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了。說閱讀盡在
厚厚木頭底子高架起來的舞臺周圍,已經滿是了各方朋友送的花籃。簇擁着的舞臺,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分外的亮麗。厚厚的紅地毯鋪出了喜氣一片,舞臺正中對着外邊的牆壁上顯眼的三個大字“露蘭春”。
舞臺前面離開了點距離,是一圈子圓桌。洗的水靈的果品放的滿滿的。一羣樂師在舞臺的一邊,等着鼓樂大作的時候到來。四壁的燈火輝煌。
剛剛吃了酒席,來到舞臺的客人們66續續的坐下了。
兩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一男一女的,拉起了一副掛着兩個大綵球的紅綢段子,從舞臺後面出來了,隨即跨過了舞臺,穿了舞臺前面的小舞池,走了過來。
身邊一個穿旗袍的女孩子,款款的走到了黃金榮和杜月笙的身邊。客人們歡呼了起來:“黃老闆財財,開始吧。”
黃金榮滿臉的紅光,四處拱手着:“感謝感謝。”
杜月笙笑眯眯的:“金榮哥,開始吧,客人們都等的急切了。時候也到了。”
黃金榮點點頭,拿起了那個女孩子托盤裡鍍金的剪刀,又看了下四周,樂呵呵的對着紅綢段子,咔嚓一聲。
綢分兩邊,掌聲立刻響了起來。
杜月笙一回頭,示意了下。
兀的,舞臺邊忽然響起了鼓樂!
開場了,正式開場了。雖然那個時代已經有了西洋的電影,但是黑白的熒屏上,是那些外國摟摟抱抱的男女們。
又演繹的是異族的文化。
這滬上的人們雖然是喜歡個潮流,顯示個追求,但是骨子裡,他們還是喜歡着古老的戲劇。便如同日後那明星的新片映式一般。早就有人迫不及待了。
黃同黃。
黃金榮,黃天霸。
今日開場的戲,單子上是折天霸拜山。
後臺,字正腔圓的,開始亮起了一個的嗓子,悠悠沉沉的,吐字清晰圓潤:“三尺鵰翎箭,能開方上弦,彈打飛禽鳥,英雄出少年…….”
未見其聲先聞其聲。已經是博得了滿場的喝彩。
露蘭春從小學了這般的功夫,養氣練嗓也是十載春秋上,唱的確實不錯。那聲音飄飄渺渺的,直鑽進人的耳朵中心裡面。加上之前黃金榮一番報上的造勢,今天又是他開場的好日子。
那喝彩聲簡直是震天動地的!
黃金榮心裡大是得意,他轉頭對着身邊的杜月笙:“好,好。這先出聲再出人,別說客人們了,就我都心癢癢的。”
“金榮哥,你坐,我上去陪下盧永祥的公子。”杜月笙客氣了下,請示道。
黃金榮連連點頭:“苦了你了,哎,去吧,呵呵。”
杜月笙站了起來,轉身向後面走去,去,人人臉上都是對着舞臺,期待的眼睛閃着光。
眼看是心都被聲音的主人勾了起來了。杜月笙淡淡一笑,聽了後面依依呀呀,走了上樓去。
外邊忽然又是陣子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
杜月笙知道,定是露蘭春扮相亮了出來了。
…………
“月生來了。這小娘皮唱的不錯。就這功夫也是有點底子了,你說黃麻子那大肚子還吃得消不?”何豐林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見杜月笙來了,張嘴又是沒個好話,自己說完自己樂了起來。
杜月笙聽了有趣,不由的想了想金榮哥那副樣子,不由的也笑了起來。何豐林更是得意,手一抹臉:“觸他娘,那身段,那………”
盧莜嘉在一邊看着杜月笙:“來,喝茶。”
“我下去,我下去,在着包廂裡沒個勁頭,吼;兩嗓子也被人說。你們斯文。”何豐林忽然站了起來,嘴巴里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盧莜嘉頑皮的把自己那割破了結拜的食指晃了晃,向了杜月笙擠擠眼睛:“豐林老兄真是會做人吶,誰以後說他粗我和誰急。”
“理由找的多好?”杜月笙連連點頭贊同了下。
屋子裡兩個人頓時又笑了起來。
回頭看了下臺子上,盧莜嘉搖搖頭:“恨不相逢未嫁時啊。鮮花雖好,卻是有主之物。”
杜月笙哼哼着:“你就省省吧。”
“月生哥,我說的真的。”
盧莜嘉又恢復了那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把椅子拖了向杜月笙面前湊了湊,一臉的難受:“這美女眼前,我看的摸不得的。不是你在,我早就去折騰了。嘿嘿,不和你吹,不出半月,必定能夠抱到我牀上去。”
杜月笙哭笑不得:“現在呢?”
一句話打破了盧莜嘉所有的幻想,頓時頹廢了下來,嘆息了下,幽怨的說道:“這場面,我是看不得了。那小臉蛋小蠻腰,嘖嘖。得了得了。月生哥我們談談正經事吧。”
“這個場合談不了。天下女子無數,大丈夫建功立業自然有了江山美女。從來沒個皇帝爲女人愁的嘛。”杜月笙眼睛詭異的眨了下:“一品香的頭牌,這紅遍滬上的老六,已經到了富春了。你知道不?”
“真的?”盧莜嘉大吃一驚:“這如何走了呢?那小娘子架子大呢。不過風塵中人有這等樣子卻不甘下賤的,我倒還是敬重的。怎麼就去了那裡呢?”
“哎,吃飯啊。才女之名卻是青樓之身,風月場裡出沒的豪客們圖的什麼?她敢託付麼?一文錢都能夠逼死英雄漢,便是那帝王將相就沒個吃飯出恭的時候?”杜月笙搖搖頭:“我也是聽了馬祥生說的。一品香這老闆久供養着她,雖然帶了生意,但是她又不賣身。飢色點的客人用橫是正常的。不是我手下兄弟關照着,不知道怎麼樣呢。”
說到這裡,他又嘆了口氣:“這不,思來想去,一品香的老闆乾脆請了她走人了。老六無處可去,只得去了富春。”
“那老闆可是個刻薄人。”盧莜嘉對滬上風月場子裡的人頭熟悉的很。想想他又帶了點期待緊張:“那麼她肯了?”
“不肯,人家端的是柳如是,紅拂女之流。富春的老闆正巴不得她來呢,也答應了她的要求。只是日後怕也難說,人吶,總是隻看到好處,看不到日後的麻煩。”杜月笙掏出了香菸來,遞給了盧莜嘉一根,和他閒扯着。
“走,月生哥,看看去。”盧莜嘉卻不接香菸急匆匆的站了起來。
杜月笙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這個日子,我不在這裡,我去………”
“你等着,我下去找黃麻子說去!”盧莜嘉性子上來了,他不爲難自己的兄長,蹬蹬蹬的轉身下去找黃金榮了。
杜月笙看着他那副樣子,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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