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龍也看着花青瞳,它妖異的面孔隱隱流露出一絲激動,這次它一定要做好主人吩咐的事,然後回到主人身邊,努力討得主人的歡心!
許禪光隱隱覺得有些古怪,但一時又說不出哪裡古怪。直到——“啊!”
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立時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衆人都朝他看去,然後,所有人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許禪光的臉扭曲起來,眼球痛苦地向外突起,他用一隻手死死地拽住陰龍的尾部,將它朝外拽,而陰龍的頭部和前半個身子,已然從他側頸破開的血洞處鑽了進去。
陰龍的身體太滑了,許禪光拼命地拽着,但滑溜的陰龍,還是很快就掙脫他,從他汩汩涌出鮮血的頸側血洞處徹底鑽了進去。
他衣服下的皮肉蠕動,那是陰龍在遊動。
陰龍進入他的體內後,就順着他的天脈一路向下,來到他的丹田之中。
許禪光死死地捂住頸側的血洞,低頭雙眼瞪的滾圓,他感受着自己的丹田裡,天之力迅速地消失。
他是天泉境的修爲,但事實上,他已經是天泉境後期圓滿,再過不久,他就能夠突破,踏入天珠境!
到了天珠境,在天眷者中,纔算是真正的高手!
他的天之力何其磅礴,他的天禮菩提花何其聖潔強大,但是現在,他的天之力被一張巨口不斷地吸噬而去,他的修爲從天泉境後期圓滿,一路下跌,轉眼,跌到了天泉境中期。
緊接着,天泉境初期。
那吸噬力似乎越來越強,極快的,他的修爲繼續下跌,轉眼竟跌破了天泉境,回到了天靈境……
而他的天禮,亦同樣跟着虛弱,再虛弱……
旁人看不到他身體裡的變化,只能看到他越來越驚恐的神色,和越來越蒼白的面龐。
“禪光!”終於,琅轅公許同山大吼一聲,朝許禪光撲去。
他抱住許禪光,用衣袖去堵他頸側的血洞,“太醫,陛下,快叫太醫啊!”
太醫很快就來了,卻被許禪光狠狠揮開,“班魚,快,出手,重擊我的丹田!”許禪光找回了神智,狂怒而倉惶地說道。
所有人都看到那醜陋的怪物鑽進了許禪光的身體,他現在叫班魚重擊他的丹田,那就是說,那怪物正在他的丹田裡?
所有人毛骨悚然,除了司玄眼底隱隱流露出噬血興奮之色外,就連華君弦都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後目光深沉地看向花青瞳。
花青瞳面癱着小臉,眼底有着絲絲擔憂。
許禪光很強,他的天之力一定很強很可怕,到了天泉境,天之力已經不再是霧氣,而是化作一口深不見底的泉水,那泉水有多深,誰也不知道。
陰龍如何將那源源不盡的泉水吸乾?它會不會受傷?花青瞳心中萬分擔憂。
眼見班魚反應過來,凝聚起力量就要去重擊許禪光的丹田,花青瞳終於忍不住,大喝一聲,“班魚,你住手!”想幫許禪光?不行!
花青瞳不顧實力差距,朝班魚閃身襲去。
班之嫿突然眼神一凜,閃身而來,“花青瞳,受死!”
她朝花青瞳背後襲來一掌。
花青瞳的心性向來是純粹而直接的。她知道自己最先該做什麼,該捨棄什麼,於是,她不顧班之嫿從背後的襲擊,竟是毅然決然去阻攔班魚。
她不怕被班之嫿重傷,她寧可重傷,也要阻止班魚。
只要陰龍吸乾許禪光,許禪光必死無疑,她要爲陰龍爭取時間,她得保護陰龍。
班之嫿目光一閃,她沒想到,花青瞳竟如此心性堅硬狠辣,寧願重傷,也不願放棄阻止大伯。
這樣的敵人更加可怕,不能留,一定要殺死她!班之嫿心中的殺意瞬間沸騰到極致,這一刻,她對花青瞳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仇恨,而是隱隱多了一絲忌憚和恐懼。
當下,她本有九分力的一掌,瞬間變化爲十成修爲,毫不保留的奪命擊出。
花青瞳心知肚明,卻眼中神色冰冷,堅不可摧。
一直默默注視着少女的姬泓夜此時面色終於一變,瞳瞳太胡鬧了,她還懷着身子呢,就這樣冒險。
眸中閃過淡淡的責備和心疼,而後,他看向班之嫿,眼中殺意凜冽,他擡起修長白皙的手,天之力匯聚,涌動,他屈指一彈,凝成一團的天之力狠狠射向班之嫿。
而與此同時,一聲清冷的怒喝也同時響起,“孽蓄!爾敢!”
寒香襲來,一朵殷紅的梅花憑空飛射而來,與姬泓夜那道天之力同時擊向班之嫿。
春殿一名綠衣人見狀,忽地彈出一道光,將二人的攻擊擋下,可縱然如此,班之嫿依舊還是被二人的攻擊震傷。
她捂住胸口後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轉身卻忙朝那出手的綠衣人躬身道謝。
那綠衣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略有些興味的目光看向了門口。
門口,纓推着西門清霜的輪椅緩緩走了進來。
花青瞳在嗅到那梅花的寒香之時,就知道是舅舅來了。
她心下一鬆,出手更無顧及,憑她天靈境後期的修爲,去對抗班魚這個天泉境中期高手,竟真的將他阻擋片刻,爲陰龍爭取來更多的時間。
僅是這一點點的時間,許禪光的修爲已下跌到天靈初期。
花青瞳心中一鬆,看來陰龍非但不吃力,反而越來越兇猛。
許禪光已經面無人色。陰龍在他的體內,他傷不到,摸不到,只能被動承受,恐懼地感受自己辛苦修煉的修爲一點點的消失。
爲什麼?陰龍明明已經認他爲主,爲什麼會吞噬他?他的腦海閃過重重的疑問,但最終,他不可思議地看向花青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是這個少女,是她啊!
班魚被花青瞳阻止,但也只是一瞬,他微愣之後便是陰狠一笑,轉身向花青瞳襲去,花青瞳面癱的臉上毫無表情,卻是抱着肚子轉身便跑,並口中大叫道:“舅舅救命!”
所有人一愣。
剛纔還勇敢果決的少女,此刻竟轉身就跑,還口喊救命,這反差也太……
花青瞳纔不管旁人,她徑直跑到了西門清霜身後。
西門清霜溫和慈愛地看了她一眼,見她挺着一個大肚子,眼中不禁露出責備之色,“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花青瞳面癱着臉看着舅舅,然後伸手指向班魚,“舅舅,殺了他。”
班魚一愣,眼神驚疑不定。
他們都注意到了之前的那朵紅梅,人盡皆知,西門清霜未廢之前,他的天禮就是紅梅。
此時又見紅梅,莫非西門清霜好了?
嘶!不可能吧!西門清霜廢了十來年了,怎麼可能一下就好了?可若說他沒好,那之前的紅梅又如何解釋?
“西門清霜,你這個廢物來做什麼?你不是被困在西門家嗎?你是怎麼出來的?”班魚狠聲詰問,死死盯着西門清霜,他的心中隱隱有絲恐懼在蔓延,讓他格外的不安。
西門清霜淡然地看着他,沒有憤怒,沒有仇恨。而是微微一笑,看向華君弦,“多謝陛下撤去御林軍,讓我等自由出行。”
華君弦微微一笑,“西門候的修爲?”
西門清霜溫和一笑,“回陛下,多虧了瞳瞳相助,我的身體已無大礙。”他說的保守,但聽到此言的人們,卻是齊齊心頭大駭,西門清霜恢復了?
華君弦瞳孔一縮。
最驚恐的就要數班魚。此刻的班魚哪裡還記得去幫許禪光,他死死盯着西門清霜,如果西門清霜恢復了,那他、那他至少是天珠境!
天珠境,他努力了十幾年,依然還停留在天泉境,前段時間好不容易突破到了天泉境後期,而十幾年前,西門清霜就突破了天珠境,趁他突破之時修煉未穩,他與旁人聯手,這纔將他至殘。
可眼下,他竟說他恢復了?
一股寒氣陡然從心底竄起,班魚不斷地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班魚,許禪光,今日就是你二人的死期,十幾年前的債,我也該討回了!”西門清霜從輪椅上緩緩站起。
此時的他已不像剛治好身體時的蒼白病態,他的臉色紅潤了不少,氣息越發沉穩了,花青瞳歪頭看着,甚至察覺不出舅舅身上有天之力的波動。
西門清霜站了起來,他朝班魚走去。
班魚臉色蒼白,本能後退。
殿內所有人屏息靜望。
他們不由想起十幾年前的西門清霜,那時的他意氣風發,傲意凜然,天姿絕倫,二十出頭就已經是天珠境,鋒芒無人可及,連萬象宮都因他而驚動。
然而天才總是容易隕落的,一夕間,他成爲人不人鬼不鬼的廢物。
而此時,他人到中年,十幾年的磨難讓他再無曾經的尖銳鋒芒,反而更多了一些內斂,溫潤。
他鋒芒盡斂,可卻讓人更加覺得心驚。
在場衆人,看不出他有多強,十幾年前就是天珠境,那十幾年後呢?
“陛下,爲什麼放他出來?”班魚節節後退,忍不住回頭看向朝陽帝。
朝陽帝閉了閉眼,他雖答應與花青瞳聯手,但他其實並不相信花青瞳能夠殺死許禪光和班魚,他只不過是想謀一個人,謀花青瞳。
在他的認知中,花青瞳殺不了許禪光和班魚,這樣,她就得嫁給自己!
可眼下……
他以爲西門家氣數已盡,可看着西門清霜淡然溫和的面龐,他知道,西門家復興在即!
華君弦閉了閉眼,無聲嘆氣,再睜眼,他眼中已帶上了溫和笑意,“鎮國公府乃是朝陽國的頂樑柱,朕爲什麼不放他們?之前已是不得已而爲之,現在真正的奸臣是你班家和許家!”
花青瞳面癱着小臉,眼中閃過濃濃的鄙視,華君弦太虛僞了。
班家和許家衆人臉色紛紛一變,均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朝陽帝。
而就在這時,許禪光終於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衆人聞聲去看,卻見一物從他的丹田處破腹而出,那物竟是比之前大了一圈不止,渾身已然長滿了細密的鱗甲,漆黑髮亮。
若說之前的陰龍只有小孩手臂粗細,那現在,已然有成年男子的手臂粗細長短,它看起來結實強壯許多,隨着體積增大,它的頭顱同樣長大,那張人面,也越發清晰,五官妖嬈精緻,上面細密的紋路猙獰恐怖,它的雙眼烔烔有神……
有人看清了它的模樣,嚇的面無人色,幾名官員竟是當場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然而陰龍卻只是目光專注地看着花青瞳,它的嘴裡含着一枝花朵,聖潔美麗,那是菩提花,許禪光的天禮。
聖潔的菩提花和陰龍詭譎的鬼面交融在一起,此時此刻,這畫面無比震撼,恐怖。
“禪光……”許同山似乎一瞬間老了十歲不止,他顫顫歪歪地扶着許禪光坐下,許禪光臉色蒼白黯淡,沒有了天之力和天禮,他的臉上瞬間出現不少皺紋,他死死地盯着陰龍,眼中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
花青瞳蹲下,朝陰龍伸出了手。
陰龍眼中霎時閃過一絲喜悅,飛快地朝主人竄去。它竄上花青瞳的手臂,將菩提花交給她,它的身體便緩緩縮小,縮小到姆指大小,用鬼面小心翼翼地輕觸她的脖子,見她沒有厭惡排斥,它不禁發出一聲刺耳的‘嘰’聲,歡喜無比。
花青瞳目光柔和,將她抓進手心裡,捧到面前,認真道:“謝謝你,你有沒有受傷?”
陰龍控制不住自己歡喜的心情,尾巴不斷地扭動着,主人好溫柔,主人在關心它,主人也是在乎它的,喜歡它的。
“嘰!嘰!”沒受傷,沒受傷,就是吃撐了,要慢慢消化。
它難聽的聲音傳進花青瞳腦海,音波擴散後,花青瞳竟奇蹟般地聽懂了它的話。
花青瞳用指腹摸摸它有了鱗甲後堅硬冰冷的身體,但她沒有嫌棄它,將它塞進自己的領口,安慰道:“你安心休息吧。”
陰龍歡喜無比,覺得自己好幸福,主人一點也不怕它,不防備它,還把它放進自己的領口裡睡覺。
“花!青!瞳!”許禪光虛弱地叫,眼中恨意滔天。
花青瞳一步步走向他,眼神同樣帶着恨意,“你當初追捕我的陰龍時,可有想過今天?”你上輩子參與覆滅西門家時,可想過有今天?
許禪光恨到極至,已然無言。
花青瞳翻手拿出匕首,她要了結了這個人的性命,親手了結,才真正放心。
所謂打蛇不死,後患無窮,哪怕她知道許禪光已經油盡燈枯,但她還是要親眼看着他死才放心。
如此謹慎的做爲,沒有人會認爲她膽小,只會讓人覺得,此女心性可怕,不宜爲敵。
司玄雙手緩緩緊握,眼中血浪滔天,他死死地盯着花青瞳,頭痛欲裂,他幾乎忍不住心底的暴虐,他要她,這種強烈的慾望即將把他的理智淹沒,他在竭力忍耐,但他連自己也不知道,這種忍耐和理智還能堅持多久。
事實上,花青瞳的謹慎是對的,聖王寺有一種秘法,可令人轉世重生,當然,那種秘法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一則離不開自己天禮的護佑,二則要選擇合適的轉世目標。
可現在,許禪光的天禮已經被陰龍奪去,修爲也被廢掉,他的雙眼死死盯着花青瞳,確切的說,是盯着她的肚子,隨着花青瞳的步步逼近,他眼中的瘋狂之色令人心驚。
花青瞳目光微閃,心中突感不適,腳步不由微微遲疑,圓圓道:“小公主別怕,你儘管去,此人想奪舍小皇子,哼,你乃大帝返祖血脈,只怕他消受不了,要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原來如此!花青瞳面瞳的眼神兇狠,想奪舍她的孩子?她一定要讓也死的極慘!
許禪光眼神興奮扭曲,看着花青瞳不斷靠近,他的面龐激動,發出不正常的潮紅,花青瞳目光冰冷,大步靠近,揮舞匕首!
“瞳瞳別過去!”姬泓夜臉色一變,猛撲上前,擋在花青瞳面前,他轉身,將少女摟近懷裡,“別過去,他們聖王寺有轉世秘法,他想奪舍孩子。”
“我不怕他。我要殺了他。”花青瞳去推姬泓夜,姬泓夜用力抱緊她,低聲道:“我知道,瞳瞳是大帝血脈,瞳瞳不怕他,可我不想,不想讓他肖想孩子,瞳瞳,別過去,我來殺他。”
姬泓夜淡淡哀求,他聲音極低,衆人只當他們在耳語,姿態頗爲曖昧。
司玄死死盯着他們。
花青瞳抱住肚子,擡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姬泓夜,“孩子是我的,關你何事?”
“不關我的事,孩子和我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是……我只是也看他不順眼,我早就想弄死他了。讓我來,讓我來!”姬泓夜連忙舉手否認,他一臉認真地看着少女,心中滿是無奈和寵溺。
花青瞳到底還是在乎孩子,沒有再繼續靠近許禪光,而是將匕首遞給姬泓夜,“這個借給你用。”
姬泓夜目光一軟,接過匕首,轉身,匕首出鞘,如利箭般射向許禪光眉心。
噗哧!
果斷狠辣,沒有一絲停頓,匕首深深釘入許禪光眉心裡,從後腦穿出,許禪光瘋狂的表情被永遠定格。
姬泓夜擡掌一吸,匕首被吸出,上面滴血不沾,姬泓夜讚道:“梅花冷香,苦寒烏雲,清霜先生的東西,果真不凡!”
“禪光!”許同山悲吼一聲,撲到了許禪光身上慟哭出聲。
姬泓夜冷冷看了他一眼,招手一揮,一枚七色戒指便從許禪光手指上脫落,飛到他的手中。
那七彩戒指上鑲有一朵聖潔祥和的菩提花,隱隱有神聖光芒流轉,見殿內不少人都盯着這枚戒指,姬泓夜微微一笑,將戒指收起。
“有烏雲出手,許禪光神魂難留,瞳瞳放心,此人已死。”姬泓夜將匕首還給少女,見少女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他心下不禁一苦,遂乖覺地後退,回到原位坐下。
容威見他回來,不由問道:“什麼意思?不是說孩子是你的嗎?”
姬泓夜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如你所見,瞳瞳不打算讓孩子認爹了。”
容威英俊的臉龐微凝,看着他目露同情,再看向花青瞳的目光已然十分佩服。
而那廂,西門清霜已將班魚逼至絕路,隨着西門清霜的步步逼近,班魚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在不斷增強。
天靈,天泉,天……珠!
天珠境!
不,不止!
天珠中期!
西門清霜果然不失爲千年難遇的天才人物,他剛恢復健康時,還是天珠初期,此時不過數月,已然是到了天珠境中期!
班魚絕望而不甘,爲什麼,他與西門清霜從小便是這皇城的風雲人物,而對方卻樣樣比他優秀,他明明已經被他廢了,可沒想到,這人竟還有翻身的一天,他不甘啊!
而就在這時,班之嫿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當然,她是朝着一名綠衣人跪下,“殿主,嫿兒求您救救我大伯!”
班家不能沒有大伯,沒有了大伯,班家還算什麼?她班之嫿還算什麼?
然而她此言一出,無疑是石破天驚!
殿主?
哪個殿主?
班魚臉上突然露出狂喜之色,他猛地看向綠衣人,之前沒細看,此時一看,此人不正是春殿殿主麼?他曾遙遙見過春殿主一面,至今還有印象。
班魚當即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向綠衣人呼救,“殿主救命!”
綠衣人眼露寒芒,他大約三十左右的模樣,身形高大,但眼神滄桑,顯然,他的真實年齡遠遠不止三十左右。
他冷冷地看了班之嫿一眼,“嫿兒,你如此沒用,次次令本殿主失望,你說,本殿主爲何還要幫你?罷了,你終究是我春殿使者,但過了今日,便不是了。”
“殿主!”班之嫿驚愕擡頭,滿眼驚懼。
不再是春使,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離開,與萬象宮再無關係,二是……繼續留在春殿,身份是殿主的妾。
春殿不知有多少春使爲了繼續留在春殿,而成爲了殿主的侍妾。
班之嫿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一天!
她深深不甘,但,成爲殿主的侍妾,也不是沒有好處,甚至,好處更勝使者一籌,若能得殿主寵愛,或許還有更想象不到的好處!
“嫿兒願爲殿主以身溫席!”她微微仰頭,露出姣好容顏,雖不是絕色,卻也姿色秀麗,白皙的頸項從衣中露出,格外誘人。
春殿主勾脣一笑,柔聲道:“嫿兒起來吧!”說着,他一揮袖,將班魚捲到身後。
衆人目露震驚,花青瞳更是目瞪口呆!
所以,完不成殿主的任務,還要被收作侍妾?春殿如此,那秋殿呢?她、她可是秋殿唯一的女孩子啊!爲啥大哥哥和十一哥都沒有提醒過他?難怪殿主總是給她發任務。
花青瞳突然想哭,秋殿主在她心中的模樣還定格在獨孤雲的形象上,她覺得秋殿主是很厲害,很強大的人,可現在一看春殿主,由此代入,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
大既是少女的模樣太接近崩潰,春殿主突然看向她,微笑,“本殿主看,秋殿主對你也不怎麼上心,小丫頭,要不要考慮考慮到春殿來?別怪本殿主沒提醒你,秋殿主可是個變!態!”
“你才變態!”花青瞳目光兇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大人物,你在這裡多丟人?你快走,別多管閒事!”
春殿主輕笑一聲,打量了少女一眼,“小丫頭,本殿主隨時歡迎你到春殿來!”
花青瞳眼中頓時露出厭惡之色,她下意識地看了班之嫿一眼,不由打個了冷顫,兇巴巴地罵:“老男人,不要臉!”
春殿主一呆,臉色頓黑。他冷笑一聲,“能讓獸神顯靈的秋十二使,本殿主可是好奇的很,今日一見,竟是個面癱,不過膽子不小,敢罵本殿主!”
花青瞳不語了,有些擔憂地看向舅舅。
西門清霜的臉色凝重下來,他看着綠衣人,“想不到春殿殿主竟將分身降臨至此,失敬!”
“能再見清霜公子的風采,本殿主也頗感欣慰,本殿主這具分身,不偏不巧,正好也是天珠境中期,清霜公子,你可是執意要與本殿主一戰?”
“在下無意與春殿主一戰,只是,今日在下必殺班魚!”西門清霜眼中殺機一閃。
“那就沒的談了,本殿主向來是憐香惜玉之人,嫿兒既成本殿主愛妾,本殿主自然要全她一個心願!”
話落,春殿主與西門清霜之間的氣息瞬變。
二人都是天珠境中期,威壓之強,令人窒息,花青瞳等人連連後退,班魚突然目光一閃,朝花青瞳殺來!
花青瞳眼神一寒,準備迎戰,就在此時,空氣突然扭曲起來,接着,一道高大身影憑空出現在此,他擋在少女面前,將班魚狠狠一腳踹開!
“你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竟來東大陸搞風搞雨!”高大身影擋在花青瞳身前,看向春殿主。
春殿主錯愕回頭,“秋殿主竟來了?爲了你身後那丫頭?”
殿主?獨孤雲?
花青瞳立即瞪大眼睛看去,仰頭卻也只能看他到他的脖子處,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鬥蓬,連臉都罩在裡面,根本就看不清長什麼樣兒。
他可真高啊!
花青瞳突然緊張起來。
“你來得,本殿主爲何來不得?”高大的身影嘲諷道。
春殿主微微嘆息,“嫿兒,你看,不是本殿主不幫你,實在是沒法幫了啊!”
班之嫿臉色蒼白,猛地扭頭看向花青瞳,滿眼恨意,她從來都是天之驕女,可這一刻,她竟無比嫉妒花青瞳。
“我不出手,你也不能出手,這裡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春殿主道。
秋殿主點頭,算是默認。
班魚的臉色又白了!慘白。
西門清霜眼中殺意沸騰,毫不留情地殺向班魚。
這邊,花青瞳眼神糾結,她仰頭看着秋殿主,小臉嚴肅起來,認真道:“十二見過殿主!”她躬身行禮。
秋殿主低頭,看着她,不語。
花青瞳急了,連忙邀功道:“殿主,任務完成了,華君弦沒娶到班之嫿。”
少女面癱着小臉,眼神緊張,像只笨笨的小松鼠。
“真笨!不就是讓你破壞個聯姻,你就把事情搞成這樣?”秋殿主終於開口了,語氣略帶嫌棄。
花青瞳面癱着臉,心想,她把事情搞成哪樣了?她不是乾的挺好嗎?
“小丫頭不服氣?若不是本殿主來,你如何收場?”他指了指春殿主。
花青瞳立即小臉發僵。
“我,我很有用的,我比班之嫿有用!”所以,你千萬別像春殿主對班之嫿那樣對我。
秋殿主不說話了,鬥蓬下的雙眼盯了她好一會兒,直盯的花青瞳渾身發毛。
片刻,秋殿主惱怒擡手,屈指在她腦門兒狠狠敲了一記,威嚴訓斥道:“你這小腦瓜子裡面胡思亂想什麼?嗯?你大哥哥和十一哥哥來也沒教會你學聰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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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等級劃分:
天洗:通過天洗,覺醒天禮,初成天眷者。天洗分十層。
天靈境,天泉境,天珠境,碧海境,萬物境,完美境,破天境(每個境界分爲初、中、後三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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