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君,昨天晚上沒有盡興,今天晚上再去我那裡喝一杯,如何?”李邦藩問。
“李兄,昨晚喝得太多,到現在頭還疼。”朱慕雲搖了搖頭,李邦藩的住處,他已經交待過三公子,讓他沒事就盯着。
“你的日本舞跳得不錯,我很喜歡。”李邦藩說。
“我什麼時候會跳日本舞了?”朱慕雲佯裝不知的問。
李邦藩今天肯定不是誠心邀他去喝酒,這兩個日本人,扮成中國人的樣子,吃住都與中國人在一起,背後肯定有陰謀。在不知道他們的陰謀之前,朱慕雲肯定不會點破他們的身份。至於昨天晚上之事,也只能裝作一無所知。
“不會吧。”李邦藩有些不相信的說,昨天晚上他們確實喝了不少酒,有些事情,他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你可以問其他人,我連中國舞都不會跳,遑論日本舞了。當然,如果李兄願意,可以教教我,你的舞肯定跳得不錯。”朱慕雲笑着說。
“那就下次再找機會吧。”李邦藩遺憾的說。
昨天晚上,朱慕雲已經將自己的推斷,告訴了胡夢北。對李邦藩和張百朋的身份,胡夢北也覺得意外。但現在,他還看不出李邦藩和張百朋的目的。如果他們真是日本情報人員,不應該再來日語專修學校纔對。
既然胡夢北也無法判斷,這又是朱慕雲的作業,胡夢北同意朱慕雲將這兩位日本情報人員的事情告訴鄧湘濤。
鄧湘濤原本對朱慕雲的判斷,並沒有上心。僅僅靠着對方的眼神,而且還是自己的感覺,就懷疑有問題,這怎麼可能呢?但朱慕雲再次向他彙報時,綜合所有的信息,他得出的結論與朱慕雲完全一致。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們是支那科的情報人員。”鄧湘濤緩緩的說。
“支那科?”朱慕雲驚訝的說。
“這是專門針對我國,特意培訓的情報人員。這些人不但要像專業特工那樣的培訓,而且還得會說漢語,甚至是一至兩門我國方言。他們的要求更嚴格,必須要做到,與中國老百姓同吃同住,而不會被識破,纔算合格。”鄧湘濤說。
這樣的情報人員非常可怕,他們有着專業的技能,再加上幾乎完美的外表,進入中國後,很難被識破。
“這很可怕。”朱慕雲說,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正一步一步的實施着。
“他們很快就會去前線偵察。”鄧湘濤說,他們混入難民的隊伍中,可以在前線任意進出。時而成爲老百姓,時而化妝成中國軍隊,也可以跟日本軍隊溝通。
日本軍隊,除了軍事素養高,武器先進之外,他們的情報準確度,遠勝中國軍隊,這也是中國軍隊節節敗退的主要原因之一。
“有沒有辦法將他們留下來?”朱慕雲說,如果讓他們去前線打探軍事情報,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你的任務,就是當作什麼也不知道。”鄧湘濤說。
行動的事,朱慕雲當然幫不上忙。而且,情報是朱慕雲提供的,如果行動的時候,再讓朱慕雲參與,很容易出事。
李邦藩和張百朋晚上在日語專修學校上課,白天則在市裡四處活動。他們確實是支那科的學員,參加日語專修學校的最後學習,就是爲了最後的考覈。而進入日語專修學校,則是最難的一級。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進展順利。直到昨天晚上,朱慕雲來家裡喝酒。就算朱慕雲沒把張百朋的褲子拉下來,他們的身份,恐怕也藏不住了。
第二天,他們在街上活動的時候,突然一輛小車徑直朝着他們衝了過去。幸好他們身手敏捷,否則的話,不死也得重傷。但就算如此,兩人也都受了傷。張百朋斷了兩根肋骨,李邦藩更慘,小腿骨折。
朱慕雲是晚上才聽到消息,他馬上趕到了雅仁醫院。李邦藩和張百朋,住在同一間病房,他們的主治醫師,正是韋朝蓬。
“他們情況怎麼樣?”朱慕雲找到韋朝蓬,問。
“沒什麼大問題,休養兩個月就好了。”韋朝蓬見是朱慕雲,說。
“他們是我的同學,記得多關照一下。”朱慕雲說,如果讓韋朝蓬知道李邦藩和張百朋是日本人,恐怕他們兩個別想活着走出醫院。
韋朝蓬一家死在日本人手裡,他對日本人恨之入骨。去年日本人攻陷古星時,韋朝蓬就嚷嚷着要上戰場,抗擊日本人。要不是朱慕雲勸阻,現在雅仁醫院就沒有韋朝蓬這個外科大夫了。
“只要是我的病人,我都會關照。”韋朝蓬說,他看了一眼門外,走到門口關上門,壓低聲音問:“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早就準備好了,兩百塊錢根本不夠。至於藥物,就由你自己去弄了。”朱慕雲說,他黑市上,花了的三百法幣,纔將韋朝蓬需要的器械全部買好。
“藥我可以開出來,但一樣得花錢。”韋朝蓬說。
“你傻啊,碰到個金主,開到他身上,不就行了?”朱慕雲眨了眨眼。
“這可不行,你以爲我跟你們這些黑皮警察一樣?”韋朝蓬一臉正氣的說。
“那好,明天我給你送錢過來。”朱慕雲無奈的說,他現在可是借錢過日子。
朱慕雲到病房時,李邦藩和張百朋都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響,兩人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這交受傷,讓他們顏面盡失。作爲帝國精心培訓的特工,他們應該能以一敵百纔對。但一起車禍,就讓他們躺在醫院裡,實在沒臉再見人了。
“李兄,張兄,沒事吧?”朱慕雲“關切”的問,他們沒死,他有些失望。
“還好,只是一個小蟊賊而已。”李邦藩說,事情已經查清了,一名偷車賊,偷了輛車後,只想着逃跑,差點把他們撞死。
“抓到了沒有?”朱慕雲問。
“沒有。古星警察局的辦事效率,實在不恭維。”李邦藩意味深長的看了朱慕雲一眼。
“我人微言輕,否則的話,一定會給兩位一個交待。”朱慕雲嘆息着說。
“以後有機會的。”張百朋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