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督軍盧永翔賀。奉上禮金一萬。存入三百萬。”
“廣東黃埔蔣中正賀,奉上禮金一萬。存入二百萬。”
“法國領事館賀,奉上禮金五千。”
“商報賀”
“盛家賀”
“虞家”
人們從第一聲賀禮唱響開始,就麻木了。任何上海百姓都沒有想到,堂堂的盧永翔居然會送上一萬,還存入三百萬。
隨即是名滿天下的蔣中正也賀來了。
整個東南就在這兩個人的手裡。這兩個人居然也來了?全上海的百姓都震驚了。
他們不知道,不知道杜月笙影響了整個東南的那次江浙之行。他們也不可能知道,蔣中正落魄上海的時候。是杜月笙幫助了他。
相對於現在的,他們地名聲勢力。在他們困難的時候。天下就只有杜月笙義無反顧的出了頭爲他們。
這個日子,他們能夠不道賀麼?
這兩個人一出,後面的那些上海的名流們,已經吸引不了大家的注意了。大家只知道。單是前兩筆存款,就是五百萬之巨。
杜先生做事,真是光鮮啊。
又是聲唱響。
“東北張學良賀,奉上禮金一萬,存入三百萬!”
人羣呆住了。東北奉系的少東家也出錢?人人齊齊的看向了盧攸嘉。站在月生哥身邊的少爺一臉地壞笑:“他有的是錢,這個全算賀的。不算存的。”
一邊趕來賀喜地奉系張宗昌狂笑起來:“盧公子自己和我們少爺說去。我可做不了這個主。”
“。來啊,給本公子發電報,就說他的賀禮是一百萬。不肯算我的。寫上。張學良賀一百萬。唱起!”
頓時人羣鬨堂大笑。李福全幾個齊齊叫了起來:“東北張學良張公子賀一百萬!”
聲音越來越大。
頓時,外邊無數地百姓一起起鬨:“東北張學良張公子賀一百萬。”
杜月笙狂笑起來。扶住了盧攸嘉的肩膀:“你這傢伙。”
“哼。敗家子把前清宮裡的寶貝折騰來上海,發財不少地。吃他點對得起祖宗。”少爺皮笑肉不笑的:“怎麼,他咬我?”
聽着法租界裡,齊齊的喊聲。
剛剛提了一皮箱錢到了法租界地永野望目瞪口呆:“什麼?”
“永野先生。外邊說東北張作霖地兒子賀禮百萬。”
“他,他媽地!”
本來想搶先送個人情,存上點錢的永野望低頭看着自己手裡地皮箱。他哪裡有權力送這麼多錢?
一咬牙:“回頭。回頭。我回去有個事情!”
平地一聲雷!
外邊突然又是聲唱響:“大日本海軍大將永野,恭賀杜先生開張大吉。奉上禮金二萬。”
人羣立刻炸開了!
近代日本,在侵略中國之前,中國已經知道東洋是國富民強。軍事力量強橫無比。甲午的硝煙可還沒散去。
國人過了清。那是前朝的事情了。恨意也許淡了點。可是強橫是不能夠否認的。這個時候。杜月笙開銀行,他們的海軍大將居然存入這麼多錢?
人人看向了杜月笙。眼睛裡全是羨慕。人家杜先生就是這個本事,看他淡淡的笑着。不出上海,天下都知道他的名字。
“!?”黃金榮何豐林和盧攸嘉全看向了杜月笙。
永野望這個時候來,唱響了這個名號。他什麼意思?
杜月笙面容不變。電光火石之間,卻早明白的很。一切沒出他所想。只是沒想到日本人手筆這麼大,居然出了海軍大將的名義來,不過這也正說明了他們對上海的狼子野心。
蔣中正不日北伐,盧永翔雄踞一方。但是這兩個大豪和自己都擺明了關係。
上海處於敏感地位。日本對
麼能夠不豁出去拉攏了呢?
文斌還年輕,有的時候還是自己來做吧。他不是不相信文斌,而是,想幫文斌分擔分擔。再說,這是唯一真正的大事情。他總要親自參與的。
過去是打基礎的時候。現在幾個事情都上軌道了。算算中正馬上北伐,日本人也快動手了。
早點接近對手,早點知道意圖,也好辦事。這就是杜月笙這次藉機顯擺下的原因。
有心的人算無心的人。
於是,永野望果然動心了。他發現自己過去的判斷還有誤!低估了杜月笙了。必須要調整自己的計劃了。
永野望回了去,立刻聯繫了自己地叔父。把大概情況發出去後。他的上頭髮來的電報就肯定了他的調整。
杜月笙這個關係在。上海很重要,杜月笙在上海更重要。將來他在哪邊也很重要。拉攏!面子給足了。
永野望手頭資金不足,給多了也過分。但是他叔父的地位在那裡,於是,乾脆用他叔父的名號來了。
杜公館對面。
“請!”杜月笙揚起了手,卻一步不動。
衆目睽睽之下,永野望帶着從人,從人巷中走出,一步步走到了杜月笙的面前。一個鞠躬:“杜先生,不成敬意,一點心意。”
“來,來。裡面坐。”杜月笙呵呵一笑,扶住了他,向裡面走去。
“真的?”
“當然了。哎。”秦聯奎嘆息了聲。
杜公館那邊熱鬧滿天的時候,秦聯奎卻灰了臉。坐在法爾遜地對面。平日裡都是他接觸法爾遜的。
有道是一起分贓情自深。
他常常來送禮,法爾遜和他自然熟悉了。
剛剛聽了秦聯奎感慨,杜月笙說銀行的行長位置給他,卻自己擔當了。心裡有點不舒服。
法爾遜只好陪他說了幾句。
“哎,其實當時,他給費奧雷是十萬不假。但是給甘格林也有五萬的。這不。你好說話。他乾脆省了五萬了,誰叫弗蘭克和你好呢?“秦聯奎冷冰冰地道。
法爾遜傻眼了:“真的?”
“不是他這麼對我。我會說麼?你可別說出去啊。哎。你知道麼,上次我幫顧竹軒和英國人打那個官司。十萬到手了,他卻假大方沒要。顧繡軒也就沒給我什麼好處。我都氣死了。杜月笙這個人,表面對人客氣,骨子裡小氣的很。哼哼。”
說到這裡,秦聯奎看着法爾遜:“法爾遜先生,五萬啊。就是不給弗蘭克,也該給點你吧。你說呢?”
“!”法爾遜罵着點點頭。
“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弗蘭克聽不聽你地。”秦聯奎忽然陰陰的一笑。
法爾遜看着他:“你說。弗蘭克肯定聽我的。”
“好!”
秦聯奎壓低了聲音…………
永野望私人又存入了二百萬鉅款。
然後笑着對杜月笙一拱手:“兄弟一點心意。願杜老闆財源廣進。”
“感謝,感謝。”杜月笙客氣了下,說外邊還有事情,叫來了焦文斌。請他陪下。
焦文斌走了過來。
屋子裡還有兩個人了。
“永野先生今天來,手筆也真大。”焦文斌的臉色有點發白。緊張地看着永野望。
他顯然是副要被人害的害怕。
永野望知道他會這麼想的。自己之前拉攏他,現在擺明車馬地又找杜月笙了。叛徒能夠不怕麼?
“文斌兄,放心。我們還是我們。那只是個戲!”永野望笑着對焦文斌擠擠眼睛。
狗日地。
焦文斌暗自罵道。
杜月笙變明瞭,自己成了暗,自己後面還有暗。狗日地做事一套一套的。
表面上,焦文斌放心了:“永野先生,晚上要來啊。今天晚上明天晚上後天晚上都要來,你是月生哥地好朋友,又是我的好朋友,一定要大吃三天才是。”
“一定,一定!對了。文斌兄弟。昨日?”
“放心,阿力最近不得志,我請他去的。現在已經收了倉庫
去。你也知道,最近我不方便,這事情又不好要其他人做。”
永野望理解的點點頭。
貨物入庫簡單。反正是杜月笙的倉庫沒人查。但是出庫的話,除了焦文斌誰能夠出?
放這裡就放這裡好了。又少不掉的。永野望閒扯了幾句,站了起來。回身向外走去。
晚上正宴再來好了。中午,他還要回去琢磨琢磨,這杜月笙該怎麼處。過去那麼看重,沒想到今天還了他。
這個人。太不簡單了。一定要拉攏!不惜一切代價拉攏!
永野望想着。
“事情都安排好了?”
杜月笙靠在房間的沙發上。今日上午忙的很,中午他就吃了點清淡的東西。胃要養養,晚上喝酒是少不了的。
丁力點點頭。
盧攸嘉陰陽怪氣地:“看碼頭的,坐遠點。身上臭,本少爺”
丁力頓時滿臉通紅:“去你的。”
“哈哈。小孩子,知道要漂亮了?嘖嘖。丁力長大咯。哥哥晚上帶你和文斌去嫖娼啊。”
“你混蛋呢,文斌今天結婚。你說什麼混賬話?”杜月笙笑罵了句,然後對着他:“也不要做的太明顯了,張公子那邊”
“月生哥。我和他有交情地。他這個幾日被他老子派了來。找我的爹。說是今天下午到上海呢。晚上正好一起吃飯。”盧攸嘉笑笑。
杜月笙想着他之前說的敗家子賣國寶。搖搖頭:“也好,我還真想見見這個歲數的張學良呢。”
“啊?”盧攸嘉聽不懂了。什麼叫這麼歲數?
杜月笙沒理他。眼睛卻看向了書房地牆壁上,掛的一幅裱好的在鏡框裡的名畫宋代畫家謝元地傳世孤本《桃花》!
他的思緒飛到了前生。
那是在前世了。
公元一九九四年的臺北。
410下午3時,在臺北新光美術地張學良定遠齋書畫藏品拍賣會將在此舉行。
那時候地自己。早就得到了消息。
持有加拿大護照地自己受了軍中的兄弟所託,前往臺北爲國家挽回損失。
防止國寶流失海外。
那次,便是這個少帥,爲了安度晚年,而把他少年時期在滿清餘孽手中奪去地國寶向全球拍賣!
這幅畫,就在其中!
還記得做了半輩子黑道的自己不顧一切的頻頻舉牌,最後在香港三合會,還有其他洪門兄弟的幫助下,什麼手段,場內場外全用了。終於一舉拿下了他所有想敗掉的國寶。
那次的自己,就想問問這位所謂的愛國將領,一個賣祖宗東西的人,你愛國愛在哪裡?可惜自己不可能遇到他的。
真,你回大陸國家會餓死你?你是沒臉回見東北父老,乾脆就破罐子破摔,賣起祖宗來了?
杜月笙的手,懸空着,在那裡停着。
眉宇間,怒意橫生!可惜,不能夠殺啊!不然,天下就亂了。
良久。
杜月笙重重的吐了口氣回過頭來,滿屋人面白如紙,呆呆的看着他。
他悽然一笑:“人生不如意,十之**!”
老子寫的最後一段是真的。只是YY了下。實際上,這些國寶就此流落世間。大部分還是海外!總價僅僅3500萬港幣。時間是19944月10日下午三時。麻辣隔壁!三世的報應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