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等準備親自潛反幽州,幫助鞠將軍共同抵抗袁軍!”
“哦!”
鮮于輔的表態讓曹智一喜,隨後他們也向曹智彙報了他們這一羣劉虞的舊臣,在離開幽州投奔曹智時,在漁陽等幽州重要城鎮所留下的伏筆和潛藏勢力。
對於能得到這些老幽州在此關鍵時刻的幫助,曹智是求之不得的。他也知道像鮮于輔等在幽州經營半身的老地頭蛇,怎麼能在老地盤沒點潛伏勢力。
中國人的傳統就是落葉歸根,那個地方就算再貧瘠,當條件成熟時,中國人都是願意回到自己熟知和絕對有親情的那塊土地上的。
而作爲當年擔任過幽州幾任官員的鮮于輔和閻柔等人,對於遲早有一天要殺回老家,榮歸故里都是早有準備的。特別是在少主劉和在前年被袁紹秘密殺害後,他們被迫離開故土,投奔曹智,就一直無時無刻不在期盼着有朝一日衣錦還鄉。
對於鮮于輔等人的表態,曹智也根據這些時日歸順他之後的表現,把鮮于輔先任命爲建忠將軍、幽州刺史,其他人也是分別授予幽州地方的高官,這些都是他們所期盼的。
當然目前這些還只是一個個空職,鮮于輔等要真正登上幽州刺史等高位,還要努力推翻、趕跑現任幽州牧袁熙,極其袁紹任命在那的現有高官。
他們也都是成熟穩重之輩,當然知道目前馬上真正坐擁幽州,還不太可能,但前景還是一片美好的。鮮于輔等立時對曹智頒下的承諾,感恩戴德着。
“傳令各部將佐,不要以爲取得官渡大捷,就可以高枕無憂。在接下來的每一場戰事中必須精誠合作,共同努力,我們爭取要在明年過年時,踏入鄴城的大將軍府!”
“好好好……”
曹智最後的激勵之詞,讓大帳內的會議氣氛達到頂點。衆人紛紛起立跟在曹智的激勵之後,羣情亢奮、激動着。
會議差不多就要結束時,張頜引着高覽來到曹智跟前。
曹智和高覽其實也算老熟人了,只是他沒向張頜那麼早就跟了曹智。在官渡最後時刻雖說投誠了曹智,但此時他還沒具體曹智對他的安排和封賞。
一看到身材偉岸,英氣勃勃的高覽,曹智馬上想起自己由於又是生病,又是剛剛收復官渡和陽武等原因,一直沒有單獨接見過高覽。
心有歉意的曹智立時下榻來到剛在曹智案前跪拜而下的高覽、張頜身前,大呼道:“兩位將軍請起,請起……”然後轉向高覽特別道:“前些時日智身體微恙,怠慢高將軍了,怠慢高將軍了!”
曹智一上來就這麼客氣,讓高覽身受感動的同時,馬上又跪下了,直呼“罪臣哪敢、那配!”說着因爲勾起了在袁軍中的種種傷心回憶,不由令這位人高馬大的武將哽咽起來。
“當年伍子胥常侍吳王夫差左右,但夫差不能及時醒悟,致使自己深陷陷阱,而令後人扼腕而嘆。但高將軍卻不是當年的伍子胥,如今已是及早棄明投暗,咱們應該爲今後能在一起幹一番事業,而感到高興纔是!”
“對,對!”
受到曹智鼓舞的高覽,和張頜此時更是一起抹乾了眼眶中的淚水,和曹智四掌交握着,眼中盡是閃現着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的光彩。
曹智隨後拜高覽爲偏將軍,封了個亭侯,還立時給了高覽獨領一支兵馬,作爲先鋒即日就將開赴前線。
該安排的安排了,大方向也已確定,曹智病癒後的第一次會議到這也就落下了帷幕。
在荀攸宣佈會議結束,衆人都在起身往外走去時,曹智突然叫住了賈詡,並要他留一留。
“主公還是決定不放過他?”
在衆人離開後,曹智命人在主位下的一處席案上布了酒食,就和賈詡在哪裡對飲着,但兩人都顯得有些沉悶。起先誰都沒說話,還是賈詡在自飲自酌一番,連嘆三聲之後,忍不住先開口道。
“對,我過段時日就要回許都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回去!”曹智面無表情的說道。
賈詡聞言曹智要他一同班師回朝時,端酒的手跟着突然顫抖了一下。
“臣今日就在這裡想向主公請辭,臣年紀大了,想……”放下手中酒杯的賈詡終於把憋在胸中許久的話語,鼓足勇氣對着曹智說了出來。
但還未說完,曹智已經擺手打斷着,不容置否道:“不行!你現在那都不能去,只能陪着我走過這段歷程……不管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已決定你都將是處理此事最合適的人選!”
賈詡的心隨着曹智的話語咯噔咯噔的直往下沉,當他再次將目光迎向曹智時,賈詡只覺得看到了一對不容他抗衡和反對的眼眸。賈詡跟隨曹智也已多年,但此時賈詡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和越來越看不透這位年輕的主公了。
一股帝王才應有的威壓,直撲在賈詡的身心上。他無力的放下了抗爭的企圖,甚至嘆了口氣後,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和他私交甚好,你們也是在政見上志同道合之士。但我想你也明白,我的事業走到這一步,已是不容有失的了,所以……”看着賈詡一下子變頹廢的曹智,踱開兩步兩人同坐的席案後,揹負着雙手一句句冷冷說道。
“是,主公已經越來越擁有帝王之術的胸襟了,眼裡已經不能揉下半顆沙子。”還好此時這間大帳內只有賈詡和曹智兩人,賈詡一來敢這樣評價曹智“有帝王之術的胸襟”,二來也是擺明了在諷刺曹智。要是在大廳廣衆之下,這番話,被曹智就地正法了都有可能。
但曹智好像對於賈詡的不恭,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多加責怪。賈詡也沒有把剛纔的這番得罪曹智和不恰當的殺頭言辭放在心上,而是很激動的跟進道:“請主公念在他服侍你兄弟二人多年,爲主公今時今日這份基業,立下不少功勞的份上,還請主公放過他這一回。人都有糊塗的時候…….”賈詡近乎用乞求的語氣,半直起身體,悽慘的看着曹智,做着最後的努力。
但心意已決的曹智絕不會因爲賈詡這幾句勸,就放棄的。
“你難道以爲我不念舊情嗎?我這次的病,不就是因爲對他的失望所造成的嗎?,我甚至從來沒想過他會揹着我做出這樣的事……最痛心的人,其實是我……”曹智仍舊背對着賈詡,但說完這番話時,也已是淚流滿面。
接下來大帳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當然,我這次回去還是要和他好好談一談,並一定會如你想的那樣殘酷無情!”曹智最後向着賈詡寬解道。
“唉……”
無盡的嘆息,最後還是在大帳中惆悵的響起……
建安四年七月間,鄴南,潞北,白馬,南坡等冀州之地皆發生針對袁氏統治的叛亂。袁氏集團在官渡大敗後,世人皆以爲此時只要曹智大軍北上,袁氏在北方的基業就此要土崩瓦解了。
但袁紹畢竟不止是心高氣傲之人,而且還是有一定能力的人,在官渡之敗後,冀州一個月之內多叛的情況下,袁紹不顧傷病纏身的身體,派了兒子袁譚在郭圖、逢紀、辛評等一班文臣武將的輔佐下,北上平定幽州之亂。
而在冀州袁紹親自上陣指揮,迅速平定了冀州各處的零星叛亂。不但迅速找到張燕的藏身地,一舉斬獲了這個冀州多起叛亂的幕後指揮者,並迅即出擊掃平各股叛賊。北上的袁譚也在幽州的平亂中,頻傳捷報。他不但一舉擊敗鞠義,而且還屠其族人二千餘人,迅即的撲滅了幽州境內最大的叛亂勢力。
這一連串雷霆軍事手段,不但極大鼓舞袁軍士氣的同時,也讓在後面步步緊逼而來的曹智愣是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曹軍十萬人馬渡過大河後,四路軍馬,三線連獲大勝,總共得冀、並、青三州城池二十二座,降順各地袁軍近兩萬人。但在袁紹能迅速斬殺張燕,擊敗鞠義後,打亂了曹智原先的計劃。
這個時候曹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身邊的衆多謀士,如荀攸就認爲此時他們不易再前進了。既然迅速失去了“內應”者,以他們糧草不濟的事實,不易強突猛進。曹智也接受這樣的提議,準備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再向袁紹的腹地推進。
至此曹袁雙方,進入一段短暫的相持階段。曹軍因爲糧草接濟不上,不能在進行遠程作戰,只能停下腳步。而袁紹雖然連番平叛勝利之下,軍中和袁紹的自信心極具回升,但袁紹此時的軍力、財力、政治影響力都大不如前,並且身體也是一蹶不振,每每只能躺在病榻上聽取屬下的彙報和做出批示。所以也只能集中兵力觀望着曹軍的動向,固守鄴城及其周邊輻射地區,短期內根本談不上反攻,奪回失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