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和黃射此時也在黃祖退下城樓後,勸說黃祖爲避免陷入孤立,前後被曹軍和孫策夾擊,此時無論李典說的是真是假,只好打開城門,向曹軍投降,
但就在黃祖對着兩名忠實屬下咆哮:“要你們兩個來羅嗦,我不知道嗎,”這時,先是“嗖”的一聲清脆的鳴響在夏口城上空響起,接着就是東城守軍恐慌的喊叫和一顆石彈砸中城東城牆的巨大轟鳴聲,
“怎麼了,”
黃祖幾人驚慌轉身時,大塊大塊的由投石機發射出的石塊,已經在天空中朝着夏口城東滾滾流下,並激盪出天地間那最波瀾壯闊的洪流,
伴隨着士兵恐慌的喊叫,和石塊砸中城體發生時的隆隆鳴動,大量石彈以毀天滅地之勢席捲夏口城而來,迅速將整個夏口城東的城防籠罩,
“敵……軍,敵軍,孫策的部隊打過來了……”
一分鐘前還在被屬下勸要防止前後夾擊的黃祖意識到,他真的被前後夾擊了,
應聲而起的石塊,此時好像山神突然發動內力震掉了身上的一些蝨子一般,石塊象雨點一樣灑下夏口城,那些密集的石塊如龍騰雲駕霧,順着投石車的發射呼嘯而起,掩蓋,衝擊一切前拋物線上的阻礙,一個個滑下的大石塊有如磨盤般大小,夾帶着的千鈞之力俯衝而下,由於速度極快,來勢又兇猛,甚至在夏口城東迅速形成了一股類似衝擊波般的巨大氣浪,彷彿無數顆炸彈在一處集中爆炸,激盪起大團大團的塵、灰的氣層,氣浪所到之處,人被吹飛,馬被掀翻,堅固的城防正在被摧毀,整個城東到處發出着巨大的空鳴,
一條長達幾百多米的巨大的白色灰雲帶在夏口城東迅速騰空而起,瀰漫在整片城防之上,灰白色氣浪一瞬間擴張到極至,瀰漫到夏口城下的方圓數裡地帶,甚至站在西城門下的李典,都能感受到那股巨大的,撲面而來的磅礴衝擊之力,
“怎麼了,”黃祖你他媽的倒是出來說句話啊,”李典只聽那種熟悉地轟鳴聲音,就知道夏口城要糟了,但苦於站在城下看不見另一頭的情況,
“孫……孫策……來了,”顫顫巍巍的黃射重新站上西城頭,對着城下焦急的李典回叫道,
“你老子呢,”
“去了東城了,”
“快,打開攔在江上的水閘,孫策的主力一定是從水上進攻的,”
“哦……哦……好,好,”
當被孫策打怕了的黃射命令屬下開閘,開城門,引曹軍入城時,李典也是帶着一股煙塵與幾十名屬下回轉自己後面正在行進中的大部隊,
“騎兵火速進夏口城,支援他們城東發生的戰事,通知樂將軍,我軍與孫軍不期而遇,孫策打過來了,”
李典的處置沒錯,估計敵軍從水上進攻也沒錯,但他對敵軍的主帥還是估計錯了,這次來的不是孫策,而是他的結義兄弟周瑜,
在夏口城東城頭一片硝煙騰起時,一名年輕的儒將和他身後的龐大戰艦出現在了守軍的視野裡,他就是周瑜,正統帥着二萬水軍由東向西,逆流前進,
他們的目標同樣是夏口,這個直入荊州的必經之地,說周瑜是儒將,絕非小說家的讚譽,不管這“羽扇綸巾”是不是周瑜的特殊歷史形象,還是被小說家強加在我們“諸葛亮”先生頭上的,此時在周瑜肯定是披甲戴盔的,並且乘坐的不是從黃祖這裡交貨而來的巨大船樓,而是他們在會稽、吳郡自己建造的“走舸”,
“走舸”的船舷上也有女牆,,女牆下面也設有若干個“楫孔”,女牆後面則是遮蔽士兵的船棚和指揮用的旗幟與戰鼓,
孫軍這支水軍現在也在船尾配有了固定式的投石器,這是他們從繳獲豫章曹軍那裡得來的樣本和技術,在這段休整期間,孫策命令集他治下五郡的所有物資,加緊趕製的,雖說技術成熟度和數量、規模還不能和曹軍擁有的投石機、投石器相提並論,但在此時此地全部用在一個小小的夏口小城上時,無論從質量,還是數量上都是驚人的,
再說又是那麼的出其不意,夏口守軍被打得觸不及防,城東更是上下一片雞飛狗跳着,
周瑜這次是全力以赴而來,他此時站在插有那面黃色旌旗的前面,這是中軍的代表,他的將旗之所以是黃色,就是因爲黃色屬土,土則代表中央,
周瑜的戰術很簡單,利用快速、靈活的“走舸”和蒙衝舟,以及一些快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夏口,在這一仗中他要求突出的就是一個“快”字,他和曹軍此戰比拼的就是誰“快”,
不同於曹智說服郭嘉等人贊同他的作戰計劃,周瑜沒有絕對上位者的優勢,孫策在擊敗守衛江夏的劉表部將黃祖,佔領了江夏數縣,打開了西入荊州的門戶,正相機吞併荊襄時,聽聞了曹智南下的消息後,就也忌諱的按兵不動了,孫策此時需要看看清楚形勢,曹智爲什麼沒有出兵打他的廬江,打被他侵佔的小半個丹陽,而是去打了荊州,出兵的方向更是與他風牛不對馬嘴的荊州北部,孫策由於一時看不透曹智的作戰部署,而令部隊停了下來,留周瑜突前外,自己則退守了柴桑,居中調度,怕的就是曹智突出奇兵,反過來打他個措手不及,
論仇恨應該說沒人比他們更迫切需要打上一仗的了,曹智之前因爲妻子劉氏病故等原因,暫時息事寧人,或許有情可原,但最終他的怒火爲什麼全撒在了荊州,出在了劉表頭上呢,孫策和他屬下的文臣武將不得其解,
歷史的年輪此時還沒有到孫權掌權之時,孫策的當家可能在此時幫助了曹智東進夏口爭取到了這段寶貴的時間,同時也讓儒將周瑜展現了他的儒將風範,,說服孫策火速出兵,就是一個證明周瑜不光是名優秀戰將,還是一名儒雅的文士,
其實不光是時光的年輪還未到既定的時代,缺了魯肅、缺了投奔的劉備,更缺了諸葛亮,使就算曹智下令樂進這支水陸軍馬東進夏口時,孫策也都還沒有收到劉表已死,劉琮投降曹智的消息,
被攪亂的命運,被攪亂的歷史,在此時是有趣的,
孫策和他的屬下此時還以爲曹智還要在荊州折騰一段時日,而對於孫氏集團來說,此時正好用來大力發展新式的軍械裝備和擴大兵員,孫策和他的屬下這次打下豫章等幾郡曹智的地盤,收穫是豐富的,他們不但獲得了大量資源、輜重、兵員,更重要的他們得到了曹智兩樣賴以成名的武器,,火藥和投石器,
開戰之前他們都沒估計到過能獲得這兩樣重要戰略物資,現在他們集合了吳越之地最優秀工匠,大量仿製着投石器、投石車,還收羅了大量術士,研究火藥的配方,但後者顯然更費時間,雖說他們有了成品,但要弄清配方比例,還是需要大量的實驗和研究的,
孫策和他的屬下雖說此時還沒全然看明白曹智的戰術,但危急存亡之秋已成了孫氏集團統一思想,當曹智親提十幾萬大軍,奔進新野,踏入樊城時,誰都明白曹智在拿下荊州後,接下來就是順勢侵吞江東的他們的,
但在準備曹智的東進過程中,孫策內部的文臣武將對於曹智爲什麼要捨近求遠先打劉表而展開了一番熱烈的討論,有說曹智目標仍是他們,出兵荊州亦是曹智的野心大,要一舉霸佔荊州,與他的揚州相連,一統半壁江上,有的則說這裡面有問題,曹智很可能是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然後從揚州,或是豫州某個方向突出奇兵,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但不管虎視眈眈,雄心勃勃曹智想用那種方法對付他們,現在緊縮兵力,隨時進入臨戰狀態總是不錯的,孫策也是聽從了這種意見,退守柴桑,居中調度着,
沒有頭上戴着青絲做的頭巾,手上拿着羽毛做的扇子安之若素、指揮若定,談笑風生的孫策結義兄弟,孫軍中的青年將領周瑜卻不把曹操的幾十萬人馬放在眼裡,他此時也沒想過僅靠他就能將曹智幾十萬人馬彈指間就打的荊州灰飛煙滅了,不可一世的曹智在他想來也不可能被劉表反過來打得,遁逃離開荊州這片土地,在他看來曹智先打荊州,這是他們的機會,
但在八月間,曹智留曹仁駐守江樊城,自己親率大軍東進襄陽時,周瑜已經清晰看清了曹智東進的決心,遂向孫策建議無論曹智有什麼計劃,他們應該先奪取夏口,因爲夏口太重要了,他是三江口之後,真正的三江交匯之處,漢水、襄江都在這裡匯合,注入大江,而夏口就在這個三江交匯點上,周瑜認爲這個戰略要衝太重要了,曹智無論會從哪裡對他們發起總攻,但這個地方無論如何也要先歸入孫策的版圖,那樣進可攻退可守的主動權才能握在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