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是沐雲瑤?”官差發問。
沐雲瑤暗中捏了捏蘇清的手以示安慰,面上卻是一片蒼白惶恐,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的向前邁了一步:“我是沐雲瑤。”
官差頓時皺起了眉心,這樣一個未長開的小丫頭,嬌嬌弱弱的能殺人?那個丁山可是人高馬大,一隻手就能夠把沐雲瑤拎起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能殺了他,這簡直是笑話!
仵作已經開始驗屍,查看完丁山的屍身之後,又看了看地上的匕首,走到沐雲瑤身邊,神色頗爲和善:“這位姑娘,可否讓我看一看你的手臂?”
沐雲瑤向蘇清懷裡縮了縮,卻是沒有拒絕,渾身發着抖的將手臂伸了出來。
男女有別,仵作讓蘇清幫忙將沐雲瑤手臂上裹着的布解開,看到刀口,頓時吸了口氣,傷口很深,布一解開就不停的流血,甚至都能看到骨頭了,這一刀真是狠!
“劉哥,怎麼樣?”一名官差看向仵作。
仵作把匕首遞過去,眼神示意了一下張財主。
官差頓時會意,看向張永安的眼神立刻防備起來:“有什麼話你進縣衙裡再說吧,縣令大人自有決斷,帶走!你……”官差看向沐雲瑤,語氣少了幾分兇惡,“你是人證,也要跟我們去縣衙,還有剛剛說話的李氏,一併帶走。”
官差加仵作一共四個人,要擡着丁山的屍體,還要押着張永安和沐雲瑤,根本騰不出手來再擡李氏。而且,這人都是血糊糊的,那輛馬車可是劉仵作爲了趕夜路借來的,可不能弄髒了。
里正楊銘連忙叫了人,用架子擡上李氏和丁山,跟着官差向郾城而去,村裡人出了事,還是一對孤兒寡母,他們自然不能不管不問。
沐雲瑤身體弱,又有些失血過多,走到村口就面色煞白的挪不開步子,蘇清連忙扶住她:“瑤兒,孃親來揹你。”
“不,孃親……我沒事的,我可以走。”
“你腦後的傷還沒好,手臂又差點被砍斷,等走到郾城,命都沒了。”看着她蒼白的小臉,蘇清簡直心如刀絞。
劉仵作看了看沐雲瑤,對着她招招手:“你是證人,可不能出了事,到馬車裡去坐着吧。”
沐雲瑤一愣,隨即滿眼感激:“謝謝大人,謝謝您。”說完,輕輕拉了拉蘇清的衣袖,“娘,大人讓我們去坐馬車呢!”
孃親的身體也不好,有馬車坐纔不走着,她可看不得孃親受罪。
蘇清不好意思:“你去坐吧,孃親走着就可以。”
“孃親,你不在我怕,走吧,快走吧。”說完,拉着蘇清就向馬車走去。蘇清不敢太過用力,怕扯到她的傷口,只能低着頭上了馬車。
仵作裝作沒看到,等兩人上了馬車,趕着車走了。
五六十個村民浩浩蕩蕩的入了郾城,立刻引得郾城百姓圍觀,問清楚緣由之後,整個郾城都熱鬧起來,一個勁兒向縣衙趕去。
郾城最大的興盛酒樓上,侍衛於恆恭聲稟報:“主子,是下堰村的村民,說是村中一戶沐姓人家發生了人命案。”
面容冷峻的男子輕輕擡眸,冷冽的眸光中帶着一絲興味:“去看看。”剛偷了他的東西,就鬧出這般動靜,這膽子真不小!
郾城縣令一早就聽說了這個案子,見到幾個差官回來,問了劉仵作一聲,心中大約有了數,直接升堂問案。
李氏早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此時只想着能撇清自己,看到縣令劉原立刻大呼出聲:“青天大老爺,人是沐雲瑤殺得,和我沒關係,您要明察啊!”
“啪!”驚堂木拍下,縣令劉原冷喝一聲,“大堂之上豈能喧譁,你是李氏?”
“是,是民婦,大人做主啊!”