般,心中也是有些不太得勁兒。不過一想到楚家竟然揹着他與前朝有勾結,皇帝就氣得慌,於是這語氣也有些不太好了。
長公主看了皇帝一眼,十分平靜的說道。“我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楚家忠心一片,何來什麼大逆之舉?至於什麼勾結前朝,這又是從何說起?楚家與前朝大趙有不共戴天之仇,怎麼可能還與前朝勾結?”
來之前長公主就想好了,不管皇帝說什麼,就是一口否認。楚家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表明與前朝有關,就不信皇帝能夠空口白牙的就定了楚家的罪名。“陛下是一國之君九五之尊,看着誰不順眼直接動手就可以了,沒必要弄什麼罪名。”
“楚家父子爲了大遼鞠躬盡瘁,不辭辛勞,我丈夫如今出征在外,爲大遼平定南紹叛亂,沙場征戰,生死一線。我兒爲了陛下的長生不老,出海尋找煉丹之物,海上風雲變幻,兇險異常。”
“楚家這般爲皇帝效力,只因爲陛下看中了巧雲,便要不惜一切代價抹黑楚家,這等手段,着實低劣。陛下,你這樣對待楚家,就不怕其他臣子寒心麼?堂堂九五之尊爲了一個女人,就要害了忠臣滿門,哈哈哈,若是天下人得知,誰還敢爲陛下效勞?”
長公主也不是好惹的,她一個沒有母親照顧,還有漢人血統的女子,卻能在大遼生存下來。還能幫助皇帝登基,成爲大遼歷史上爲數不多這麼有名的長公主,其心性智慧又豈是尋常?此刻她一字一句就如同刀子一般,朝着皇帝而去,直把皇帝氣的臉色漲紅,不住的咳嗽。
“胡說,一派胡言,朕若非是手上有證據,又如何會對公主府下手?明明是有人聽見了定國公和老國公的對話,猜出了那丫頭的身份。之後又找到了那丫頭的九彩飛鳳玉,以及你書房中的那幅畫,證人證物俱全,豈能任你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