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立生賠笑說“王律師來的晚不知情,是我太太同暮小友起了誤會,是吧,暮小友。”
王律師不由詢問以靜:“真是這樣嗎?”
以靜呵呵一笑,一點面子都不給的說:“當然不是,黃先生記性真不好,剛纔還說我一鄉野丫頭不配站在這裡,這會兒就忘記了。”
黃立生噎了一噎,沒想到這丫頭這麼不給自己面子,可是一想到她和王律師關係交好又覺得不給自己面子很正常,畢竟剛纔都那麼不給自己面子了。
人啊,就是這樣。
你比他弱,有理也得憋着。
你比他強,無理也能有理。
黃立生厚着臉皮說,“剛纔是黃某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這小朋友和王律師你認識,這樣,我在這裡和你道個歉,對不起。”
口氣出乎預料的鄭重無比沒敷衍。
黃太太不滿的扯了他一把:“老公,你還真道歉啊?”做做樣子不就可以了。
黃立生不住使眼神,口中說着“做錯了事當然要道歉。”他也想做做樣子啊,對一孩子當可以不用真誠可律師在這裡,尤其這是王律師!那是會看臉色會讀心術的人你假裝道歉人能看不出來嗎?
王律師笑眯眯的讚許:“黃先生好魄力。”
黃立生擦了擦腦門的汗,心虛一笑,“王律師你就別取笑我了,在你面前我哪敢班門弄斧啊,你看能不能幫我向暮小朋友說兩句好話……”咱化干戈爲玉帛了吧。
他滿眼期待的哪還有先頭那高高在上的樣子了。
王律師本來是不想幫這忙的,可是一想到這黃立生每年都會向福利院捐助一筆錢,那是筆不小的數目,本着爲福利院的孩子考慮他開口說,“暮小姐,黃先生爲人還是不錯的。”
頓了下,又補了一句,“他每年都向福利院的孩子捐助五十萬。”
以靜驚訝,沒想到這黃立生竟然還是個會行好事的。
藍宜倒想起什麼,向她悄悄的說“說起這個來這黃叔叔也不是那麼討厭的,聽我爸說,他十幾年前發家了後一直不停的捐這捐那的,就是他那太太平時有些瞧人不起。”講到最後一句時撇了撇嘴。
以靜說,“這沒什麼,生活在上層的人不瞭解下層人的生活,就像你之前不也瞧不起過我。”
藍宜知道以靜不是在她和翻舊帳,就是講着實話而已,點頭認同道,“沒辦法,你不知道我以前老聽說你們生活在農村的不洗澡很髒什麼什麼的,和你接觸後才知道你比我還愛乾淨根本不是傳聞中的那些人,這點我偏見了我承認。”
以靜拍拍她的臉:“乖。”
藍宜沒好氣的拍開她的手。
而兩人的對話落入黃立生耳朵裡,這男人也打從這會開始對以靜有了些微的改觀,剛纔的道歉只是看在王律師的面上而不是發自內心的,但這會他忽然就想到,像這樣沒身份的孩子能認識王律師可不就是身上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認清自己,看清局勢,不茫然。
這也是一種過人之處。
黃立生心裡感嘆着,這會兒發自真心的說,“我忽然想起我家那女兒,和暮小姐同歲,都是十八歲,不過我家女兒和暮小姐比起來可差遠了。”因爲永遠不懂站別人立場說話,不論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