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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決定和勞米、潼恩、梅拉尼一起製作2瓶「化物人」秘藥,物化成人的銀色無毒那種。
一瓶送小冰。託宅法師拐着彎來拜託子爵會長,想必糾結很久才提起勇氣——很少有身份低的人主動向你要求什麼。
另一瓶
A,潑在子精蜥蜴身上。預計將變成能說話,半大孩子體形的金屬蜥蜴人吧。因爲原本單手劍尺寸就不大。如果做好了重口覺悟,可以睡。
B,潑在精金戰錘上。預計也將變成和子精蜥蜴類似的小型金屬野獸,平時趴附在你的身上僞裝,戰鬥時可持握、可變成額外一次攻擊、可自行戰鬥,恰好與子精蜥蜴成對使用。那厚實的形狀絕不會變成蜘蛛啊小貓啊……但願不是王八。
C,潑在赤提拉提身上。預計將變成聰明的人族,學學制作魔法武器和防具會大有裨益,畢竟吃完蹲下就行,高效流水線。她最近製作的金屬鑄件形狀越來越規整,但進步很慢,和不夠聰明有關。
D,潑在構裝盾衛身上。預計將變成聰明的人族,還能做出比蠶食掉封印術能多的類似事情。對它瞭解太少難以預測。
E,其它。
四個人,跳上了鬆軟的大牀,
一個人,聚精會神的坐在鏡子前。
“菲艾爾汀在幹嘛?”潼恩在你身邊歪着頭,一時無法理解某隻精靈即不打算加入也不打算觀戰是幾個意思?
自從買了這個鏡子,它就沒離開過人。自從你決定避免冒險者們知道被窺視,它就沒離開過你的臥室。這就是爲什麼不打算往鏡子上潑秘藥的理由——張嘴第一句話估計就是:能不能讓我歇會兒?
“借這個機會跟您說個私房話好哇?”潼恩笑眯眯的說道。
你尷尬的看了看周圍許多人……還真是相當私密。某長耳朵激靈抖了抖。
“我們趁機奪取王國如何?”潼恩剛說完,勞米咕咚一聲摔到地上。
潼恩瘋了?
“如果您也在王立圖書館裡紮營好幾年,把所有書都看完,您也能輕而易舉的預測未來的走向。王國,風雨飄搖中。”
“斯瓦耐公爵不識大體與西境撕破臉逼其下定最後決心叛國,並且不顧西境和西北方向的兩股威脅反而忙着打內戰,現如今,王國像樣的集團軍沒了東境、西境,只剩下依蘭徳團長和新侯爵。亡國,有可能。”
恰逢此時,你獲得了西境的分公會,也就意味着西境戰事走向、三個伯爵誰能活下去、新伯爵會否從此戰敗身亡一蹶不振,公會都是有可操作空間的。
前提是,劈雲城不會咬住公會不放。
還是需要先搞定劈雲城。
梅拉尼也附和道:“她說的不無道理。再加上您和海瑟薇小姐的特殊身份,操作空間就更多了。”
結局不外乎沙國大勝你成爲沙國侯爵甚至公爵,或沙國打下半壁江山,你作爲給戰爭畫下終止符的英雄成爲王國伯爵或侯爵。反正王國那時候肯定換國王了,沒有王子,趁亂奪取王冠雖然難度高也並非沒可能。
潼恩盯着你,
頓了頓,以爲你沒興趣,便繼續說下去。
“當然還有別的計劃啦。比如把沙國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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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管齊下,一邊和沙國南部搞好關係提高反戰呼聲,一邊幫助新侯爵擊退西境入侵者。王國內陸會相對安定,冒險者們也能多出幾個國家英雄,但我想……”潼恩盯着你的眼睛深處,彷彿打算窺視你的意圖,“您本人,得不到什麼好處。如果不是之前您突然捨己爲人控制瘟疫爆發,我也不會提這個建議。”
“天下烏鴉一般黑,據說沙國的官僚貴族更糟糕,否則他們也不會常年內戰,海瑟薇小姐也不會丟了堂堂公爵千金身份——公爵啊,那可是皇室成員。海瑟薇小姐可是沙國皇室偏支血脈。”
潼恩根本不是在問關於戰爭的問題,而是「發戰爭財」和「生命塗炭」兩者之間的比例。
梅拉尼則提醒你另一件近在眼前的事:“劈雲城是新侯爵的領地,劈雲城主教是瓦爾教皇的親叔叔,您……清楚搞劈雲城意味着什麼吧?”
“五巷海灣是侯爵的錢袋,劈雲城是侯爵的信仰支撐,您已經首當其衝搞過一次錢袋了,如果再搞另一個,新侯爵肯定會……無論您打算對主教做什麼,瓦爾教皇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梅拉尼握着你的手,語重心長,“其實,您只是需要選擇一下,我、我們都會支持您到最後。”
事態瞬息萬變,只是現在先規劃個籠統方向:
1,不打算惹斯瓦耐公爵。這意味着公會朝着替王國剪除內亂、擊退外敵的方向前進。
2,不打算惹瓦爾教皇。這意味着劈雲城的主教八成會因名聲狼藉而下臺,全身而退。
3,兩個都不惹。動了斯瓦耐,瓦爾極可能插手,也意味着你更傾向站在王國這一方。
4,兩個都惹。等於與整個王國爲敵。聖西西朗和瓦爾會支持斯瓦耐,依蘭德和國王也不可能看着其他三人惹火上身置身事外。如果,你,已經準備好迎接任何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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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375個字之後,
你靜靜躺在牀上,側頭望着鏡子。今晚心情不錯的看來不止你一個。
馬修正擁吻着莉娜。
在遠離篝火的漆黑樹林裡。
露出了壞女人特有的邪魅笑容,莉娜的指尖從馬修的肩膀滑至手背,依依不捨的消失在返回村落的夜幕中。整片樹林瀰漫着叫人無法寧神的香水味。馬修怔怔的望着青梅竹馬離去的方向,呆若木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斯嘉麗將手臂搭在馬修的肩膀上,後者纔回過神來。
“這娘們就是你以前提過的女友?前,是前女友。”斯嘉麗直言不喜歡她,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馬修回到篝火旁,同伴們都醒了,盯着他們的隊長,指望隊長能解釋些什麼。
比如,爲什麼要跟貴族的情婦曖昧不清。
艾希託着腮,盯着篝火,趴在睡袋裡:“我承認,她確實很漂亮,也很有魅力,雖然不如勞米。”
“馬修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一直都知道。”塞拉菲諾拿樹枝撥弄着劈啪作響的柴。
“你們不要這麼刻薄。”塞恩從睡袋裡坐了起來,將自己的膝蓋抱緊懷裡,“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逾越的傷疤。”
呸了一聲,斯嘉麗雙手抱着頭坐在樹上不屑:“我就沒有。過去這玩意一點兒都不帥。”
馬修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對貴族的情人出手確實不妥,哪怕對方主動來引誘。
過去,就像是一種詛咒,苦苦糾纏着每個人,有的人因爲詛咒變得更加強大,有的人因此而死,沒人能逃掉。
“馬修,你以前只是稍微提過自己的事,現在是不是能……?”
“好吧。”馬修擦了擦嘴邊的口紅,仰望着被黑壓壓的樹葉遮掩的星空。
“……我家鄉在西北邊境,鷹眼綠洲附近的一座小村莊。老爹是個酗酒、偶爾會打母親的強盜,名副其實的強盜,掛賞金的。母親什麼都不是也很無能,找不到像樣工作,在家裡替鄰居縫補。我四歲生日時,賺到了第一枚銅幣,工作具體內容是「從碎酒瓶渣鋪的路上蹦蹦跳跳過去」,也就是——搏其他土匪們一笑。”
“六歲左右,我一拳一拳打出來,成了當地孩子王,現在想想其實就是童匪。我帶着十幾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弟兄們想辦法賺錢──偷竊、打聽消息、毒昏旅行者搶光他們。七歲半左右,我殺了第一個人。那個變態喝醉了打算侮辱我,從此之後,村裡十幾歲的大孩子們也歸我統治了。莉娜,從最初就跟着我們,她那套不要臉的手段全都是我手把手教的,爲了讓我們有機會盜竊。”
寂靜的夜,彷彿只剩下篝火在迴應着馬修。
“母親她……藉着昏暗的燈光縫補衣物很多年,終於瞎了眼睛。老爹他……被我還過幾次手之後,加上通緝令的懸賞金額上漲,幾乎不回家。我的盜賊團越來越燒錢,莉娜和其他姑娘需要更多的化妝品和首飾才能勝任工作,其他兄弟家裡不幸也越來越多,世道不景氣,什麼都需要錢。也正是這個年頭,豺狼人漸漸偶爾出現。”
“我需要錢,去養活莉娜,去養活母親,養活三十多個兄弟姐妹,因爲我是最優秀的,是老大,掌握着大家的生死。我有責任,有義務!在享受大哥長大哥短掐腿揉肩起茶倒水的同時想辦法搞來錢。錢。然後我失手了──雖然不是第一次失手,卻是最致命的一次。”
“兄弟們爲了保住我的手,借了高利貸湊齊了錢賄賂守衛隊。一敗塗地如山倒,我們的仇家一次次落井下石,我狼狽逃竄背井離鄉只爲活命,並向兄弟姐妹們發誓——「絕對會衣錦還鄉!」然後流連在各地賭場,出千被抓包,就換個地方。”
“當我終於賺到了一筆大錢,想辦法送回了故鄉,打算給母親,給大家讓他們還債。那時,我驚訝的發現……”
“我根本就是個屁。”
“莉娜和其他姑娘早就找到了酒館的工作,雖然可憐辛苦卻早已還清了債務。弟兄們也集體歸到了我以前的仇家旗下,點頭哈腰的說着每天必說的話──「馬修就是個屁」。老大,誰都能當。兄弟,誰都能當。男人,誰都能當。我帶着大家拼死拼活,大家也負債湊錢救我,其實誰也不欠誰,沒了誰都照樣活下去。母親連個墓地也沒有。我把錢,分給了大家,包括當時滿臉愕然彷彿在說「你是誰」的莉娜。全部的錢。”
後來馬修被賭場打手追之千里抓了回來一頓毒打,當成奴隸,賣給了古城。
市場管理者看上了馬修的才能,替他還債贖身還給了一份工作。馬修當時已經非常精明瞭,知道這是新式的控制奴隸的手段,但他已心如死灰。繼羅伯茨·道格、威廉之後,古城市場也把馬修塞了過來,蟄伏的閒棋冷子,有備無患。後來因爲市場和公會關係越來越親近,馬修始終沒被啓用過,直至徹底自由。
值得一提的是,阿黛爾跟潛伏毫無關係,她只是癡癡追着馬修跑的蠢丫頭而已。
所以馬修明明具備相當優秀的領導力,卻從擔任「魔女嘆息」最初就放羊式管理。他大徹大悟的明白,隊長這玩意,誰都能當,並非非誰不可。
所以馬修明明很受女孩子歡迎,卻從屢屢拒絕。他很痛的領悟到,自己也跟人渣父親一樣是個無法給妻子幸福的強盜。女人,嫁給誰都是嫁,並非非誰不可。
馬修什麼都懂,什麼都能看得清,卻抑制不住內心深處翻江倒海的激盪。他知道莉娜奉命來做什麼,卻看不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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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的另一側,「即興地圖」也在篝火旁守夜。畢竟村莊剛剛興建,連個能阻擋野狗的簡陋柵欄都沒有。
悠揚的四絃琴聲隨着撩弦,縈繞在起舞樹林。
拉斐爾彈得一手好琴。
他的術士女友蓋着輕薄的毛毯,枕在拉斐爾膝蓋上,輕輕搖晃着腳尖,閉目隨着琴聲哼着歌。難得能遇到知音,很多時候拉斐爾新譜的曲子都是女友隨口填詞,正合意境。
拉斐爾拉了拉毛毯的邊角,蓋住女友的肚子。後者幸福的翻過身,託着腮仰頭盯着他看。
“遇到你真好。”
“我也是,恐怕是我自出生至今最美好的事了。”拉斐爾握住女友的手,溫柔的說道,“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生活。”
女友咯咯笑了起來:“這趟任務之後,錢能足夠我們四人復活,買裝備,並過段悠閒日子。幸好你爭取到了這個系列任務,幫村莊開拓很簡單呢,酬勞也豐厚。當時我看到你躲在公會門口,還以爲是伺機報仇。”
拉斐爾忽然皺起眉頭。
“我怎麼可能報仇。給誰報仇?找誰報仇?”
“給你父親報仇,找會長大人。畢竟他殺了你的父親。”術士坐起身,也皺起了眉頭,“幹嘛這副表情看着我?”
拉斐爾握緊拳頭託着額頭,低頭咬牙抑制着語氣:“親愛的,試着理解一下吧求你了。我說過了一萬遍了——我跟「安東尼奧·辛男爵」早就斷絕父子關係了,跟他半毛錢都關係都沒有。記住,好嗎?”
嘁。
術士挺直腰身正視着拉斐爾:“你不能逃避自己的過去。不報仇是好事,但父子關係怎麼可能……”
“夠了!”
拉斐爾扔下四絃琴站起身,吼道:“我說過很多次了!很多次了!不要提我的父親!他是個天才,我只是個庸才;他是大法師,我只是個會點小伎倆的吟遊詩人;他滿腦子都是光祖耀祖,我只想要逃離領地!現在你滿意了吧?”
“吼我幹嘛?”術士也跳了起來,叉腰喊道,“我當然知道你的痛楚,因爲我也是有個法師的媽,被逼着學習。我理解,我理解!但你幹嘛老是說翻臉就翻臉?”
拉斐爾翻白眼揪着自己的頭髮:“天啊。我已經說了一萬遍了,一萬遍了。你能不能長點腦子?而且我根本不是突然翻臉,是早就細聲細氣的說了一萬遍啊!”
術士突然從手指射出來兩顆魔法飛彈,把拉斐爾身上炸出了血!
她指着負傷倒地的拉斐爾,叫罵道:“幹你的!我也說過一萬遍了——說一次我沒腦子就打你一次!打到你服爲止!”
“該死的瘋女人,今天就讓你長點記性!”拉斐爾拔出了匕首,從地上一躍而起。術士也毫不猶豫的開始施法。
矮人和半身人緩緩的、緩緩的擡起頭,從眼縫裡看了看,然後倒頭繼續睡。
“……唉,又來。一會兒甜蜜一會兒吵架,還讓不讓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