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於心玉的心態發生了根本性轉變後,遇到問題,她會積極主動參與。而不是像之前那樣,被動接受任務。
女性看問題的角度,與男性是不一樣的。朱慕雲和鄧湘濤,針對宮崎良一,都是想着如何制裁宮崎良一。而於心玉,首先想到的,卻是他的家人。
宮崎良一在古星並沒有安家,可是,他爲了趕時髦,也養了一箇中國女人。只是,宮崎良一經常加班,下班之後,還要在檢查站忙到半夜,基本上都是住在憲兵分隊。對這個女人,鄧湘濤並沒有引起重視。
見於心玉問起,鄧湘濤向她介紹了情況。他之所以沒有重視,是有道理的。宮崎良一很少去那個女人的住處,偶爾去也是白天,基本上不在那裡過夜。找那個女人,只是爲了解決宮崎良一的生理需求罷了。宮崎良一太過敬業,他旺盛的精力,轉移到了抓捕抗日分員身上。
“我還是想去看看。”於心玉緩緩的說。
“你就不用去了,我會派其他人去的。”鄧湘濤忙不迭的說,於心玉的態度雖然端正了,但她的能力,還沒有跟上來。
“區座,我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這點事難不住我。”於心玉堅持着說。
爲了驗證自己的能力,於心玉當即回到自己的公寓,半個小時後,她再回到鄧湘濤面前時,鄧湘濤根本就不認識了。剛纔還光鮮亮麗的於心玉,換了一身土布衣服,她臉上不知道用了什麼,變得黑了許多,眼角還有幾處皺紋,髮型也變了,就像一個三十餘歲的女子一般。
還有她的手指,原本十根纖纖玉指,現在也跟臉上的膚色相似。鄧湘濤以一名專業人士的眼光,仔細看了看,基本上沒有發現異常。於心玉身材妙曼,可換了衣服後,腹部也大了一些,還有腿部,似乎也增粗了。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鄧湘濤圍着於心玉轉了兩圈,除了能從對方的眼睛中,找到於心玉的影子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與於心玉一樣了。
“我現在可以去執行任務了吧?”於心玉得意的說,她的聲音,好像都有些不一樣了,變得沙啞一些。
“完全可以,但要注意,不要被人跟蹤。換妝的時候還要快,半個小時太久了。”鄧湘濤說,碰到關鍵時候,於心玉的這一招,簡直就像是真正的易容。
“慢工才能出細活。要是快了,自然就會有缺陷。”於心玉說。三十分鐘,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畢竟,想要完美,很多步驟是不能省的。
“有的時候,必須要加快速度。如果你的這套手藝,能在半分鐘之內完成,將能成爲你的保命絕招。”鄧湘濤說,當然,三十分鐘也不算慢。可是特定場合,不會給你這麼多時間。
“三十秒?這是不可能的。”於心玉搖了搖頭。
“咱們的工作,就是把不可能變爲可能。想想‘公雞’,他身邊到處都是危險,充滿着敵人設下的陷阱。可他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依然能完成任務。你要多向他學習,爭取早日超過他。”鄧湘濤說,“公雞”已經成了於心玉崇拜的英雄。只要說起“公雞”,於心玉就兩眼放光。
“我儘量爭取吧。”於心玉不再反駁了,既然要以“公雞”爲榜樣,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於心玉走後,鄧湘濤還是不太放心,親自跟在後面。宮崎良一原本是租的房子,畢竟法租界的房子很貴。但野山死後,他就霸佔了亞爾薩羅南尼街15號那套公寓。那可是野山買下的,最終便宜了宮崎良一。
所以說,生命很珍貴,一定要珍惜。當你死了,不但無法實現自己的理想。同時,自己的房產,會被別人據爲己有。還有野山的女人,自然也會投奔其他人。
自從野山死後,亞爾薩羅南尼街15號那套公寓,就再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裡,就像一棟普通的公寓洋房,只要按時繳納各種費用,就不會有任何人來騷擾。
於心玉也是第一次來,但她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先在周圍轉了一圈,觀察好周邊地形後,才敲門進去。鄧湘濤在後面,暗暗點了點頭。於心玉雖說沒有發現他,但這樣的防範意識,還是值得肯定的。
於心玉只在裡面待了十來分鐘,很快就出來了。她步行了一百多米,才攔下一輛黃包車。在青島路下車後,又換了一輛黃包車,纔到了江岸街和豐公寓。
“區座。”於心玉見到鄧湘濤後,發現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驚疑的說。
“有什麼收穫?”鄧湘濤微笑着說,爲了搶在於心玉之前回來,他可是一路狂奔,還好,總算提前了一分鐘。
“收穫不算大,宮崎良一平均一個星期會來一趟,除了給女人留下些錢外,就只在家裡喝頓酒,隨後就離開。”於心玉緩緩的說。
“只喝頓酒?”鄧湘濤驚訝的說,這可不正常。日本人禽獸不如,那個女人他也遠遠的看了一眼,不說風華絕代,至少也風姿尤存。
“是的,只喝一頓酒。那個女人說,宮崎良一不能人道。”於心玉說起此事的時候,臉上羞得通紅。
“沒想到高昂的宮崎良一,竟然是個這樣的人。”鄧湘濤臉上露出鄙夷之情,一個男人,如果不能人道,還算什麼男人呢?
朱慕雲之前彙報過,想去宮崎良一家裡拜訪。當時宮崎良一的臉色很難看,原來如此。這個特點,不知道能否發揮作用?或許,只有朱慕雲才能判斷。畢竟,朱慕雲對宮崎良一,已經非常瞭解。
“你今天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會超越‘公雞’。”鄧湘濤鄭重其事的說,於心玉今天的表現,大大出乎意料。
“一定不負所望,‘公雞’是我崇拜的對象,恐怕永遠也超越不了他。區座,我能問件事麼?”於心玉一臉希冀的說。
“說說看吧。”鄧湘濤不置可否的說。
“什麼時候,我能與‘公雞’見一面?”於心玉問,每次想到這個問題,都會讓她莫名的興奮。她的心裡,也經常會冒出一個聲音,是不是愛上了“公雞”?
聽起來很可笑,但於心玉並不否認。就算他們沒見過面,但公雞的成績,於心玉偶有所聞。她對“公雞”的情況,大概也知道一些。當然,都是她推測出來的。“公雞”肯定是潛伏在敵人內部,身邊隨時都有危險。這一點,讓她萬分欽佩。
於心玉雖然也算一名潛伏人員,可她待在朱慕雲身邊,充其量也就是找個保護傘。與後方的人員相比,她的經歷稱得上驚心動魄。但跟“公雞”比起來,自己太小兒科了。
“有機會的,我保證,你們一定能見面。”鄧湘濤微笑着說,以於心玉今天的表現來看,她完全可以發現朱慕雲的身份。
一旦於心玉知道朱慕雲的身份,他們之間的見面,也就水到渠成。但在此之前,鄧湘濤不會道破天機。
“希望那一天能早點到來。”於心玉一臉嚮往的說。
朱慕雲發來的情報,鄧湘濤自然也收到了。對朱慕雲提出的上中下三策,鄧湘濤也沒有拿穩主意。讓宮崎良一“意外”身故,實在有些困難。宮崎良一在出院之前,就要得手,這個條件限制了太多可能。
陸軍醫院,軍統當然能混進去。可要進宮崎良一的病房,沒有特別的通行證,根本就不可能。鄧湘濤也認爲,只能借他人之手,或者由軍統在宮崎良一出院時擊殺。
晚上,鄧湘濤與朱慕雲見了一面。今天於心玉的表現,讓鄧湘濤很意外。他相信,朱慕雲知道之後,也會很高興。朱慕雲與於心玉,早就是搭檔。於心玉能轉變觀念,開始真正的潛伏,讓他很欣慰。
“怪不得今天早上,竟然會給我買早餐。”朱慕雲聽了鄧湘濤的介紹後,總算明白,爲何自己能在家裡,吃到豆漿油條,還有於心玉親手剝的茶葉蛋了。
“你是沒看到她化妝之後的樣子,我敢保證,你肯定認不出來。”鄧湘濤眉飛色舞的說,對於心玉的醒悟,他是真心高興。這件事,他也會給告訴徐士瀛。於心玉的每一點進步,重慶徐家都很關心。
“希望她能儘快成熟起來。區座,今天,我讓法租界的尉遲青巨,派人協助偵辦彭長林的案子。”朱慕雲彙報着說,彭長林是井山殺的,他明知道這一點,可還得繼續查案。
朱慕雲相信,再過幾天,就能找到某些線索,讓他“查”出,兇手就是軍統的情報處長,外號井神仙的井山。昨天才案發,今天就查出兇手,這也不是朱慕雲的風格。
“巡捕廳對憲兵分隊,恐怕沒什麼好感吧。”鄧湘濤說,只要巡捕廳與憲兵分隊,不穿一條褲子,他纔有機可乘。
“何止沒有好感,簡直是恨之入骨。”朱慕雲微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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